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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后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男主人带着刘族长的儿子刘世龙来了,刘世龙是个高个子,又壮又结实,跟绿林好汉似的。
我们正坐在房间里准备早点睡觉,他们便推开门走进来,对于不速之客的到来我着实的不开心,这意味着今晚我们没有好觉睡了。
然而炑十墓却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今晚会来一样,见着了刘世龙,脸上堆满了笑容,开口就问男主人说:“刘大哥,事情商量得怎么样?”
“好了好了,世龙带你们去。”男主人兴奋地说,他的脸上容光焕发,像完成一件光荣而伟大的使命一样。
“伟龙,让我跟他们说说。”刘世龙转过头对男主人说,他们俩又相互递了个眼色,男主人点头哈腰的匆忙离开。
刘世龙就在我们中间坐下,炑十墓问他说:“世龙,我也叫你世龙好了,我们年龄相访。这个杂子山离你们村有多远啊?”
刘世龙看着他,说:“那我还是跟我爹一样,称呼您为木先生,杂子山不远,走路过去只要半个小时,到庙里不用一个时辰。”
“哦。”炑十墓懵懂的点点头,说:“那巫师就住在庙里是吧?”
“是啊,他从半年前就一直住在那了。”他盯着他说。
“诶,半年前,他不是去年来这里的吗?”炑十墓问。
他一怔,随即说:“伟龙都把事情跟你们说了对吧,正是这样,不过去年收了那吃人精后,他就走了,半年前我们又把他请了回来,就在庙里供着。”
“他是自己要求住在庙里的吗?”炑十墓又问道。
“正是,你说奇不奇怪,我们那座庙在半山腰,平时也没人去祭拜,除了过年过节有去打扫两下,那儿基本不能住人,而且荒山野岭的,也没吃的。”刘世龙滔滔不绝地说:“我们本来请他到村子里来住的,大伙也没见过世面,也想看看他是怎么施法的,谁知他怎么也不愿意,说是在村子里生活久了,会丧失他身体里的仙气。”
说完,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在一边听得忍俊不禁,赶紧喝一口水。
“木先生你们可得小心点,最近山里经常出事,闹得人心惶惶的,大家本指望着巫师施法捉鬼,可惜闹了这么久,还是没个下落,不过人家毕竟是有法力的人,我们这些平常人还是小心点。”他又郑重地说。
“的确,我也只是去见识一下这名所谓的巫师而已。”炑十墓笑了笑,和蔼可亲地说:“没准还能跟他探讨探讨,你别看我是个知识分子,对于玄学我也有自己的一番见解。”
“嘿~我知道你们都是那个什么神什么论的。”刘世龙摆摆手,不屑地说。
炑十墓哑然失笑,道:“你说的可是无神论?”
“没错,就是这个。”刘世龙立马说道,说得太急,他又停顿了会,说:“不过话虽如此,我也不懂什么可学不可学的,我觉得啊,咱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它一定有它自己的道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炑十墓笑着说,他实在是诚恳,真如书生般彬彬有礼。
刘世龙没有一丝怀疑,他其实是来带我们上山的,他们关于鬼神又谈了半个小时,刘世龙终于开口说:“好了,再说下去天就快黑了,我还是赶紧带你们上山吧。”
炑十墓佯装震惊的模样看着他,说:“这时候上山不好吧,天都黑了,外面还下着雨,不如等明天一早我们再上山去。”
“明天、明天、明天就太晚了。”刘世龙吞吞吐吐地说,他明显在劝说我们今晚上山,怎么看都有不良的意图,而他掩饰得也不好,炑十墓刚拒绝他,他便显得非常着急。
“明天怎么会晚呢?”炑十墓打趣地说。
“因为,因为,这个巫师他白天都不在庙里,只有晚上才在。”他像断了电的灯泡重新插上电一样,一接通便通畅无阻。
可这么烂的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王昊已经在一边偷偷的冷哼嘲笑他了,方庸跟周洁却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继续弄他们的行李,实际上他们的耳朵都高高竖起,他们的对话一句也没漏掉。
“那明天早上再去也不迟,我们可以在庙外等到巫师回来啊,你看现在还下雨呢。”炑十墓笑着说。
“这雨明天也照样下个不停,明天去不如现在去。”他着急地说,两条腿抖个不停,仿佛只要炑十墓说好,他便会立马起身带我们离开。
可是炑十墓像故意要跟他对着干一样,他又笑着说:“不不不,今晚太累了,你看我们几个,个个奔波劳碌的,好不容易遇到个村子,今晚怎么也得让我们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这是一张完美的牌,打得刘世龙哑口无言,他半张着嘴巴,过了一会才泄了气,慢慢地站起来说:“那好吧,既然这样今晚你们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来带你们上山。”
“麻烦你了,还辛苦你跑一趟。”炑十墓客套地说。
他们俩又相互客套了一遍,刘世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临走时他一直盯着我们,那眼神就像赶鸭子上架一样,我想要是他手里有一根绳子,我们准被他捆了赶上山。
他前脚跟一走,王昊便爆发出一阵放弃的假笑,直到周洁用眼神威吓他,他才把声音减小。
“他可真着急。”我对方庸说。
“受人指使是这样,我们今晚没上山,他们估计就要倒霉了。”方庸说。他躺在地上,半响后忽然又补充说:“我想他们今晚还会来的,所以你最好先睡一觉,晚上才有力气对付那个巫师。”
地上铺着床褥,我们几个人睡在一块,走跟周洁在左边,他们三个睡右边,我在他旁边躺下,问:“那巫师有什么法宝,厉害不厉害?”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翻身看着我说:“要是只是个走江湖的骗子,那没什么好担心,要是同行,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笑着问。
“关键是这些村民,要是村民都听巫师的话,我们的麻烦就大了。”他闭上眼说。
“他们不是说要反抗吗?”我问。
“听听就行了,有时为了博得别人的信任,人们不得不口头撒谎。”他依旧闭着眼说。
深夜聆听雨声,安静又骇人,在湿润的空气中入睡,纵使盖着三层被子依旧感觉不到干燥的气息。
大家都没睡好,但也没翻身,静静的像埋伏在草地里的士兵一样,屋外时不时传来脚步声,脚步声总是到客房门口便戛然而止,再明显不过的意图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来开我们的门,门板得—得—得的小声移动,随后传来几个鬼鬼祟祟的说话声,他们在讨论要将我们怎么样。
我想又下着雨,难不成他们打算将我们运上山去,这也太笨了吧,屋外的雨水一泼,睡得怎么熟的人都会醒来的。
就在我异想天开的时候,那几个中的其中一个偷偷绕到我头前来,这时我感到额头仿佛被贴了什么东西,那人又灰溜溜的跑开了,我睁开眼,朦胧中似乎看到一张纸。
突然听到一阵铃铛声,身体像触电般自己动了起来,我也没挣扎,就随着身体的自我反应而动,很快我发现不止我一个人,方庸跟周洁也从床上站起来。
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走,走出了客房,又走进地里,地上满是泥,雨水汇成小流冲刷着泥土,我们的身体成一排往前走,炑十墓走在最前面,我跟在第二,接着是方庸,周洁,王昊。
没有一个村民跟了出来,一路上房子大门紧闭着,从窗口却似乎探出不少脑袋,几十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这是蚩古告诉我的,雨夜中我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若不是身体自己走动,估计我早就摔跤了。
我们离开了村子,往村子后方走了大约五百米,又拐个弯走进一条羊肠小道,小道两边都是树木,被雨淋透了黑入骨头,蚩古跟在我旁边,若是拥有阴阳眼的人看了,没准会吓一跳。
我们每个人相隔越一米左右,两条腿走得很快,基本超过我平时走路的速度,因此很快我就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不过由于不受我控制,纵使力不从心两条腿也不会因此而放慢速度。
我小声地问蚩古说:“蚩古,要是我现在扯下这张纸,你说会不会被人发现?”
“会。”他想都没想就回到了。
“如果我不按他的操控走呢?”我又问。
他飞到我面前,看着我说:“会。”
好吧,我知道了,看来想让他背我是没希望的了,我又问:“到杂子山没?”
“不知道。”他说。
“你当然不知道了,你又没来过这地方。”我自言自语地回答。沉默的度过一段时间,我们一直在一条羊肠小路上走,我又问他说:“大家都醒着吗?”
“醒着。”他简短的回答。
“哦。”我闷闷地回答,一路走一路无言,似乎是我聒噪了点。
我们走到一座小山的山脚下,炑十墓沿着路跨上第一坎台阶,台阶隐藏在草中,两边的草丛长得拔高的草霸占了半边的台阶。我在心里默数着,一共走了一百六十七坎,我们来到一座庙的庙坪前,几个人排成一排站立,如同小时候上体育课做操一样。
山庙不大,约六十平方米左右,庙里摆放着一个排位,放排位的桌子落满炉灰,桌子上点了一根蜡烛,烛光照在排位上写着:虚无自然大罗三清三境三宝天尊。排位前摆着一个三足小鼎,上面插着三炷香,香烟是刚插上去的,还燃没多少。
蚩古小声地说:“我没办法进去,我要避一下。”说着不管我允不允许,自己一转身消失不见了。
这种荒废已久的庙还有神仙保佑吗?我很纳闷,神仙也是需要吃食人间香火的,香火不旺,神仙的法力也会降低,有时还真不如妖魔鬼怪呢。
不过看来我们面临的神仙是王昊的同门,供奉着同一位神仙,只是不知这位巫师在神庙里做出逆天之行会不会遭天打雷劈。
我们在雨中站了很久,才从屋子里慢慢的走出一个蓬毛人来,他满头的黑发,又密又蓬松比爆炸头还松,咋的一看我还以为狮子约会走路了呢。
我半眯着眼打量他,这人不高,穿着道服,左手拿着五个稻草人,右手拿着铃铛,走路风风火火,感觉道行不高。
他一摇铃铛,我们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开始走动,几个人一同走进庙里,在铃铛声的控制下,我们靠着墙站着,道士又关上庙门。
庙里只点了一根蜡烛,到处充斥着鲜血的臭味,酒料发酵的香味甜得让人恶心,他点了几根蜡烛放在桌子上,又举起其中一支白烛向我们走来,我赶紧闭上眼睛,蜡烛的光从右往左逐渐变强,从我脸上经过后又落在周洁脸上。
忽的,烛光又重回我眼底下,对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许久,久得我差点以为自己露馅了,道士却突然发出一阵嘻嘻的女人般的尖笑声。
笑声听得我心里发毛,却应证了炑十墓的话,对方看来的确是冲着我来的,只是他还在看我,我有点保持不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脸上某一部分的肌肉触动而惊扰了他。
我感到一股热流扑脸而来,并且还感到一个巨大的阴影,心里瑞瑞不安,手心出满了汗,如果他们不反对的话,我真想一脚踢过去。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由不得他们反对我踢他了,当我感到一个巨大的阴影后,骤然有一双手按在我胸上,突然间又出现一条湿答答的东西在我脸上蠕动,那东西又湿又臭,经过我的脸颊正靠近我的唇,我猛地睁开眼,刚好对上一双紧闭的眼睛,下一秒,我已经一脚踢开他了。
“呕!恶心!”我扯下额头上的纸符,用它来拼命的擦脸,抬头看他,他被我踢倒在地,震惊的看着我。
庙里摆满了酿酒,我看到角落里有一个大缸,不顾他震惊的眸子径直走到缸前,打开缸里面有清澈的水,我迫不及待的用那水洗了脸。
刚泼了自己一脸水,恶心感还没洗掉,余光便瞄到一双白哲的小手,我转过头吓得大叫,只见到几个瘦骨嶙峋的小孩挤压一团,惊悚地望着我。
我赶紧把脸洗了擦干,那几个小孩还在,看他们的模样,不像是鬼,却脏瘦得跟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