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世代术士 三三小说网【333books.com】”查找最新章节!
秋山岛是个小岛,面积不大,使我惊讶的是,这座岛竟然全是林家的人。
作为主家的林鳞家坐落在岛最东边最大的房子里,房子是江南水乡似的房子,园林设计得很是别致,多种棕榈和蔷薇,迎合热带的风格又有些新潮的意味。
阿鳞是长子,但家族里的事情大多由大一岁的姐姐处理,母亲还健在,父亲在年前去世了,正是因为这件事,他才到广州找王叔的。
阿鳞说自己还有三个弟弟,我们到的时候只有他最小的弟弟在。小弟弟今年才十八岁,离下海还久呢,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颇有大人风范。
我们被安排在客房里,我自己睡一间,方庸跟王昊在隔壁,两间房子中间只隔一面薄薄的墙,隔音效果很差。
他们家的人似乎对来帮忙的是我们这群“小屁孩”感到不可思议,又有些嫌弃,在走向他家的路上,我亲耳听到那些窃窃私语的人说的怀疑的话。
正像王叔说的,这次无论我们出多少力,功劳最终会归到阿鳞那里去。
晚餐吃的是海鲜大宴,近海人家什么没有,就海鲜最多,又便宜又新鲜。阿鳞的母亲是个五十多岁看起来却像七十岁的老人,她一边帮女儿把菜端上,一边笑呵呵地夸奖我们说:“年纪轻轻的就这里厉害了,实在不容易啊……”
我们都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老人家很热情,生活朴素的人啊,身上总有一种亲切感,好像见到的任何人都是自己的家人一样。
他姐姐也很热情,一直招呼我们快吃,一顿饭吃得我们肚子都快撑破了。
吃完饭,洗完澡,我坐在屋檐下的走廊里吹风,海边的夜晚很清爽,海风从海上徐徐吹来,空气有点热,吹过风感觉特别舒服。
这时候阿鳞的姐姐从院子里走来,坐在我旁边,看着满天繁星,忽然问道:“我听阿鳞说你是方家人?今年多大了?”
“嗯,我叫方一。”我说:“二十五了。”
“真年轻啊,不用在家帮忙吗?”她问。她说话的声音柔柔的,倒不像生活在海边的人,反而像是江南地区的女子。
“你也是啊,看上去像二十出头一样。”我说。
“呵呵,真会说话。”她朝我笑了笑:“这次来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有,但不能说。我想去他们的神庙,但不能当着阿鳞的姐姐的面说,她肯定也是知道方家传男不传女的规定的。我摇摇头,说:“有什么好玩的推荐的吗?”
“好玩的地方倒没有,这儿就是海,你要是喜欢,我带你下海去,海底超美的。”她说,又补充问道:“你会游泳吗?”
“嗯。”我点点头,游泳这项技术,我八岁的时候就学会了。
“不过我们只能去浅水区,深水区也不能去,哪里都是暗礁急流,就算是水性很好的渔民也不敢轻易下去。”
“哇,这么危险,说起来我倒是有个地方想去。”我忽然想起胖嫂的家乡来,不知为何,特别想去看看,尤其对于她丈夫中邪的事情,我特别想了解一下。
“嗯?”
“我有个朋友,家住在石下岛,我想去看看。”我笑着说,“对了,就是带阿鳞一块过来广州找我们的那个胖女人,你认识吗?”
“哦~她啊,她是个可怜的人呢,”她看着我说:“你要想去我明天可以带你过去。”
“好啊。”我很高兴,明天就要踏上那做充满谣言的小岛,使我又觉得有些搞笑,猛地,我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问人姓名呢,连忙开口问道:“对了,你叫什么?”
“哎呀,阿鳞跟你们说吗?……叫我秋就行了。”她笑道。
“秋。”感觉好奇怪啊。
这时候阿鳞跟方庸他们一起从后面走了过来,吃完饭后他们便在一起商讨关于下海的事情,直到现在才讨论完回来。
阿鳞似乎有点惊讶秋跟我在一起,他愣了下不过很快就消失了。见他走过来便开口问道:“商量得怎么样了?”
她看来一点也不在意我在旁边,坦荡得让人感到惊讶。
阿鳞在我们身边坐下,说:“唉,还是看样子。”
“怎么样了?”我也转过身问方庸。
方庸还没回答,王昊就抢先开口了,说道:“跟打辩论一样,我们是观众。”
我白了他一眼,方庸在我耳边小声说道:“他二叔不让我们跟着下去,说什么神庙是他们家族最重要的地方,外族人不得进入。”
“这是非洲土著人吗?”我哼笑道。
“二叔就是这样的哦。”秋突然转过来说:“只会看重这些文字上的框条,都不管世事怎么变化!”
“诶,是嘛?”我问:“有文字规定不允许吗?”要是有的话,那就真的是不行了。
秋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其实也不能这么说,这条规定在很早就废除了,只是二叔还坚持而已,俗话说,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但做我们这一行的,要是有危难,别人肯来帮忙就很不错了,那里还能把人拒之门外啊。”
“你别觉得我说得扯,海底捞魂不比你们斗尸捉鬼,我们每次下海都是以命相搏的,大海是无情的,稍有不慎就回不来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们一时倒不知道该怎么接好。
大家坐着默不作声,沉重的气氛在周围漂浮着,过了一会阿鳞自暴自弃地说道:“干脆我们偷偷下去好了!反正只要到时事情成了,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秋用力的拍了弟弟一下,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种方法千万不可使你怎么老没听进去,没得到海神的祝福,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你懂么!哈!你懂么!”
“海神的祝福是什么?”我打断他们的话,好奇地问。
秋脸一红,羞赧地说:“没什么,其实不算什么海神的祝福,就是家族的七大长老的祝福而已,我们家族的传言,没有得到老一辈的承认下海的,最后都会被海鬼勾去的。”
“那你们说的二叔是……”
“家里的第二大大人。”秋说:“自从我爸死后,他就是老大了。”
还真是年轻的家族,我想,我们家除了爷爷还有个长年卧床的曾祖父,有些重要的事情,爷爷还得问过他爸才知道。我骤然想到,也许正是因为这件工作的危险,才导致他们家的人这么少的。
想到这,就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并且对眼前的两姐弟起了怜悯之心。
“那既然他不肯,我们就回去了?”方庸问。
“哼!”阿鳞冷笑了下。
一看就知道他误会了,方庸赶紧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们需要我们肯定留下来帮忙,只是现在我们留在这里看来也无济于事啊。”
“我理解你的意思。”秋说:“二叔不是不让你们下去,他是怕阿鳞能把这件事情做好,坏了他的事,本来我是想借王叔的威严来震住他的,没想到王叔却有事无法过来……”
“就算没有那条规定,他恐怕也不会祝福我们的!他从一开始就不断的找茬,不让任何人接近神庙,否则也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秋很生气,义愤填膺地说,她已经完全把我们当做自己人了,一打开话匝子就停不下来了。
我们仨在一边悻悻然的听着,不时赞同的符合她一句,阿鳞看似没在意,余光却有意无意的撇到我们这边来。
谈了一会,秋兴趣来了,非要跟我一块睡,我推迟不了,只好跟她一起睡。好在她给我准备的房间,床又大又宽,躺三个人都没问题。
夜深了,我一直睡不着,旁边的秋也一样,虽然她极力的想让呼吸变得平稳,但似乎做法是徒劳了,她不知在想什么,心脏跳得很快,盖着同一张被子的我听得一清二楚。
“秋。”我叫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要叫她,屋里黑湫湫的,我连她在那都看不到。
“嗯?”她轻柔的询问道:“怎么了?”
“没有。”我说:“你还没睡啊?”
“嘿……吵到你了吗?”
“没有,我也睡不着。”我说着翻了个身,面朝她那边转,我感到她也转过身来。
“你在想什么?”我问。
她沉默了会,问道:“阿鳞说他要带你一块下去……”
呀,这个阿鳞,还真的是什么都跟他姐姐说啊。
“他说在来的路上看到的捉鬼了,说你的能力还不小呢!”
“他真的这么说?”我能像想他勾起的讽刺嘴角,正如王昊通常讽刺人一样。
“听说你们家也是只传男不传女的?你怎么……”
“我是个例外。”我说,是啊,至今我还弄不懂自己身上发生什么,虽然隐约能感到事情的端倪,但我总是克制自己不往哪方面想,所以至今不明不白。
家里也没有女性越距过,我也不知道她们如果越距了会怎么样。
“真好啊,我真羡慕你。”她幽幽地说道:“我们家也一样,很多东西限制女性学,你有没有看过阿鳞身上的纹身?”
“只看过一点。”我说的是真话,我只看过他锁骨处露出来的一点,像动物抓过一样的红色的疤痕。
“那是用丹青和一种特殊的草药混合后刺上去的,家族里只要是满二十岁的青年男子都会有,不仅可以在水里避开猛兽的攻击,而且可以在水里画符施咒,可我身上就没有。”
我吃惊的听着,心想这些事情告诉我真的好吗?怎么说我也是个外人啊,秋也太没防卫心了吧。
“你睡了吗?”她问。
“没有。”我连忙说。
“我水性很好,甚至比弟弟们都要好,我能在水下闭气十多分钟,他们都做不到。”她愤愤地说。
我仿佛看到以前的自己,老是偷偷的跑到祠堂里看他们做的仪式,每一次都被赶出来,记得我还曾经问过老爸,为什么阿庸他们可以看,我就不可以!
但是每次都被他糊弄过去。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有条可笑的规定阻挡了我前进的道路,而这条可笑的规定认为女性是不可能继承家族的血液的!
在多少个鬼压床的夜晚我都在想,他们的生物绝对是体育老师教的,但此时听着秋的控诉,我却没办法安慰她,唉,没办法,海底捞魂真的是很危险,不是女孩子能做的。
我只能试着转换问题,赞许地说道:“哇,你居然能在海底闭气这么久,我连一分钟都憋不了。”
“这都是从小练出来的。”她不以为然地说:“我爸能在水里呆更久。”
“这能练得出来?”我惊讶地问,从我的知识里,闭气过久可是会窒息而死的。
“当然,光练是不行的,”她笑着说:“还要配合锻炼身体,泡药酒,喝药,酒啊药啊这些得刚满三个月就泡喝,要不然还没有效果。不过你们术士不跟我们也一样,我听说你们的血,流三天三夜都流不完。”
“怎么可能!”我当场就反驳她了,失血过多导致差点死亡这种事情,我已经遇到过两次了,所以斩钉截铁地跟她说了不可能。
然而她却没把我的话放进耳朵里,反而告诉我说:“能人可是非常厉害的,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是你没遇到而已。”
至今为止我遇到的还不够多吗?
隔天她早早就醒了,等我们洗涑完毕,秋已经摆好东西在桌子上等我们去吃了,她妈妈比她还要早起,已经吃过饭到海边散步去了。
吃过早饭后秋兑现了她的承诺,带我到胖嫂家去,同行的还有阿鳞、方庸、王昊三人。
秋吩咐好事情就带我们出门了,在海边找到他们家的渔船,我们一行人一块坐上去,小船刚好四个位置,中间空出一个大空位放渔网,方庸跟王昊蹲坐在中间,我跟秋坐在前面,阿鳞在后面扭动发动机开船。
船经过一座叫“可亏”的小岛,一路上风平浪静,海底清晰可见,小船开得又平又稳,我很庆幸我们都没有人晕船。
秋说道:“这条路虽然远,但比较平稳,很奇怪吧,只是隔了个岛,左右两边却大不相同,左边尽是暗礁急流,右边却像小溪一样,四平八稳,我们一般都不走左路,只走右路呢,哈哈哈哈。”
说起来阿鳞也说过,由于海岛的错落分布,使得这里的海平面成两种不同的状况,向海外是波涛汹涌的峻流,向陆地却成了浅滩似的平流,只有在下雨或者涨潮的时候,才把两面融成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