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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我气喘吁吁的跑去捡匕首,这时却发现一件奇异的事情。
我的匕首掉落在法师身边,原本被我推到的法师这时竟然恢复了原来的姿势,身上也没有一点踩踏过的痕迹,我惊呆了,疑惑地盯着他。
此时,风变得剧烈起来,呼啦啦的划过地面上的绿草,中心区域正在慢慢腾升起一股气压,我赶紧回头,盯着亚当。
只见他缓慢的睁开眼睛,时间仿佛停止了,与此同时,在其周边的绿草慢慢的枯萎,一股死亡的冷风扑向我,刹那间将我从肉体中带出。
我惊悚地看着倒在地上自己的身体,身体已没有了温度,俨然成了一具尸体。我又转头看着亚当,他慢慢地坐了起来,无知懵懂地看着四周。
当他看向我的时候,我的心脏疙瘩了下,像被人捏碎了般,让我无法动弹。
轰隆!突然天空传来一声雷鸣,只听见亚当打了个呵欠,疲惫地说:“开始了。”他的眸子渐渐清晰起来。
他望着我,过了会便从石头上径直的向我走来,我感到一股死亡的风,从地狱深处扑面而来,他像是死神一样,所到之处百草枯萎,而他本人却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表像。
“你……”他看着我,微微的蹙眉。
我估计他是认得我的,至少认得这张脸,只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我看见他又看着我的尸体,然后不屑地转过身。
“等一下!”我猛地叫道。
“嗯?”他回眸瞪了我一眼。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说。
“跟你没关系。”他冷冷地回答,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他走到上了石头,向天张开双臂,仿佛在祈求一样。
我立刻对自己使用还魂术,嗖地回到身体里,身体又硬又冷,一点也不舒服,我拿着匕首站起来,这时,坐在我旁边的法师动了下,把我吓了一跳。
法师的面罩之下透露着恶露阴冷的目光,目光盯着亚当,仿佛他是十恶不赦的罪恶共生体一样,亚当张开双手,天空打开了,宇宙般的黑暗出现在我们头顶,黑暗中蓝白两条河流如银河挂在宇宙中般。
我快速的用匕首刺破手掌,提着火刀冲了过去,对着他的背部一刀砍下,亚当也不躲开,他甚至都不看我一眼,我还没碰着他,就被弹开了。
我的行为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蓝白的河流越发的靠近了,千军万马的呐喊声震耳欲聋,如果不阻止他的话,一切就来不及了。
我试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眼睁睁地看着道路慢慢的靠近,一种无力感冲上我的脑门,这时,我骤然想起结晶来。
刚从藤包里拿出结晶,我就感到两道冰冷的视线从左右两边传来,一道是法师诧异且愤怒的目光,一道来自亚当,他露出邪魅的笑容,从石头上轻盈的跳下来,瞬间来我身边。
他轻轻的勾动手指头,就把我提了上来,我看到那邪魅的笑容里带着玩味的兴趣,他打量着我,在他的注目下,我的手不受控制的递了出去,我用力的握紧拳头,然而还是敌不过他的力量。
他似乎很的享受,他的眸子一转,结晶就从我手上飞到法师的怀里,果然,他知道法师是活着的。法师一把将结晶收起,慌慌张张的跑出结界,像在神威下逃跑的老鼠一样。
我瞪着他,他突然一勾手,就把我狠狠地甩在地上,对于我残破不堪的身体来说负担非常重,我猛地吐出血来。
他不屑地转身,又一次回到石头上,继续他未完成的仪式。
我软趴趴的倒在地上,胸膛火烧般疼痛,我又吐了一口血,视线越来越模糊,蓝色的河流渐渐的靠近白色的虹桥,慢慢的融汇在一起,只是,我的视线模糊了,我仿佛看到中间出现一点青色的亮光,光芒越发的亮,青光一圈圈的扩散,形成一个圆圈,圆圈里出现一个人,接着走出一个穿着官服的人。
我爬坐起来,摇摇晃晃地盯着那些人看,我仿佛看到许多重复的人,穿着青红色的官袍,戴着黑金色的乌纱帽,长着同样一张脸。
我又倒在地上,身穿官服的人将亚当围了起来,这时从我旁边又跑进来几个穿黑斗篷的人,这群人打了起来,亚当丝毫不受影响,他继续着仪式,然而蓝色的桥梁与白色桥梁之间却多了个青色的圆圈,像一条横线里突然多出一个结一样突兀,使它们不能链接在一起。
没有人干涉亚当!
我又爬坐起来,突然间耳边响起一个前所未闻的合声,道:“如果失去了肉体,就算是我们也无法再拯救你了。”
“说得好像曾经救过我一样。”我冷笑了下,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提着我的刀,慢慢的往前走。
从我面前闪过的人,如翠花剪纸上的纸人,剪下来了,凌乱散落,日光投射下,影子重重。
一双手把我往后一推,我踉踉跄跄的跌倒,再跌倒了,我已没有力气爬起来了,脚来来回回的换,黑色的,青色的,红色的,亚当依旧站在石头上。
我嗅到死亡的味道,碧绿如茵的草地枯成灰,冰冷的气息从地面往上升,远方的火焰好旺盛,像一条火蛇,要吞噬人一样。
灵魂出窍吧,我轻轻的点了下自己的额头,瞬间脱离身体,我捡起匕首,快速站起身,径直向亚当冲去。
祖先保佑。
事实永远不像戏剧那般戏剧,生活现实多了,不等我靠近他,他的左右护法便已冲到我面前挡住我,又是一个法师,他持法杖气势汹汹批头打向我,我一个转身躲过,反手一刀插进他胸膛,他却一闪而过绕到我背后,两道金光从法杖直射向我,我往前跳开。
这时,从右边飞来一个法师挡在我们两人中间,我趁机就跑,左闪右闪,终于跑到亚当身边。
我跳上石头,却听见他低声喃道:“吵!”
他一拂袖,猛地刮起一阵狂风,直把人吹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等风停下了,空地上一个人也没有。
亚当似乎有些懵,他盯着我看了半响,不明白为何我没被风刮走,他低头看到自己的脚上缠着两圈火焰,免不了有些恼火,突然发起劲,力量往外扩散,震得周围空间全扭曲了,引得整个鬼域都在颤抖。
纵然我只有一条魂,也差点魂飞魄散,他的力量停止扩散,我全身涣散跪趴在石头上,止不住颤抖不已。
忽然间,四周变得既然安静,鬼域里长期以来的喧闹消失了,我像一个突然失聪的人一样,诡异的安静让人心里慎得慌,抬头间,蓝色虹桥中的鬼兵鬼将逃得一干二净,青色的圆圈却越发的闪亮。
那圆圈忽的变成十个威风凛凛的人,他们一瞬间降落到石头附近,我才看清是十殿阎王,突然一双手便将我从石头上扯下扔到身体旁边。
十殿阎王带来无比森严的威迫力,我完全停止不住害怕带来的颤抖,只见这十个人各自使出自己的法器,对着亚当施压,亚当脸色骤变,立刻使出同等的力气抵抗。
白色与黑色的力量碰撞在一起,石头四周不停的毁灭,瘴气飞扬,浓雾冲天,隐约中只见黑白两条龙撕咬争斗,在半空中扭成一团。忽然,白龙消失了,黑龙独自停在空中,一颗大火球从其背后快速扫过,瞬间吞噬了它大半个身体。
黑暗的火焰继续往下燃烧,浓郁散开了,十殿阎王皆往后退开,只见石头上黑暗火焰将亚当整个包围,烧了近三十秒,火焰才慢慢褪下去。
火焰终于消失了,亚当躺在烧焦的石头上睡着了。
他毫发无损,只是闭着眼睡着了,四周还残留战斗过后的痕迹,扭曲的空间时不时碰撞在一起引发小型的爆炸,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影响到他。
空中的虹桥也慢慢的散了,秦广王走到我身边,反手将我打进身体里。
“把她带走吧,再受一波冲击,这具身体就得消失了。”
我刚听到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便感受到一双冰冷的手将我托起。
“这次又不能将他毁灭。”
“阳间的各处情况如何?”
“各地动荡不平。”
“鬼域情况如何?”
“空间混乱。”
“若不先将鬼域处理好,恐天下会更乱。”
我虽然全身不能动弹,意识却非常清醒,在托着我的人带我离开时,我听见十殿阎王正在讨论面前严峻的形式,可没能听到最后,就被带走了。
我被放置在一块柔软的东西上面,我很累,没能睁开眼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桃花的香味在鼻尖萦绕,稍凉的微风绕过手臂上的汗毛,一切都让人感到安心。
尽管我全身都疼得要命,但是也抵抗不住疲劳的袭击,人活着就有这么个好处,只要睡着了,什么事情都像没发生一样,所有感官都会关闭,一切都会随着睡眠而过去。
我再次醒来时,身体依旧很疼,我睁开眼看到一棵古老的桃树开满了粉红色桃花,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挎着竹篮子俯身拾起落在地上的桃花,我想开口叫她,却发不出声音。
我没日没夜的躺着,少女偶尔给我喂一勺桃花酿造的玉浆,以维系我仅剩的一口气。
我在战斗的时候,并不觉得自己受了多大的伤,只是一昧的想要阻止他,没想到身体竟然会到崩坏的地步,我原以为就算肉体毁了,灵魂犹存,我也可学闲闲,回到方庸身边,却没想到差点儿就魂飞魄散。
少女没有脸,一层白色的皮裹住了她的脸,我私自认为她是桃树成了精。不知她是否能看到我,也不知她是否能说话,我虽能看到她,却无法与之对话。
我想了很多事情,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到底这件事在我这个时代还是结束了,以后的事情,就留给子孙们自己去探索吧。
我唯一明白的事,生命虽尤为可贵,可也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先人们创造的事物,并不是那么容易超越的,亚当不是我能够打败的敌人,也许未来有这么一个人,能够打败他,如果以一己之力无法做到,也许未来有一个人能够承受所有人的力量。
花开花落,花又开,我一直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我有时会以为他们将我遗忘了,有时我会以为自己其实是在做梦,梦醒便结束了。
如果以花期作为时间算的话,我大概在这里躺了一年半了,一年前,我还躺在地上默默忍受身体带来的疼痛,一年后,我终于可以坐起来活动自己的筋骨了。
我每天都跟少女说话,可她从来不回复我,我因此得知她无法发出声音,大约又过了一年,我离开了,这时我才知道自己躺了两年的地方其实是地府断崖上的一处桃树下。
虽然经过两年多的修整,地府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当初战争带来的伤痕依旧刻留在细小的角落里,将士们中多了许多新面孔,沧桑的脸颊里出现了一些幼稚的脸庞。
秦广王亲自送我回家,实在让我受宠若惊,不过既然他执意相送,我便请求他先跟我去一趟鬼域。
鬼域几乎已经恢复得和我第一次见到的一模一样了,我在中心地带附近找到金,小家伙保留着我离开的模样,在那里傻傻的等着我。
带它回到自己的领地后,我又去见蚩古,听说他在两年前的大战里出了不少了,也受了很严重的伤,不过我见到他时,他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在悠闲的擦自己的武器。
回家对我而言有种难以言喻的压力,秦广王将我送到镇口便离开了,镇上重新修建了一翻,新种了一排梧桐树,新修了路,每家每户都换了新灯笼,自家门前的阴兵也换了人。
路上的人惊讶地看着我,有的甚至吓得连长烟都掉了,我一边低头往家里跑,一边不停的向他们寒暄问好,好不容易跑回家,进门就撞到晴嫂。
晴嫂吓得大叫道:“哎呦,见鬼了!”
“晴嫂,是我,一一。”我连忙扶住她说:“我还活着!”
“啊!”晴嫂大叫。
家里人听到了叫声,一齐跑了过来,几双眼睛直盯着我看,好半响没说话,过了会,老爸回过神,侧过脸问老妈道:“昨天买的鸡宰了吗?”
“昨天吃了。”老妈直愣愣地说。
“老红,你再去市场买。”老爸对红叔说。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红叔原地转了两圈,才记起门在那个方向,兴冲冲的从我身边跑了。
“小一仔,过来让奶奶瞧瞧!”奶奶一边叫唤我,一边向我走来。
“我就说她没那么容易死的。”爷爷跟在她身边没好气地说。
见了自己家的人,才发现压力其实只是自己给自己而已,今天,家里来了很多人,那些没有外出的人几乎都回来了,老爸突然决定摆酒席,在院子里摆了好几十桌,整个家族的人都来了,直闹到半夜三更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