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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才把铁链都融了,剩下的蚩古自己一人可以搞定,我就回到身体里了。
在巨大的阴煞中呆久了,回到身体中的我感觉不怎么舒服,摇晃了下,又退了几步,以往,我后退都有人在后面接住我,可今天却没有了。
我摔了一跤,摔得头晕眼花,屁股生疼,爬摸着站起来,又爬摸着到祭台上,把身体扔上去。
真累,肚子此时咕咕的叫,我累的是精神,却不是肉体,我感觉最近精神力在后退了,一点点力气就耗了我大半精神。我也不愿动,虽然饿,但是就是觉得做什么都没劲。
蚩古就在祭台旁边,兴奋的拉着看不见的铁链,偶尔抬头看看我,眸子仍旧的清澈,也不带感恩之情,我知道他心中感激我就好了。
“你没事吧?”他终于弄断了他的铁链,站起来俯瞰着我问。
“没有。”我闭上眼,月亮开始出现在树梢,夜来了。
我得离开这个地方,到了夜里,这地方的邪气更重了。我现在可不能承受那么多的煞气,自从海南那趟回来后,我身体里的血液就一直闹腾个不停,稍微碰上一点阴煞的东西,就叫它们兴奋得要命,搞得我得花大量的精力去压制它。
“你帮我把那个包包拿过来。”我说。等他帮我拿过来后,我就从里面拿出东西吃,边吃边问:“你身上的铁链都清除完了吧?”
“没有了。”他恭恭敬敬地说。
“那我们走吧。”我从祭台上下来,身体抖个不停,我居然感觉冷,我得赶紧离开。
蚩古一直跟着我,有他在身边至少比我一个人安全得多,开始我还害怕带不走他,后来是我多虑了,穿过结界,他也跟了出来,我才肯定自己的设想没有错。
蚩古第一次走出石柱形成的包围圈,整个人都愣住了,霎时间他眼里涌满泪水,晶莹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我就在一旁静静地站着,也不去打扰他,他不哭,只是眼泪不停的流。
一个被囚禁了近千年的人啊,在看到天地之时,心中的悲哀定是大过兴奋的吧。就让他慢慢的发泄吧,虽然他是个鬼,但也是个人。
周围冷清清的,却无结界内的阴森,纵使夜晚降临,那在头顶的瘴气也不掉落下来,像极光一样悬挂在半空中,它也不阻挡月光,金黄色的月光通过瘴气撒在地上,照得一片晶莹。
树林里仍旧是黑的,是看不见光的,而石柱旁的空地,却是光洁如镜,明亮如灯。我坐在地上,从背包里拿出一盏灯来,自从换了手电筒后,我还是第一次使用这盏灯。
这是一盏燃油的灯,油灯放在玻璃罩子里,外面有可以调节大小的转盘,正面的玻璃可以打开。我打开玻璃,用一根火柴把灯点燃,火柴也是张山给我的,他想得可真周到。
我又吃了两个馍馍跟一些肉,水却喝光了,不过我想这里既然是蚩古的故居,他对这里应该很熟才对,我不用担心找不着水喝,等他情绪发泄过了,再跟他说话吧。
他顶天立地地站着,我坐着抬头看他时,感觉他更高大了,月光有助于他伤口恢复,所谓日月精华对于他们这些鬼来说就像补品一样,他才站了一会,身上的伤口就渐渐愈合了。
真不愧是个战士,伤来得快,好得也快。我认真地看着他,看着他的伤口愈合,看着晶莹剔透的眼泪从他脸上哗啦啦的流下,他也不用手擦,两手无力的垂着,忽然,他无力的跪下,把脸埋进了土里。
无聊地等着,盆地里可真静,附近连一个蚊子也没有,除了风吹草动的声音外,静得让了可怕。
好不容易等他平复了心情,立起身来,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蹲下安慰道:“没事了。”
他笑了下,一笑总是不露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现在我归你了。”
我心里大悦,实在是太好了,蚩古可是一个大战士,打败一个国家的战士,现在成了我的傀儡了。现在他的心情既然已经平复了,我就可以放手自己走了。
“嗯,你现在归我了。”我说:“你不会不听我的,自己先去找人报仇吧?我先说明,作为我的手下,第一绝对不准擅自行动,第二要是我有危险,你必须保护我,第三,只能听我一个人的话,不管我说的是对的还是错的,你都只能服从。”
他又笑了,用力擦了擦眼睛,说:“好的,一切都听你的。”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被泪水洗过后,犹如一棠秋水般明净如水。
“保证不去复仇?”
他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道:“嗯,遵从命令。”
我点点头,战士,最注重的是承诺,但是,他虽说是这么说,但内心肯定不是这么想的,我当然知道,毕竟这是他千年以来的愿望。“我会帮你复仇的。”我说,没错,他现在是我的手下了,作为老大,我也有义务保护他。
“你要帮我报仇?”他惊吓地看着我。
“没错!”我说。实际上,以我过往的经验,恐怕连丘他们要找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没准就藏在他们大祭司身上。要是真的在大祭司身上,我们就得跟她打了。
“你真的要帮我报仇?”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没错。”我点点头说:“我说真的,绝对不骗你。”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用他那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我羞涩地笑了下,站起身。月亮已经挂在穹顶了,估计现在应该得十点左右了,天空没有云,只有一个大月亮孤独的放着,就像我一样。
我背起背包,往外走,蚩古我不允许他离开,也不允许他消失,他也是第一次离开六石柱组合的地界,感受到真实的世界,也不愿回到鬼域去。
“我听说这里以前是个国家,”我看着他说,“你们国家是围绕着一个大神树建造的是吧?”
“大神树……是的,神树,那是我们国家的宝贝。”
“那是妖怪吗?”我问。
“也许是吧,我从来没有靠近过它。一直都是大祭司跟它接触的。”他说:“平民百姓甚至是大王都没有跟它接触的权力。”
“那你们大祭司的权力可真大。”
“嗯,她拥有无限的力量,她的力量来自于神树,谁要是反抗她都会被杀死,就连大王也不例外。大祭司喜怒无常,常常一怒之下就杀死上百人,全国上下的人都怕她。”
“你也怕她?”
“我不怕,她让我做她的护法,我不肯。”他正义严辞地说。过一会,他又说道:“她是个妖女,她会妖术,会把死去的动物复活,那些复活的动物喜血,我们国家就是这么灭亡的!”
会把死去的动物复活?难道是周家的祖先?我摇摇头,这个国家灭亡以后周家才过来守护这棵神树的……如果周家就是大祭司的后代,也不是不可能的!
谁说坏蛋的后代就一定是坏蛋来的!
我不禁打了个颤,这么说那大祭司不仅有六大护法,她身边应该还有不少尸蛊!“你能打败那些死了的动物吗?”我赶紧问。
“没什么我战胜不了的!”他抬起头,看着天空说。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出祭台范围了,又一次走进森林中,月光照过重重的树叶来到低下,光线暗淡了不少,森林里本来就黑,而我手中的灯不够亮,只能照亮自己身边的路。不过有蚩古在身边,他的眼睛比我好多了。
我要找一个地方过夜,最好能找到一个树洞,这里大树多,虫蚁少,只需要找到一个能避雨的地方,不必当心蚊虫的叮咬。
蚩古帮我一块找,没一会他就找到了个舒适的地方,把我领了过去,他就在外面守护着。
小油灯像萤火虫一样,树洞不大,刚好容下我一个人猫在里面,天不热,刚好睡觉。我睡不着,忽然想起一件事,就伸手碰了一下外面的蚩古,问道:“你们国家距离神树有多远?”
“我们国家围绕着神树的外围而建,你遇见我的那个地方,就是我们进入神树的通道。”他转过头,低下眸子看着我说:“从那里再往深处走一里,就是禁地,神树就在禁地的中心。”
“你要去禁地?”他转过身,正坐着,沉着脸看着我问。
“去了会怎么样?”我卧在树洞中,这个树洞只能让我屈膝而睡,真的是太窄了。
“会死。”他毫不犹豫地说:“大祭司说过,进入禁地的人通通得死。”
我撇了他一眼,反问道:“你们大祭司说的话可以相信吗?”
“大祭司人虽坏,但她说的话可不假。”他迟疑了一秒,又说道:“我的将士曾有误入其中的,一个不剩的死了。”
这我就好奇了,于是趴起身,问道:“你亲眼所见?”
“不,是大祭司说的。”
“那有可能是你们大祭司杀的啊。”
他愣了下,像似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一样,那脸色差地要命,然而很快他就想到回复我说:“大祭司的护法把他们的尸体拉了出来,我这辈子都没见过死成这样的人。”
“死状很恐怖吗?”我无聊地问,其实我心里知道那神树是不可以靠近的,只是想逗一逗这个大男孩而已。
“与其说是恐惧,还不如说是恶心。”他皱着眉说:“身体腐而不烂,像泡泡一样散成一团,根本就不是人所能做到的,是神树的诅咒。”
腐而不烂?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身体又像泡泡一样?是否是起了一个个大泡?禁不住我在脑海里想像了一下他们的容貌,一时鸡皮疙瘩浮一身。
“你还要去吗?”
“去那?”
“禁地。”
“不去,死都不去。”我转过身,背对着他,不过也有可能是大祭司做的,但是这也说不通,要是大祭司是周家的先祖,那她顶多能操控尸蛊而已,这么一来,能把人变成那样子的,果然只有大神树了。
真是一棵让人恶心的树,周家还要守护它,干脆一把大火把它烧了不就完了。想来还是我们家祠堂里的东西比较和蔼可亲,听说是大妖怪,但我从没见过。
隔天天气很好,阳光普照,蚩古一直呆在我身边,所以我睡得也非常安稳。接下来应该去找方庸他们了,我吃着馍馍,又让蚩古给我打瓶水来。
他去了几分钟就回来了,速度果然快,装得满满一壶。我大喝了一口,便问他附近有没有人经过?
鬼对于万物的变化比人敏感得多,只要有生人从他旁边走过,他一定能感觉得到。不过他摇摇头,告诉我说没有。
好吧,没有就没有,我从地面上站起来,拍拍屁股后面的泥土,对他说:“我要找人,是一群跟我一块进来的人,我跟他们走散了,现在我要到悬崖那边,你能带我去吗?”
距离我掉下来已经三天了,也许他们早就离开了,但无论如何我都得去走一趟。
蚩古点点头,让我跟着他。清晨太阳刚升起不久,天就开始变热了,没一会盆地里就像一个火炉一样,烤得人受不了。
我全身汗津津的,像洗了个澡一样。蚩古却跟我完全相反,他所处的世界,没有炎热之说,而且他也感受不到温暖。
看他光着膀子走在树荫下,轻松自在的样子,看得羡慕死我了。
走了约有两里路,我们来到悬崖壁,我就纳闷了,我从悬崖上怎么掉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看来只有一个原因,我走错方向了。按我的走法,若是没有遇见蚩古,也许就直接进入禁地了。
我围着崖壁走着,寻找人的踪迹,以他们当时下落的速度,到了地下应该快傍晚了,要是没有去寻我,估计会在附近扎营才对。
但已经过了三天了,他们离开了也说不定,无论如何我得找到一点东西,至少可以判断他们往那处走。
这么想着我又认真的搜寻着,不放过一个角落,沿着崖壁不断的走,当我走到一半的时候,蚩古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挡住我的去路。
我抬头看着他,心情烦躁地问:“怎么了?”
“那边有人。”他用手指指了一个方向,看着我说。
我一惊,连忙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但他手指的方向除了树就没有别的了。“在那?”我问。
“那边,离这里大概有三百米。”他说。
“带我过去!”我着急地说,此时我的一颗心,早就飞到三百里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