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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金的过去

世代术士 大水淼 6979 2022-05-09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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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潮水般的记忆向我涌来,电影般的画面一幕幕的上映,应接不暇的冲刷着我的大脑,快速的印在记忆里。

  生活在一片绿草如茵中间一个水潭里的一条小金鱼,它的主人是居住在附近的一个美丽的少女,少女每天都会给它带来鲜美的鹿肉,那是它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潭水是它的家,从它有记忆起便住在这里,从它还是条小小的金鱼的时候,就常常在水里仰望到水潭取水的人。

  有一天,少女不再来了,一股邪恶的力量入侵村子,它只能感到那股强大的力量,却对这股力量束手无措。

  过了好久,少女来找它,告诉它打战了,整个村子的人都加入了抗战,死了很多人,也许她们再也没办法见面了。

  那少女告诉它,水潭是属于它的,没有人能侵入它的领域,要是有人要将邪恶的东西投放在水里,无论如何它都要反抗他们,就算死也不能离开水潭。

  她说了很多,可它听不懂,它只能听懂一些简单的指示,只是她的眼神是那么坚定,坚定得似乎再也不可能跟它见面了。

  那几年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妖魔鬼怪遍地横行,周围的植物都枯死了,动物纷纷躲起来,它只能在水潭里眼巴巴的望着。水潭是附近唯一干净的地方,经常有鬼在附近徘徊,想靠近水潭,它都恪尽责守,与他们战斗,将他们咬死。

  它便眼巴巴的看着,等着迟早有一天一个活人再从树林里走出来,不知过了多久,从一条小鱼变成了大鱼,金色的外表渐渐褪色,庞大的身躯,锋利的牙齿,它也变得越来越狰狞。

  潭水越来越混浊,附近的好不容易存活下来生物也越来越奇怪,一条小小的马陆变得比一只狗还大,笨笨的穿山甲变得跟像野猪一样锋利,山上跑的山鸡跟狼一样,人类不见了,邪气蔓延遮掩住附近三座大山。

  穿官服的人来了,是地府的人,他们带走了所有在地上行走的变异的动物,只有生活在地下的动物逃过一劫,而它躲进水里避开了,几年后,他们在其中一座大山里埋下一只散发巨大力量的怪物。

  它看见了,一只四不像,它被封印在山里。又过了几年,山脚下开始形成一个新的部落,听说是地府的人赶来的,那些人守着这三座大山,它因此而怨恨他们。

  至此,它已彻头彻尾变成怪物了,人们驱赶它,屠宰它,想把它从池塘里赶走,想霸占它的池塘,都被它赶跑了,它也成了远近闻名的吃人妖怪。

  几十年后,来了一群自称驱魔人的人,他们以高超的力量,迫使它不敢与他们对抗,他们在它的水潭里放了一块黑色的玻璃,那黑色的玻璃把附近的怨气都吸了进去,把水潭变成人间地狱,让它痛苦不已,可它没办法将那东西赶走,相反的,受到玻璃的影响,它变得越来越凶猛,越来越邪恶。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转眼即逝,黑色的玻璃在它周边呆了近一千年,世界又一次风起云涌,玻璃终于被一个奇怪的人拿走了。

  至此以后它再没见过那玻璃,但它的水潭以及它自己,早已被邪恶所淹没。它长出手,爬上岸,到处吃人,所到之处,哀鸿遍野。

  它在地上横行近一千多年,吃人无数,终于在一群人的包围下被杀死了。然而,死后的它却具有了更强大的力量,它不入地狱,却依旧在地上横行,到处害人。

  直到某一天它被一个强大的术士收至麾下,置放在鬼域中,然而不到三年,那术士又死了,它又一次回到地面。

  在鬼域三年,让它热烘烘的脑袋重新一次恢复平静,也让它空虚的灵魂变得愈加空虚,它又一次回到水潭里却丧失了自己,每天都浮在水面上,盯着树林看,却连自己都忘了自己想要什么。

  那群驱魔人又来了,他们将黑色的玻璃埋在其中一座大山里;山脚下的人又死了,一群新人再一次聚集于此;山上终于又恢复仙气飘散,狐仙再一次将此地划为自己管理……不管发生什么,都跟它没关系。

  它整天半浮在水面,等着等着,等着连它自己也忘记的事情。

  画面又一闪,出现的图案惊得我心跳加速,浑身发抖。

  美丽少女又一次出现在记忆里,她和自己的同伴们沿着洁白的石阶走下台阶,她往水潭扔肉,她们笑着说着,谈论着水里的人。

  那人,长得与我一模一样!

  那少女不停的与水里的人说话,鱼儿听不懂她们说什么,却听得少女令它咬水里的人,它照做了,那人痛得大叫,一时没踩好水,吃了好几口水溺在水里。

  少女纵身一跃,将那人从水里拉上上岸,她们走了,它又回到水里。几天后,那人又再次出现了,她往水里扔石头,像是要找它报仇。

  少女在岸上笑得前俯后仰,她们又走了。那人经常来水潭周围,有时坐着发呆,有时拿石头扔它,少女有时也会跟她一起来,她们谈话总是忧心忡忡,小心翼翼不敢说大声,似乎在害怕什么。

  后来,天地开始发生变化,那人走了,后来,那人又回来了,她跟它说了什么,可它听不懂,可那人的表情是那么的忧伤,她走了。

  它听不懂,可我听懂了,那人告诉它,村子没了,大家都死了,她也要死了,只剩下它自己一个人了,让它好好守着水潭,别让坏人在她们曾经神圣的领域做肮脏不堪的事。

  那人走了,在它的记忆里又一次消失了。世界不停的改变,很多人到山上来,很多人往地里去,他们都在找那黑色的玻璃,他们也屠杀它。

  有一天,一个具有强大力量的术士再一次将它霸占了,又一次把它送进鬼域里,那人很厉害,把它操控自如,他在人间有一种法术,能让地面变成血池,他让它在吃里游着,把违抗他的人都吃掉。

  被他操控的几十年了,那人很恶毒,又很善良,他的血液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它莫名的对这股力量有着熟悉的感觉,慢慢的,它回想起一切。

  跟在他身边几十年,那人是个善良的人,因此它一直生活在鬼域中,几十年间,它确立了自己霸主的地位,也拥有自己的一片地域,它把一切变得与它在人间无异。后来,那人去世了,它自由了,却不想离开鬼域了。

  这儿的气氛适合它,这儿生活的鬼怪跟它一个样,在这里它才能找到归属感,有时它也会回到真正的水潭,看着四周越来越美好的景象,想象着它们面目全非时的模样。有人从水里经过,它也只埋伏在黑暗的水里静静的看着他们,看他们挖地道,看着他们离开,自己又回到鬼域里。

  然而最近,它又看到它熟悉的面孔,那几个人陌生人来到水潭边,它一眼便认出她,它在水里静静的埋伏着,好不容易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它跃出水面,那人却惊呆了。

  是的,我的确惊呆了,看完它的记忆更叫我惊愕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清醒过来的我望着大鱼,却没有重逢的喜悦,只有发自内心的惊悚。那个长得与我无异的人,那些继承黑血的术士,难道真如炑十墓所说?

  不,我不承认,至少肉体是新的,那么灵魂也必须是新的,有前人的过往又如何,我还是我。

  “金,是吧?”我恶狠狠地盯着它,说:“不管你以前遇到的人怎么样?反正我不是你之前遇见的人了,你熟悉的人已经不在了!懂不?”

  “懂。”

  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去,居然能听得懂鱼语了,它竟然也能听懂我的话,不过毕竟是活了几千年的鱼精,听得懂人的语言也没什么。

  我在意的是在它记忆的那个人使用它的方法,那不就是领域中的血潭吗!这么简单的招数我也会,而且看起来非常的方便,要对付鬼怪僵尸的话,召唤它就像在血里养了一条鲨鱼一样。

  如此一看,它还是有用处的。我看着它,虽然长得很丑,但也很可怜,原本是那么美丽的一条金鱼,现在却如一条丑鲨一样,我叹了口气。

  不知何时,嘈杂的哀嚎声已从我耳边消失了,发现这点使我感到惊讶,我看着它,它只顾着开心的在水里打转,便心想不会是它做的,它不过是条鱼而已。

  契约已成,现在我又多了一头怪物般的宠物,对于这家伙我可不能像对蚩古那样放松了,天杀的,我一想起它吃人的场景,还有一丝反胃,不能让它随便出去。

  金在水里上下游动,不停的对我摆尾转圈,我把这理解成为一种喜欢的行为。不过契约已经定了,我就要离开了,说实在的,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要跟它定契约的,没想到竟然发展成这个样子。

  我叹了口气,金停止雀跃的转动,不解地看着我,想必还是将我当做它记忆里的那人了。这点让我既懊恼又不爽,但跟一条鱼生气,我还没那么幼稚。

  “金,我要走了。”我刚开口,金又沉进水里,半浮着盯着我看,那蓝色的眼睛充满幽怨与愤怒,让我看得心惊胆战,我战战兢兢地说:“下次我给你带你喜欢的鹿肉来,现在我要回去了。”

  它依旧望着我,我只能不断的解释,因为它的牙齿太具有威胁力了,我说:“鬼域不是我能久呆的地方,我要是呆太久了会死的,而且我在阳间还有些事要做,我要回去了,不过我保证,下次给你带鹿肉来。”

  “对了,你的邻居,蚩古,他也是我的朋友,跟你一样,你不能欺负他,知道吗?”我看着它,直到它转一个弯才松了口气。

  “要是我没叫你,你不准到阳间来,听到了吗?”我严厉地说。

  它不愿跟我说话,又转了一个圈,可能它心里正在怨恨着我吧,我想,我慢慢的往后退,眼睛盯着它,就怕它又跑到岸上来,不过这次它却很乖,漂浮在水面上盯着我,它看了我很久,直到我退到路口,忽然沉下水。

  我毕竟不是恶心肠的人,见状难免有些可怜它,便对着潭水喊道:“我下次一定带鹿肉来给你。”

  水潭静悄悄,潭面的风吹拂过潭水,带来哗啦啦的一阵声响。我叹了口气,一转身就撞上蚩古。

  “你想吓死我啊!”我冲他惊叫。

  “你跟它谈完了?”蚩古问。

  “嗯。”我点点头。又对他说:“我跟它签了契约,从现在开始,它就是我在鬼域中的宠物了。”

  蚩古睁大眼睛,惊讶的望着我,过了好久才不信地问:“你你说什么?”

  “我说,它现在跟你一样,成了我的宠物了。”我有点不耐烦,口气很不好。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收服它?”他生气地问。

  他突然的生气把我吓一跳,又吃了一惊,我皱着眉头问他说:“不行吗?”

  “它可是一头怪物,不是你能驾驭的!”他既担心又生气地说。

  “没关系,我已经把它收得妥妥贴贴了。”我说,我应该已经将它治服了吧,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五六成是有的。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它可是比我还厉害。”尽管他的口气里充满了惋惜,眼神却是坚定的,仿佛在说,要是某一天你治不了它,就算是粉身碎骨他也会保我平安一样。

  我又一次被他震撼到了,虽然经常被他气得要死,但又常常被他感动,我又叹了口气,因为多愁善感。

  “我们回去吧。”我对他说:“小昊不知醒了没有。你刚才有回去看一下吗?”

  “我没离开过。”蚩古说。我们一起走完森林中的小径,马儿正在金的地域之外等着我们,我跟蚩古走了过去,又一次被他抓上马。

  马跑得飞快,我一边抓着蚩古的手臂一边便对他说:“蚩古,怪不得你没有女人缘。”

  “我不需要女人。”他目视前方,像真在驾驶马一样。

  “主人也不要吗?”我问。

  他又愣了下,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很快摇摇头。

  那上下打量的动作让我恨不得揍他一顿,可惜现在在马上,我不敢乱动。

  马儿在鬼域里奔跑,像回到辽阔的大草原般,两旁的鬼火随着它的移动紧紧的跟随着它,一跃一动的如两只鲜活的动物一样。

  好不容易回到他的领地,下了马,他抓住我的手,瞬间又将我送回阳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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