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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在地府呆了有些时间,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从庙里出来了,几个人坐在地上,由陈凰帮着他们把裂开的伤口重新包扎好。
我的灵魂由于游荡久了,回到身体时感觉像被泰山压顶般,身子摇摇晃晃的,幸好方庸扶着我。
他问道:“怎么去那么久?”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阿鳞听到他的问话后抬起头看着我问:“你去哪了?”
就在这时候,钟馗从召唤术的火圈里慢腾腾的升了上来。他的样貌与画中的无异,神情更是如出一辙,让人看上一眼,就想到钟馗。
方庸扶着我的手变成抓了,他急促地看着我,问:“这是你借的?”
我点点头,真是一言难尽啊。
“我让你借个兵,你怎么把神给请上来了!”他无奈的苦笑了下。
地上坐着的人都呆住了,眨巴着眼睛,好像美杜莎变成的石头雕像般,他们的表情充满不可思议的震惊,又像惊吓过度的人,脑袋一瞬间短路了一样。
“吾便是她借来的兵!”钟馗说,他声如洪涛,金口一开,城池里遍布他声音的回音。
“您小声点。”我忍不住皱起眉头,对他说道。
“哦哦!此地甚是安静,那吾小声点便是。”他低头看我,不好意思地说。
我也不好意思了,难得人家特意来帮我,怎么还好意思要求别人再做些什么呢。不过就我最近接触的地府的大人物看来,这些人个个风度翩翩,知书达礼是真书生,待人也热情又善,我心里也渐渐不害怕他们了。
结果方庸他们几个更加吃惊了,尤其是王昊,我看到他一脸崇拜地看着我。
“尸魃在何处?”钟馗问。
我看着阿鳞问道:“僵尸还在里面吗?”见他点点头,便对钟馗说,“就在那里面。”
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大跨一步,道:“且让吾去收了它先!”说着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我本来还想跟他说庙门口有结界的,然而他就在进去的刹那,结界瞬间破碎了,庙门口贴的两幅对联燃烧了起来。
我考虑着要不要跟他一块进去,因为此时的场面着实让人尴尬。他们几个聚在一起对着我指手画脚的,以为我不知道,偷偷的拿眼神瞄我呢。
我的目的达到了,让他们吃了一惊,也让他们对我们家割目相看,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些别扭。除了方庸跟王昊,剩下的他们四个几乎都以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似乎你是奇怪的生物一样。
我抬头看了下方庸,委屈的撇着嘴,他摸了下我的头,小声地问道:“你怎么把钟馗叫上来了?”
我真想告诉他,又不是我愿意的,是秦广王硬塞给我的!但是这时要说出秦广王的名讳,他们可能就得把我当怪物了。我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很奇怪,更不想让方庸觉得我很奇怪。
我抬头看着他,小声说:“我本来是打算抓个兵的,但是半路遇到钟馗了,我要抓兵的事情被他知道后,就又被他硬逼着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本来我以为说出来后他就会放我走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要上来帮我,人家好心好意的,我也不能拒绝,所以就让他上来了。”我一口气编了这么多话,说得我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庙里静悄悄的,竟然没有发出丁点声音,用手电筒往里照去,只见僵尸被一根铁链紧紧困绑着,铁链的一端握在钟馗的手里,他的另一只手,却持着一把尚方宝剑,宝剑高高举起,他正义凛然的砍了下去。
王昊从地面上爬起来,跑到我身边问:“阿一姐,你是何方神圣?连钟馗都给你叫了上来,下次再去地府,让阎王也上来溜达溜达呗!”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我不痛不痒地踢了他一脚,说:“要让王叔听到了,非揍死你不可!”所谓神可以不信,但不可以不敬,这小子怎么老是学不会这一点啊!
王昊见我是真的生气了,嘿嘿地笑了下,说:“我来个玩笑而已嘛,哈哈。”
这时,钟馗从庙邸里走出来,直走到我身边,他说:“尸魃已除。”他毫发无损,甚至连衣角也未沾染上灰尘,所耗不过五分钟,就把我们打得千辛万苦的僵尸给灭了。
“啊,辛苦你了。”我赶紧道谢,连连给他鞠三个躬,一边的方庸跟王昊见状也跟着做了。
阿鳞跟炑十墓听说僵尸已除,便从地上站起来,冲我点了下头,就拿起手电筒走到庙里去了。
钟馗说:“此地甚邪,不可久留,你们还是赶紧出去吧。”
“你先回去吧。”我说,我们还不止这一个僵尸要对付呢,要是这座庙里没寻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还得赶往下一座庙呢。
方庸碰了我下,我抬起头询问地看着他,他却看着钟馗,我又望向钟馗,正好对上他的视线,我心里徒然一抖,倏地似乎掉了块东西,像上学时忽然被老师点名起来一样。
“怎么了?”我问。
“你适才的话又毛病。”他侃侃而谈,“你让吾回幽冥殿,自己却不打算离开,吾奉秦……”
“我——”一听到他要说秦广王的名字,我大声喊道,话喊出来,下文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在他疑问的目光逼问下,我窘迫地说:“不好意思再麻烦您了。”
他笑了笑,硬肉堆满脸,道“无妨,吾既奉秦……”
“好——那你就留下来吧!”我立刻说道。
他愣了下,道:“如此甚好。”
我于是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反常的行为,不由得满脸通红,为了预防他再次说出秦广王的名字,我只好把他拉到一边,跟他解释了一番,终于让他不再在别人面前提一殿阎王的名字。
阿鳞跟炑十墓垂头丧气地从庙里走出来,看情形这儿又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算起来这是我们找的第三座庙了,剩下的几率越来越大,如果连丘他们也在找,彼此之间碰撞的可能性极大。
到时他若是看到钟馗,不知会有何感想。
我们离开了庙邸,又沿着西北方向往前走,以往是大家各想各的,默不作声,此时却是因为旁边有个大官在,没人敢说话。
钟馗一人走在后面,像监官一样巡视着周围的一切,我们仿佛他手里的劳役犯一样。
王昊特意慢下步伐,靠近我说道:“你说,我能找他要个签名吗?”
“要是得到他的签名,拿去卖的话肯定值不少钱,”方庸笑道:“毕竟是千年笔墨,人间少有。”
我跟王昊不约而同地瞪了瞪他,我说:“你要是死了,要他的签名估计还有点作用,但你还活着,找他要了签名也没什么用。”
方庸噗地笑了出声,说:“你这意思跟我那意思一样。”
王昊生气的唠叨了几句,使性子跑到前面找秋说话,我跟方庸相视而笑。
这小子怎么不跑到后面去呢,我想,钟馗人很好说话的,书上评价他,人长得虽丑,然而却是个才华横溢、刚直不阿的人,跟他聊过几句,就会发现他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一间间的房子门户大开,内部黑黢黢的,总让人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一样,黑暗本身就带有让人遐想的空间,在这样的地方,黑暗只会给人带来恐惧。
“小侄子,”我碰了他一下,问:“你说那里面都是些什么呢?”
方庸望了眼,拿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空空如也,只有一个空壳房子,连家具也没有。“什么都没有。”他说。
“真浪费啊。”我说:“上面的人地都不够用,这里却有那么多空房子。”
“这些应该不是空房子吧。”方庸略微沉思了会,道:“还记得我们跟阿鳞走失了那会看到的那些尸体吗?估计那些人就是这里的原住居民……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猜想而已,也许这些房子是僵尸的家也说不定。”
“那还是那些尸体的窝好。”我说,想想僵尸成群的聚在一间小屋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又没有生气,死气沉沉的,仿佛战争时堆在一块的尸体般,想想就觉得不详。
“话说这种地方,也没人愿意来住吧,就算便宜送出去都不会有人要。”他看着我,说。
他的手轻轻的碰了我,指尖之间,暖暖的触觉,柔柔直击心坎,我吓得立刻把手移开。
他把头一撇,忽说道:“有人来了。”
大家都停止了前进,纷纷转过身看着他,方庸落落大方的接受别人询问的目光。我以为他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像放狼的孩子一样,其实却不是。
“有人来了。”他又说道。
阿鳞跪在地上,把耳朵贴在地面上,侧着脸仔细地听着。
钟馗走上来道:“没错,有人正往这边靠近。”他顿了顿,看着我问:“是敌,还是友?”
我摇摇头,没看到人我怎么知道,要是连丘他们我也不好回答呀,没准是僵尸呢。
阿鳞站起来,炑十墓一直看着他,他对他点头道:“来人不少,”接着对我们说道:“我们最好避一下,不要跟他们正面交锋。”
“会经过这条路吗?”炑十墓皱着眉头问道。
阿鳞看来也不怎么开心,他说:“看来我们只能换另一个地方了。”
“这样可不行,如果其他地方已经被他们扫荡过了呢?我们去不就白费力气了。”他说。
陈凰也点头说:“我觉得我们能够抢在他们前面,这样对于我们来讲,也有好处。而且……”她看了钟馗一眼,又迅速地移开眼睛,说:“现在就算我们跟他们碰上了,也不一定打不过他们。”
“你们每个人身上可都带着伤,怎么跟人打!”秋担心地说。
她现在都不敢看我了,更不要说跟在我身边了,对此我说不伤心是骗人的,虽然问题不是在我,而是因为我身边的钟馗。
“秋姐说的对。”王昊站在秋旁边,通常这种时候他都没什么发言权,只是附和别人一下。
“目前我们只知道连丘他们有制妖的武器,但他们实际的实力有多大我们还不知道。”方庸说:“要是他们身上有带枪,对于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利。”
“他们有。”炑十墓揉了揉眉心,说:“我差点忘了,他们不止有冷兵器,还有为了防止同行劫抢的枪支弹药,小哥说得对,那些枪支对于僵尸来讲没什么,但对于我们来说,可是致命的威胁。”
他们用手电筒在四周照了照,想找个可藏身之所,不过看来能藏身的,只有这些空房子了,虽然没有大门,但像这种四水归堂的房子,进门两边都是四角,如果他们真想阿鳞说的行走匆匆,我们避开他们是轻而易举的。
我拉着钟馗,让他站在门的一边,他身高八尺,威猛无比,往门旁一站,几乎占尽所有位置。我只好跟方庸站到另一边,他们五个在我们对面的房子里。
我们关掉手电筒,四周顷刻间陷入死一般的黑暗里,黑暗中,果真听得到远方传来快速的移动声,像似一群人在奔跑般。
方庸把身体整个地压在我身上,脸靠得如此近,就连呼吸都像在我听来都震耳欲聋。
“别让它跳得那么快,会被听到的。”他伸手按住我心脏的位置,感性地说。
我的心脏跳得很快了,脸也热热的,连呼吸都有点困难,只能把头稍微往外移,轻吐着,尽量让心脏停止下来。
踏踏踏的声音近了,一束手电筒的光从路的一方射了进来,又匆匆地离开了,接着越来越多的光线穿透进黑暗里,有些照到门里来,有些却在墙壁上一闪而过,他们走得匆匆,根本没有留意到我们。
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正准备从门边走出去,却被方庸反过身压倒在墙上,我只觉得背又疼了,唇边感到一阵温暖湿润。
从门边出来时,我的脸更红了,实在无脸见人,都怪方庸,简直像泰迪似的,随时随地的发情!
“他们刚才的样子似乎有点不寻常。”炑十墓说:“有看到连丘吗?”
“没看清楚,”阿鳞板着脸,摇摇头。
这时,一直沉默的钟馗走到我旁边,低声问道:“方连丘……也在这里吗?”
我愣了下,点点头,钟馗怎么会认识连丘呢?
“是吗。”他拖着长长的声音,慢慢地说。
“你们……认识?”千万别认识啊。
他看着我,探究的眸子相似要深入人心里,“吾自有打算。”他笑着说。
他说归说,还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孩子一样,又羞又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