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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渐渐过去了,大伙也回归平静,犹如骆驼般慢慢的行走,谁也不搭理谁。沙沙的脚步声,在雪地上留下一行深深地脚印,日光在头顶,不带一丝温度照射,阳光却刺得人的眼睛睁不开。
不知是谁说过,世界上有两种东西不能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眼看已经下午了,离目的地却遥遥无期。
就这样我们翻过两个山头后,眼前骤然出现一道峡谷,峡谷两边是陡峭如悬崖的高山,这时王昊指着峡谷叫道:“那是门吧?我们到了!”
“是门呢。”拓陀说。
咋的一看确实很像一个敞开的大门,其实是一道从中间断裂的山脉,造成的缺口,经过时间的推移变成现在的峡谷而已。
我从蚩古身上下来,让他回鬼域去,跟着他们慢慢走过来去,到了峡谷附近,才发现远看不过一道门般大小的缺口竟然如此宽大,就算三辆大卡车并排开过都没有问题,抬头便见夹在雪山中的蔚蓝的天空。
峡谷倒是很短,尽头站着两个穿厚棉衣的人,那两个人看到我们,便赶了过来。
他们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像罩在被单里一样,带着防风眼睛,口罩帽子,宛如在无妨瘟疫一样,其中一个人对拓陀说:“宗主,您回来了,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拓陀把铃铛交给他,吩咐了两句就把僵尸转交给他了,带着我们穿过峡谷,来到一大片平坦的雪地,雪地上搭了不少蒙古包,每个蒙古包前面还立着一根冰柱子,柱子上带着一个红色的人面面具,有点像狮子。
“伊娃子,你带他们去休息。”他转过身对伊娃子说。
“好。”伊娃子用力的回答道,就招呼我们跟她走。
这片雪地旁边围绕着四座大雪山,仿佛盆地一样,雪山高耸入云,被包围的营地连风都没有,安详得如温室里的花园般。
伊娃子把我们带到右边的一个巨大的蒙古包里,看样子这里就是我们休息的地方了。
里面洗涑用具,床褥枕头等床上用品准备齐全,像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招待所一样。
“又来到这里了。”王昊说,他把背包往角落扔去,就坐在地上脱衣服。
走了这么久的路,鞋子都是湿的,而蒙古包里暖烘烘的,早就准备好一切,伊娃子对我们说:“你们先坐一会,我去给你们拿吃的。”
诺大的屋子里一下就剩我们三个,简直尴尬得不得了,我默默的脱了衣服,这里连换洗的衣服都给我们准备好了,这个蒙古包的主人定是个细心的人,考虑得如此周全。
得有人打破僵局才行,我想了想,问:“你们以前也在这里睡?”
“啊嗯,以前来的时候都住在这里。”王昊说,他指了指自己屁股下坐的被子,说:“这是我以前睡的位置。”
“我睡在这。”方庸走到他旁边坐下。
“哦哦,那我还是睡这里好了。”我说,我离他们至少两张被子的距离,中间还隔了一片空地。
“这里还有个位置。”方庸指着自己前面的空位,说:“你过来这边睡吧。”
我摇摇头,说:“男女之间的距离要四十五厘米,睡觉最好还是分开睡。”
“现在才说这个会不会太晚了。”方庸说。他看了看王昊,两人眼神传递了会,就一块收拾东西到我这边来。
“人多比较安全。”方庸一脸正经地说。
我倒是想到对面去,忍不住说道:“人多我就不安全了,吵架也不见得你们帮我。”
忙碌的两个人停顿了一秒,双双饶有默契地坐下,方庸正色道:“你干嘛要跟他们吵架呢?”
听他的口气好像我做错了一样,我脸沉沉地看着他,不甘心地说:“我就是看不惯他们的待客之道。”
“他们对我们挺好的啊。”王昊说。“我说姐,你得分的清形势,我们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
“在他们地盘上又怎么样!是他们找我们来帮忙的!”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搞得好像我们在求他们让我们帮忙一样。”
“你先听我说完嘛!”他啧了一声,说:“这儿荒山野岭的,就算我们被人杀了也不会有人管的,假装事故也……”
“你的意思是他们还会杀了我们?他们是野蛮人吗!”
“四眼你别说了,越说越乱!”方庸责备道。他又看着我说:“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爷爷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过你看到的雪地上的这个家族,是很古老的一个家族。”
我点点头,问:“然后呢?”
“他们在这一行的地位相当于贵族一般,也就是要是我们得罪他们,以后在江湖上都不好行走。”方庸终于说出自己心中想说的话。随后他又小声地抱怨道:“而且还特别讨厌鬼。”
王昊在一边点点头,说:“没错,因为他们几乎很少遇见鬼,所以也特别讨厌鬼,也没什么捉鬼的方法,不过对付僵尸却特别厉害,但是他们不会伤害僵尸,反而是把尸体当做祖先一样供着。”
“不用你说我也看到了。”我没好气地说。
王昊无视我的话,继续说:“这跟他们的环境和信仰有关,也许是因为地广人稀,他们似乎非常看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这些游牧民族看似分布得很散,实际上却像一张大网一样,彼此之间熟悉的不得了。”
“因为他们认为与鬼相处对身体无益,鬼不像僵尸,鬼很聪明,也有思想,懂得害人,也懂得如何利用人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特别讨厌鬼。”他又说道:“并且他们认为鬼会吸食人的阳气,导致一个人阳衰阴盛,这对于捉尸人来说是致命的弱点。”
他看着我,故意加重语气说:“所以说你犯了他们的大忌知道吗!”
方庸在一边点点头,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这俩臭小子,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帮我的!居然因为世俗的束缚而抛弃我,这笔帐我记下了,我笑着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跟他们抬杠了。”
“真的假的?”方庸惊讶地问。
“真的。”我说:“来的时候我就答应了爷爷,要谨慎行事,之前算是我不对,从现在开始我会谨慎行事的。”
正好这时伊娃子抱着食物跑了进来,她看着我们几个围坐在一块愣了一下,又赶紧对我们说:“吃饭了。”
大多数都是些干巴巴的食物,犹如仓库中的存粮一样的东西,又硬又咸,还有点冷。
王昊咬了一口饼,就问她说:“泼猴,你这是那个年代的东西了,都过期了吧!”
伊娃子瞪了他一眼,说:“早上刚烤好的饼,你不吃就别嫌弃!”
“我说,就没有中午烤的吗?这些都冷了。”王昊又说道。“再说了,这种饼不是现烙比较好吃吗?”
“现在哪有时间烙饼啊。”伊娃子淡淡地说,她用手指扯着一小块一小块的饼扔进嘴里,“有吃就不错了,还有肉。”
那些肉咸得不泡在水里吃不下,幸好她带过来的水是烫的,我们就把饼泡在水中,把肉也切一点也进去,凑合着吃。
“今天很忙吗?”方庸问她说,“要举行什么活动庆典吗?”
“那倒不是。”伊娃子说。
“切,我还以为会给我们办个欢迎会什么的。”王昊立马抱怨道。
伊娃子听见惊叫说:“啥!怎么可能会给你们这种无足轻重的人办欢迎会,想太多了吧你!”
“什么叫无足轻重的人,好歹也是你们请我们来的!”
“明明是你们来我们这学习好不好。”她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方庸立马抓住她的话头问:“那是对外宣布的吗?实际上有多少人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
“放心吧,大人物都知道。”伊娃子说,她稍微正经起来了。
这时王昊又抱怨道:“喂喂,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不办欢迎会就算了,让我们吃这些冷冻食品也可以体谅,但凭什么说我们是来学习的,明明就是请我们来帮忙的。”
“凭你也帮不了什么忙。”伊娃子瞟了他一眼,小声地说:“连个僵尸都控制不了,还说帮忙呢,我看你来学习还差不多。”
“我啊,至少还有点儿能耐,不像某人,只会拖后腿。”王昊反唇相讥。
“能耐?要不是你提出的破主意,我们也不会去做那样的蠢事。”
“嘿,你这话说的,当初我提出来的时候,你也没有反对不是吗!如果说孤掌难鸣,你们要是阻止我,我也不会一意孤行。”
“是你自己说你能行的!”
“我也说了我不行还有啊庸,是你老拦着他不让他出手的!”
“让他出手僵尸就毁了,到时你拿什么赔我爸!”
“拿一堆灰呗,还能拿什么,难道捧一堆雪你阿爸就能原谅我们。”
……
他俩越扯越远,方庸的脸也越来越黑,然而两个人却没有发现,依旧在吵个不停,我看了都感到一阵疲惫,真想告诉他们,一切都在她老爸的掌控之中。
听他们吵闹的方庸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声:“够了!”在他的怒吼下,那两个忘我的人才回过神来,不再争吵了。
“现在还说这件事有什么意义!”方庸呵斥道,他在他们俩面前倒真像个大哥,“这件事得结果只能说明四眼你修为不够,太弱小了!”
“喂,别说得自己好像很厉害一样。”王昊反驳道:“你跟我比也好不到那里去。”
“总比你好点。”伊娃子讥笑道。
“那可不一定,赤手空拳谁赢谁负都说不准!”
“赤手空拳打架就你这体型,还想赢啊庸做梦吧你!”
“战斗要靠脑袋,四肢发达有什么用!”
“没有四肢发达的人冲锋陷阵,光有个头脑有什么用!”
“只能懂得冲锋陷阵却不懂得敌人的策略,到头来死得最快的就是你!”
“你现在在诅咒我吗!”伊娃子横眉竖眼看着他,大有来打一架的干势。
“我可没有指名道姓。”
……
这两人差点就互掐起来,直到方庸又吼了一句:“够了!”两个才停下来。
“再吵就出去!”他厉声说。
“又不是我想吵的!”伊娃子翻了个白眼。
“说得好像我想吵架一样。”王昊讥讽地说。
这两人又要开始针锋相对了,我听得都想睡觉了,王昊可真不要脸,刚才才跟我说什么不能跟这么古老的家族吵架,自己翻脸就跟人家吵起来了。
方庸无奈得想笑,但他实际上非常的生气,于是我笑道:“在我面前的是小学生吗?这么幼稚!”
“别侮辱小学生,现在的小学生比他们懂事多了。”方庸紧绷着脸,无奈地说,“你等着看。”
没一会那两个吵架的就改成动手了,两人互掐着谁也不肯吃一点亏,越掐越起劲,渐渐的变成出拳头了。
“小昊,你怎么对女生动手动脚的!”我以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说。
“这家伙那里是女人!简直就是一只泼猴!”王昊气愤地说。
“你说谁是泼猴,你这个四眼小田鸡!”伊娃子骂了回去。
原来是这样,所以伊娃子才被叫成泼猴的啊,我忍不住笑了,往后退了退。
这种打架一般最后都是陷入冷战,并且无胜负可言,等他们好不容易打完了,方庸才板着脸继续刚才未能顺利开口的问题,我倒是很新奇,他居然一脸淡定。
他问伊娃子说:“泼猴,你刚才说大家很忙,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那知道!”伊娃子没好气地说。
王昊张嘴就有要来,却被方庸一个眼神恫吓得缩了回去,气嘟嘟的小声咒骂。
这时伊娃子又说道:“听说最近有一队人上了神山,还带走了我们的一个人,大家正在为这件事烦恼。”
那一定是卢克他们组织的人了,我如此想,方庸也是这么想的。
“而且,前几天我们的人进山搜寻,还有人被枪打伤了。”她担忧地说。
“在山上开枪?那些人脑袋秀逗了吗!”王昊讥讽道。
“所以说这件事情很严重!”伊娃子强调道,顺便解释说:“大家都忧心忡忡地,根本无心做饭。”
但是我关心的却不是这个点,我问:“你上次不是说你们的神山出现了那东西,还有什么神谕说只能外人进入吗?”
“啊,那个啊!对啊!”她尴尬地笑了下,“可是这件事也只有大人物们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所以他们没有这个意识。”
骗人的,绝对是骗人的!我才不信她说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