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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手欲要触碰,却被方庸抓住,他说:“小心,当心魂被吸进去。”
我忍不住笑了,适才指尖已微微有了一点感觉,听他这么一说,就忍不住笑道:“我怕我真下了地府,地府的人还不敢收呢。”
夜明珠里蓝色流萤液体,宛如深海流动的海水般细不可察,毫无生气的灵魂仿佛传送带上的物品,依次被送进里面。
到了这里就是尽头,要是想从这边出去,看似似乎只剩下一条路了呢。
我们穿过海鬼,就像物体掉进炊烟里,走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不妥。只是这些海鬼的模样有些吓人,行为与其它鬼不同罢。
再细细的搜索了一遍,王昊发现了一块地砖与其他的有些不同,这块砖高于其他砖块一厘米,如果不是极其细心之人,是几乎察觉不出的,高于一厘米的砖,说明这块砖经常被人移动,或者说最近才被人移动过。
炑十墓把自己心爱的短刀插进石缝里,对我们点点头说:“下面是空的,刀没碰到底。”
这一发现让我们都感到十分愉快,方庸跟炑十墓一齐动手,一个用力将石块往下踩,利用杠杆原理,把另一端翘起来,炑十墓趁机把石块拉开。
大石块下出现了一跳笔直的甬道,宛如下水道一样,笔直而下,深不见底,底下只有一片黑暗,青铁扶手插进石里,一节一节的往下延伸。
“要下去吗?”炑十墓问。
“嗯。”方庸说,“不下去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那我先下去,对于这种地方我比较熟悉,我先去探探路,要有什么事情,我就大喊,你们也不要下来了。”他说。
他像似为了得到我们的信任,凡事都抢着先去做,但正如他说的,对于这样的甬道,我们确实从没经历过,遇到事情也不知如何应对。但他不同,他以前就是做这一种勾当的,肯定比我们熟悉得多了。
他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抓着铁块,像攀岩一样往下走,烛光随着他的移动逐渐变小,最后变成一个光点,像夜晚的星星一般,可望不可及。
时间过了好久,笔直的井下,已经似乎还能看到一点光,又似乎那点光是眼睛的错觉,长长的井像通往冥府的地道般,看不到边。
幽灵从我们身边走了一批又一批,我有些着急,就怕他在半路中发生什么事情,连话都来不及说就掉下去了。
还记得我们在沟壑壁上遇到的僵尸,掉到底部连个声音都没有,这儿没准也一样,他要是倒下去了没有声音,我们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要不我们下去吧?”我说。
“再等等。”方庸说:“在等一下,要相信他。”
方庸说这句话倒使我惊讶,他不是最怀疑连丘他们一群人的吗?怎么这回却叫我相信炑十墓了。但看他执着的眼神,似乎真的相信他会给我们回复一样。
不得不承认,炑十墓这一手排打得太好了,从他跟我们坦白开始,一切的行动都看似站在我们这边一样,只可惜他就算捕获了所有了人,但捕获不了我。
自从他轻易的把方庸身边的蜡烛捻灭了以后,我对这个人的看法也改了,认为他不仅是个武断的人,也可能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虽然他是依据他自己的认识做出的判断,但他的认识也不一定全是对的,但他却那么直接的就捻灭了蜡烛,说明这个人的内心一定是非常坚硬的,要么是坚强自信,要么就是心狠手辣。
“下来~下来”
过了半个小时后,终于从下面传来炑十墓的声音,声音伴随着回声,高低起伏,让人为之振奋。
方庸率先走下去,他拿着蜡烛,学着他的模样,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下爬,边走还边跟我们说道:“小心点,铁块很滑。”
秋跟着第二个下去,接着本来应该是我,但王昊说他想先下去,我同意了,不差这一两秒。
我们是每个十分钟才下去一个人,这样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防止出现意外。王昊下去后,我一个人在井边等待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流动,慢得让人想睡觉。
正当我看着井口的时候,忽然附近的鬼也聚集了过了,他们似乎也发现了这里有个漏洞,纷纷的涌到井边,张头张脑往下往,不少人伸长手往下伸,似乎也想从这里下去一样。
这就叫人纳闷了,放着好好的投胎路不走,难道他们还想回到深海里吗?
不过我看这些鬼,又像似无意识的做着这种行动。大批的海鬼停了下来,尽管我触碰不到他们,仍然感觉很不舒服。
被鬼包围着,就像掉进冰洞中的水里一样,冷沉得让人难以呼吸。
我非常庆幸他们是无意识的,若有意识,此时我就危险了。由此我不由得一怔,突然想到,就算在幽司冥殿里,鬼也不是这一般呆板模样,他们有七情六欲,有前世记忆今生纠纷,阴间从来就没有安静过。
到处充斥着他们的哀嚎,叹息,抱怨的声音,但在这里,在深海地里,居然什么都听不到,这怎么可能,我们在石洞里遇到的那两个女鬼都有那么强烈的自我意识了,更何况他们。
我再看一眼夜明珠,忽而觉得这颗珠子阴森恐怖,它像某种法宝一样,吸引着这群鬼到来,又把他们变得跟木头一样,我潜意识里直接认为鬼变成这副模样跟这颗夜明珠有关。
没有幽灵的进入,夜明珠发出的蓝光似乎更加耀眼了,体内的蓝色液体流动也愈加明显,开始有鬼往那边走去。
我一手抓着铁块,铁块正如方庸说的一样,滑得很,多年一直藏在井里,水汽在其表面酿造了一层黑色的污垢,要想真正抓得稳,还得用两只手抠住。
脚也要特别小心,铁块的滑不止是对于抓着的手,对于踩的脚也一样。好在铁块还算大,不至于只能踩几根脚趾头,它的面积足够半只脚踩在上面。
井内黑漆漆的,到处充斥着水雾的味道,味道里又带着一股新鲜的霉味,像是许久没动的矿洞,里面积了水一样。
我花了四十多分钟才从上面下到底,他们都在下面等我,下面是一片宽大的地,从井上下来就看到一条布满水的路。
下面似乎是原来的地下河经过的地方,我一下去就踩进水里,说真的,在这种地方,我最讨厌水了,水会让人不舒服,会让脚滋生细菌,我已经撕下一层脚皮了,再泡在水里,估计两只脚就要烂了。
王昊问道:“你在上面搞什么?怎么这么久才下来。”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他们对我们没有威胁,也就不管他们了。
沿着水路往前走,王昊一路走一路抱怨着,说天气不好啊,到处都是水啊,腰酸背痛啊……什么都可以用来抱怨,整个下水道里就只有他一个在唠唠叨叨,听得人不胜其烦。
炑十墓笑着问我道:“他一直都是这样?”
我也只能笑笑说:“嗯,一直这样,没人说话的时候就说个不停,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不觉得他是这样的人,相处久了才发现他比菜市场的大妈还要唠叨。”
“诶,爱说话是个优点。”王昊不害臊地说。
“爱说话确实是优点。”秋说:“但男人话太多就不好了,男人还是要稳重一点。”
王昊脸一红,但在下水道中幽暗的世界里,谁也没看到,他厚着脸皮说:“男人话多哪里不好了,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宁愿嫁给个爱说话的,不愿嫁个木头。”
“反了。”秋笑话他说。
他不服气,两人就就这这件事争论起来,秋也是个爱讲话的人,不过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不愿说太多而已。
现在她也渐渐放下戒备,多年主事的她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句句有理,王昊没跟她说两句就甘拜下风了。秋于是就给他不断的讲大道理,听得我们都怕了。
火焰在炑十墓眼里跳动,他问道:“你们认识多久了?”
“跟秋吗?”我问。
“随便,你们几个。”他说。
我笑了下,说:“我跟方庸是从小一块长大的,王昊是去年认识的,秋前几天才刚认识。”
“短短几天,你们关系就这么好了。”他有点不可思议地问。
“很难说。”我说:“人与人的关系永远是最难说的,说不清也道不明,合得来的,一个小时也许就是世代之交了,合不来的,也许认识了一辈子都不过是见面问个好的关系。”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他看着我问。
我愣了下,这个问题问的有点直接,我一时不知如何接好。
他见我露出窘迫,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开脱道:“我就是问问,也没别的意思。”
一直在一边走没说话的方庸这时却开口了,他说:“她估计觉得你像哥哥一样,阿一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对每个接近她的人,不是当姐妹对待,就是当作兄弟。”
“哦,是吗?”他看着方庸,说:“那还真辛苦。”
方庸没再说什么,我倒是很诧异,我是那样的一个人吗?怎么可能,对待男人女人我怎么可能只有这么单纯的想法,这世界上除了兄弟姐妹还有很多其他人好不好,比如父母、爱人。
但是,我回头一想,似乎他说的也有道理,我好像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对于熟悉的朋友,认识久了,就变成哥们了。后来因为太熟了,就算发现自己喜欢对方,也不好开口了。所以一直一来我的单身,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不知为何,我对于这一点,一点也笑不起来。
下水道里传来人的脚步声,我们不由得一下子都停止了走动,仔细听之,确实是人的脚步声,行动的步伐拨弄着水,就连我们站的位置都收到影响了。
声音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确认是在前面后我们立马赶了上去,才跑没几步,就看到红色的水从前面流了下来,如墨水倒在水里一样慢慢的晕开。
炑十墓伸出手在水里沾一下,闻了闻,皱着眉头说:“是血。”
这么多的血,从前面流了下来,难道前面有人受伤了吗?也许是阿鳞?我想。转过身就见秋脸色苍白,看来她也有这种想法。
事不宜迟,我们又加快了脚步,然而一路走去,只有红色的血液混着流水,我们在血水中走了一段路,走到一半的时候,左右两边有非常明显地打斗的痕迹。
多以抓痕居多,能在石壁上留下这种痕迹的,在深海的地里,只有一种生物——僵尸。血河里也有一些烧焦的纸的余灰,王昊捻了一些拿在鼻子上闻了下,告诉我们有朱砂的味道。
看来刚才有人在这里跟僵尸搏斗,但这里现在却连一具尸体都没有,不可能这么大的打斗过程没有伤亡,要是这样,那么那些尸体呢?
我唯一能确定的是遇到僵尸的不是阿鳞,阿鳞根本不需要用到朱砂,他直接用手跟身上的纹身就可以凭空画出符文来。
由此一想,只有一个可能。
王昊拍拍炑十墓的肩膀,无不惋惜地说:“看来你的队伍遭遇不测了,里面没有对你来讲很重要的人吧。”
“没有。”炑十墓说:“或许说我跟他们也不熟,你的意思是在这里遇到僵尸的是连丘他们?”
“除了他们还会有谁呢?”王昊说:“只有他们会用符纸不是吗?”
“连丘是术士。”他忽然说道。“他姓方,叫方连丘。”
他的话像一颗深水炸弹投进我跟方庸身上,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方庸也是一脸懵逼。
炑十墓只好在一次重复道:“许多人都会以为他姓连,单名一个丘字,但他其实不是,他姓方,叫方连丘,是你们方家的人,实名叫依联•亚泽,你们都有个自己的实名,对吧。”
我们是都有个实名,实名是族里每一个出生的孩子都会有的,由自己十岁后给自己取的。记录在家族薄上,成为真正的方家一员。
实名是不给予公开的,除了家族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
但是什么方连丘,依联•亚泽,这个名字。我连听都没听过,又怎么会认识呢。我看了看方庸,他也是一脸不解地看着我,似乎在问,我们家有这号人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