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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成就是了!”他转过头对我恶声说。他在生气,也许是气自己带的人比不上对方,也许是因为着急害怕东西会让对方先得手,但他没发现自己不悦的语气,口气冲的人一般很少有自知自明。过了会他说:“我们在这里呆一会吧。”同时他给附近的周洁打手势,要她在附近等待。
方庸、王昊跟周洁就在我们右下方的石头后,从我们这个方向看他们不太清楚,可他们看我们却是一清二楚。炑十墓清晰的把信息传递下去,才靠着石头坐下,把背包卸下来扔在一边。
“对了,你没受伤吧?”他突然转过脸小声的问我说。
他的脸靠得很近,我甚至可以感受到迎面而来的热气,他脸上的疤痕清晰可见,就连细节支末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摇摇头,小声地说:“没有。”
“嗯。”他点了下头,大大的呼出一口气。
我笑道:“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看重生命。”
“那是当然,这次死了,哪怕投胎后也得三五年的成长时间。”他随意地说。“难道你以为我是幽灵,可以随便进入别人的身体里吗?”
我忍不住笑了,某些时候,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你呢,学会控制自己的血液了没?”他看着我问。
“没有。”
“真差劲。”
我脸一红,又有点不爽,骂人的人却依旧完全没有察觉自己说的话有多难听。我为了不使自己过于在意这件事,便开口问他道:“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等。”他说。
“等什么?”
“虫雾。”
“虫雾?那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他转过脸又看了我一眼,眼神似乎在说,你怎么什么也不懂啊!就见他无奈地眨了下眼,说:“僵尸身上的尸气跟附近的毒虫交融在一起,形成了虫雾,说白了就是虫子变成僵尸,僵尸虫。”
我虚心地点点头,他又继续说:“这种虫子因为吃食了僵尸身上大量的阴气,出现的时候总会伴随着雾气,这种雾气也是有毒的,吸入太多也会变成僵尸的。”
“哦哦,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地说。又好奇地靠近他问道:“对了,这里的妖怪又是什么?”
“唉,千爪虫。”他说。
“千爪虫?那是什么东西?”我吃了一惊。
“一种恶心的长了几千只爪子的虫。”他说。
我还以为会是狐狸呢,没想到却是不相干的东西。我又问他说:“那狐狸呢?这里的狐狸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本土的神明……妖怪?妖精,对,妖精。”他点点头,笑着说:“土生土长的妖精。”
也就是妖了,这时代竟然还有古时候的妖怪的存在,实在让人匪夷所思,我以为他们是受到那东西的影响变异的。
“你不觉得他们很美吗?”炑十墓难得地笑着说,从客房里出来到现在,他一直神情紧张,警戒心森重的注意着四周,如今却因为说到狐仙整个面部表情都柔和了起来。“听说他们还是神仙,我以前的时候见过精灵,不过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想狐仙应该跟精灵一样,来到这里才了解到,他们其实不一样。”
他快活地说:“狐仙的法术更加的高明,虽然他们也跟精灵一样不涉及世事,可他们却并不讨厌人类,我在赵家的祠堂里看见过狐仙的画像,真像仙女一样。”
难道他从没见过狐仙?我惊讶的想,随即便说道:“长得美丑都是有的吧,画像一般是最美的一个了。”
“也许是吧,他们虽然不讨厌人类,可也从来不轻易在人面前现身。”他说,问我道:“你们来的时候是让狐仙送来的,你见过狐仙吗?”
我该说见过还是没有见过呢?我快速的想过两秒,就点头说:“见过,的确是个美女。”
“是吗。”他低头笑了下,很快又恢复了刚毅的表情。
夜开始深了,湿气加重了,月光依旧灿烂,无私公平的落在兴安岭的每一个角落里,同样也落在炑十墓宽大的肩膀上。
一切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对方不敢贸然出手,我们也不敢随便出击,我想他们应该知道我们的位置,却没有听见他们移动的脚步声。
炑十墓一直用手压着我的手,我不了解他这么做的意义,是怕我冲动的走出去吗?还是怕我开枪了?可我若是要走出去,他要拦也是拦不住的,他要怕我开枪,应该压的是我拿枪的右手而不是左手。
我们在石头下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一阵轻纱般的雾气从洞口慢慢的溢出,又流出二十米的秃地,从堤口流了出来,像满了的杯子里溢出的水般,雾随着风往东南方向飘,正好与我们的位置相左。
随着雾气的流出,雾气越来越浓,雾也越来越黑,最后竟成了煤炭一般的乌烟从地洞里冒出,在乌烟中,似乎真有某种动物在不断的蠕动,像是那动物在推动着乌烟往前走一样。
我心有余悸地往后缩,炑十墓却也跟着我往后退,我忍不住问他说:“那黑色的烟雾里面有什么?”
“有什么我不能确切的说,反正就是虫子之类的东西。”他说,他紧凑着我,随着我的后退而后退,“我曾见过被黑烟碰到的人,就一刹那,那人便成了白骨,连一点肉都不存,更没有滴下一点血,那些黑烟比硫酸还厉害。”
“照你这么说,里面不知得有多少张嘴再同一时间张嘴往人身上咬下去。”我说。想想都恐怖,就像人掉进食人蚁堆里一样,刹那间变成了白骨。
“恐怖吧,往后再退一点。”他头也不回的说。
我又往后移动,正巧脚还没站稳,一颗子弹落到了我脚边,砰的一声,溅起了一对土。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往前跳,把炑十墓给扑倒了,又一颗子弹从我脚边飞过,吓得我连忙把脚缩起来。
子弹从哪里来的?我张大着眼睛往四周看,又在心中计算着子弹飞来的方向,我还没算出结果,速度敏捷的炑十墓早已跳起来,举着枪反击了。
强烈的子弹发射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子弹划过空气,打在石头上擦出了火花,我看到距离我们西北方向十五米左右的石头旁,躲着几个人。
炑十墓把我的头压在自己手下,想老鹰护着小鸡一样护着我,虽然让我有些感动,但这种保护并不具有实在的意义,子弹依旧呼呼的从我身边经过,我得时不时的提心吊胆会不会被射中。
“你会装弹吗?”他快速的问我说。
“我会。”我说,并把自己手里的手枪给他,而接过他的空手枪。
左轮手枪是美国人塞穆尔·柯尔特在一八三五年发明的,曾经引进过一个时代的潮流,不过因为其枪射速低、装弹较慢、容弹量较少而渐渐被淘汰,它一发最多只能装六个子弹,特别的麻烦,也很不实用。
我手忙脚乱的从他的背包里掏出子弹,一个一个的换上,才换了四个,炑十墓便拿着空枪来换了。
他从我手中夺走手枪,又从口袋里摸出两颗子弹装进去,又对着西北的方向随便乱打,这种情况下要打中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我猜想对方也跟他一样,只是对着我们的方向随便射击而已。
双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阻止对方先自己一步下到洞里去,山顶已不再溢出黑烟了,黑烟往山下滚滚而去,此时正是上山入洞的好机会,我们却只能陷入苦战中。
这时无论是谁,只要有勇气从石头里走出来,一定会被打成马蜂窝的。
我没想到他们这几夜竟都在做这种事,顿时觉得这些人太无聊了,不过从我身旁飞过的子弹却不容得我胡思乱想,得集中精神装子弹。
炑十墓很快便游刃有余了,我看他目前根本就没有打算进去,只是不想让别人先于自己进去洞里而已。所以才每天晚上出来守着洞。
他的枪法很准,毕竟是活了上千年的人,枪打得极好,左轮手枪一轮只能打六发,他却能用这六发子弹将对方逼退,而且对方射过来的子弹越多,他打得便越准。
我又很庆幸没跟方庸在一块,要不然一齐躲在这块大石头上,肯定会有人要受伤的。而对方似乎没有发现他们,也没有子弹向他们所在的方向飞去。
尽管如此,炑十墓还是打了好几个手势,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呆在原地就好。我现在明白他为何说一定要等到物资到来了,要是每人手里都有一把机关枪,那就不怕他们了。
我给他换子弹也越来越熟练,在飞越的子弹里,有些打在我旁边的石头上,有些打在我脚边的土地里,然而我却非常的幸运,子弹从没碰到我,纵使是擦肩而过,也没有使我受伤。
这简直就是奇迹,我感觉自己像裹了金钟罩一样。
枪击战大约持续了十分钟,两边的战火便慢慢平息下来,偶尔一发子弹飞过,却没有之前那么的凶猛了,炑十墓保持着越来站立的姿势,身体紧贴着石壁,偶尔也伸出手去打一发。
“不打了吗?”我帮他装好子弹,便抬头看着他问。
他俯瞰着我,像在说神经病一样,说:“你那么喜欢打战吗?”
“我只是问一下而已。”我说。
“停战了。”他于是说,“只是暂时停止而已,指不准突然又打起来了,你可别乱跑,现在是非常时期。”
我点点头,心里却想,我还能跑到哪去?枪子眼又不像刀尖口,一不留神就中招了,速度又快,连躲都躲不过。
“只要我们拖住他们,让他们没得进洞就行了。”炑十墓又开口说。
“你们最近几天都在做这种事吧?”我看着他的背影问。
炑十墓点点头,却依旧全神贯注的盯着远处。
“他们估计得恨死你了。”我笑着说。每次都来阻拦人家,怪不得人家一看到你就朝你开枪。
他回过头自豪的笑了下,洁白的牙齿露在鲜红的嘴唇下面,像喝血的野兽一样。他在享受快感,享受射击的乐趣,我竟然有点担心,担心武哥给他射伤了。
这个念头使我立马摇头,不能对敌人存有一丝同情心。我把枪递给他,又从他手中接过空枪。
这种和平只持续了十分钟,十分钟过后,两方的交战又激烈起来,主要是对方的烈火猛如洪水,炑十墓倒是很开心,似乎对方这种恼火早就在预想之中。
我原不解为何他们忽然又迅猛攻击起来,然而十分钟后,便若然揭晓。黑雾又从山下慢慢的爬了回来,快速依旧很慢,却像是风从下往上吹,将它们吹上来的一样。
雾气如流水般,慢慢的收缩回洞里,看得我一愣一愣的,回收的速度与流出的速度一样慢,却全部都被洞穴吃进肚子里。
“准备回去了。”炑十墓把枪收起来,蹲下身坐在我身边,脸上带着战胜者的喜悦与自豪,仿佛战神的光辉落在了他的身上一样。
“好。”我回答道。
他松了口气,找了水喝,对方却依旧很生气,朝着我们这边突突突的打个不停,石头粉末四处飞溅,我们都把身体缩成一团。
炑十墓说:“今天来得晚了,要不然占好位置的就是我们了。”
他心情很好,身体也放松了,便跟我说话,一点也不在意到处乱飞的子弹,想来是特别有把握子弹不会射到他。
“你们每天晚上都来,为何不早上或者中午过来,那时候应该没人啊。”我说。
他又用一种你怎么这么天真的眼神看着我,却给我解释道:“白天洞里尽是这种虫,我们能活动的时间,只有晚上这半个多小时。”
我点点头,他又继续说:“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不过目前知道的,只有这个入口,但这个入口堵满了虫子,对方损失了好几个人才知道知道的。”他骄傲的说,还用手指偷偷的指了指他们。
“他们是大部队来的吗?”我问。“我在寨子里见到的只有几个人而已。”
“他们怎么可能整个队伍都进寨子里,他们的营地就在这座山的隔壁的山的山脚下,浩浩荡荡的有六十多人呢。”炑十墓说,他叹息了一声,似乎是觉得自己一直在孤军奋斗,有些疲惫又有点厌倦。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笑了下,却说不出安慰的话,我明白孤军奋斗的滋味。
“回去好好睡一觉……你要不要也跟我睡一觉?”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