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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古揽着我们往上飞大约五米,就出现一条高高的护堤,护堤后面则是大片空地,他便将我们往空地处放下。
我们刚落地,方庸便迫不及待的朝护堤跑去,他趴在护堤上往下看,样子非常认真。
我们几个也跟了过去,我走到他身边,问他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王昊拿着手电筒往下照,手电筒的光并不能照那么远,在一半的时候就照不到了。方庸看了很久才开口说:“嗯,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我问。
“就像四眼说的,这是条河。”方庸心有余悸地说,他伸手指了指看不见的对面,说:“那边就是我们的禁地。”
这话说的吓我们一跳,怎么忽然间又到了禁地了,真是有够恐怖的。
蚩古这时说:“刚才我便是感受到对面传来强大的力量,才选择降落在这边的,那面是什么东西呢?我从未感受到如此奇怪的力量。”
“奇怪?”我问。
蚩古点点头,说:“没错,强大又邪异。”
强大又邪异,那会是什么东西呢?奇怪,以往每当我靠近阴邪之地时,身体里的血液总是要闹腾一番,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我忽然发现,自从我到下面来的时候,血液似乎平稳了不少。
但是这也太玄乎了吧,一下来就到了个不得了的地方,对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无形之中黑暗似乎拥有了生命,缓慢的流动。
我依旧冷得不得了,就问方庸说:“小侄子,你现在想起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吗?”
“嗯,我记起来了。”方庸说:“这里是盘蛇山的地下,靠近禁地的镇妖河边,下面这条河,围绕着整个禁地一圈,长几千里,河流早已干涸,泥土却黏湿,四周冷若冰霜。传闻每日六点一到,便会有群蛇出动,这种蛇,冰冷无比,触碰到人,三日内必定重病身亡。”
正说着着,地面传来鳞片摩擦的声音,低头望去,只见无数蓝色的光线从四壁挤了出来,慢慢的汇集成一块。远远观之,真如壁涌出蓝色的水来,很快底下的河便波光粼粼,俨然成了一条蓝色的河流。
但一想到下面是密密麻麻的蛇,我就鸡皮疙瘩掉一地,这种景观我们曾经在海南的海底看过,虽然组成的物品不同,但视觉效果却是一样的,所以并不觉得新奇。
只是蛇之冷,使得附近的空气温度又往下降了几度,冰冷的空气被蓝光渲染成冰蓝色,宛如香烟的烟一样流动着。
我又打了个颤,真的是冷得不行了,就对方庸说:“我们赶紧走吧,实在是太冷了。”
方庸朝我用力的点一下头,号召说:“跟我走,我知道最近的休息地在那里。”说着他转身就走。
背后的一片空地,我以为就只是一片空地而已,没想到却是一栋栋鳞次栉比的房子,我们正好面对房子的背面,跟着方庸我们很快走到街道上。
这里的房子与清明上河图上画的有异曲同工之妙,排列整齐,左右对称,可都没有门,好像玩具一样,房子成灰色,低矮独立,我们走上的大路宽四米,每隔三米就出现两间对立的房子。
冷冷清清,目所能及之处,是一栋又一栋的房子,若说在云岭我们对绿色产生了审美疲劳,那在这里,我们则是对黑暗与石砖感到厌烦。
“我们能不能打破一个洞进到里面去啊!”周洁打颤地说,她也十分寒冷,嘴唇冻得发紫。
地下的温度,绝对比山上的温度要低,而且冷还是透心的冷,若没有火,穿多少衣服都没有,身体本来就没有温度,没有火带来的热量,我们只会越来越冷。除了我们两个,方庸跟王昊也开始感到冷了,他们俩佝偻着背,缩成一块走在最前面,我跟周洁依旧走在中间,蚩古走在最后。
他听我们说冷,就问道:“很冷吗?我怎么没有感觉。”
“废话,你都死了。”周洁白了他一眼,她不仅嘴唇冻得发紫,连耳朵也冷得发红。
由于寒冷,我发现我们流出来的汗水都是冰的,身上因为走路散发的一点热气在衣服外面结成霜,好像披了一件银花护甲般,可这样这会让我们越来越冷。
“还有多久才能到目的地?”我有气无力的问,现在连话都不想说了,一张嘴仿佛连内脏都冻伤了,呼出来的热气变成雾,看着更冷了。
“快了快了。”方庸说:“就在前面。”
他便一直用这两句话激励我们往前走,我们也只能抱着希望,希望就在前面有休息的地方,要不是紧紧抓住这唯一的一点光芒,我们便要在此地睡着了。
大约走了一个半小时,我们才走到方庸说的休息地,那时我们已经离开了“城镇”,走上了一条崎岖不平的道路,道路有向上行走的趋势,然而走了三百多米后又蜿蜒向下,往下深入一千多米,走下坡路使我们轻松了不少。
这条路很宽,但乱石非常的多,有些是是开采一半的石头,这些大多数坎在土里,有些是已经开采出来的,横七竖八的在地上乱放,还有些已经打磨好了的,切的四四方方,大小一样,我想这是采石路,不过早就荒废了。
经过这里时我从地面上捡起了一块黑色的石头,因为它在这些象牙黄的石头里特别的显眼,很容易吸引人的目光,那是一块特别丑的石头,好像一堆失败的泥土,不过石头却异常坚硬,而且冰冷无比,我看着好玩,就把它放进背包里。
走过这条下坡路,道路渐渐的变得平缓,在附近的土壁里有一个大洞,那儿正是方庸所说的休息之所。
刚下了缓坡方庸就兴奋的对我们说:“到了,到了。”
可石洞离缓坡还有一百多米,等我们好不容易看到来之不易的休息所时,王昊就对方庸语重心长地说:“啊庸啊,你说的不远可真不远啊。”
我们走得腿都要断了,又累又冷,而且还困得要命,便没有理会他们俩,我跟周洁先走了进去,方庸的手电筒照了进来,我看到洞里有被子,柴堆、还有干粮。
在休息所里放干粮的人似乎担心别人不知道这是食物一样,用大红色的笔在麻袋上写着:“食物,新鲜,无毒,可放心食用。”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物料使用殆尽,切记通知族人补给。”
我看着觉得好笑,周洁依旧抱住一张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了,我也学她的模样,拿了一张被子把自己裹住,但还是觉得冷。
方庸把木材拿了下来,又粮食的旁边拿出一桶石油来,说真的,我实在不赞同把柴油桶涂成石头的形状,很容易引起灾难的,而且还把柴油放在粮食旁边,居心裹测啊。
他将石油倒了些在木头上,王昊随即便划了一根火柴扔了进去,哗的一下火便燃了起来,火红的光照亮了整个石洞,我发现石洞专修得还挺漂亮的,至少挺干净的。
石壁上还做了个壁橱,上面放了两本书,两本都套着镶金黑皮外壳,一本是《圣经》,另一本是《金刚经》。
火带来了温度,也带来了温暖,方庸又在柴堆了找了找,搬出一块大木材来,看他搬动的样子,这块木头还挺沉重的,我发现这块木头也有一个小嘴,里面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只见他在粮食袋子后面摸了摸,竟然摸出了铁盆,支架还有碗筷,我们几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却不以为然,说:“以前这里可是采石场,有这些东西很正常的,再说有些人也会来这里歇脚,必要的物品都是有的。”
说着,他用衣服擦了擦铁盆,把支架架起来,放下火旁边,然后他又用铁盆往刚才搬出来的大木头里盛满一盆水,又把铁盆放在支架的中间,火的上面煮。
“喝点热水有利于身体健康。”他说,“不知道粮食袋里有没有姜。”说着他又去翻粮食袋了,没过一会,竟然被他翻出几块老姜来。
我们几个紧紧的裹着被子看着他忙活,我想我们的祖先着实狠毒,既放水在木头堆里,也放石油在木头堆里,要是来到的人不属于自己人,不知道这些诀窍,一不小心把东西点燃,若是水还好,顶多就是火灭了,但若是油,那可是会爆炸的。
王昊说:“你的手是金手吗,往那里一摸那里就有你要的东西。”
方庸笑了下,他正用匕首把姜切细,要是被二爷爷看到了,非骂死他不可。蚩古睁大眼睛地看着,他的表情十分的吃惊,尤其是当他看到方庸往木头堆了倒点油后,王昊扔出一个火柴就把木头点燃时更加震惊了。
我看他的样子十分呆萌,在他生活的年代和地方,火可是需要好好保存火种,更没有石油这种东西,看到如此轻易地就点起了火,他惊得眼睛都快掉下来了。
我想要是给他看到了电器,那就更好玩了。
等方庸弄好一切,我便叫他到这边来,他的身体冷极了,被子我裹了这么久,多少有点温度,我在被子里抓住他的手,刚才看到他的手冻得红得发肿,有些心疼了。
我又想起他刚才的紧张的样子,原来是怕我们晚走一步遭到群蛇的攻击,我抬头看他,经过几个小时的奔波,他的头发蓬松得像鸟窝一样,脸上也一头灰。
我的阳光大男孩,又脏又可爱。我其实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一族之人,有义务保护祠堂的里东西,可他却不同,从一开始他就很清楚,来到祠堂里自己应该尽的责任。
方庸目光炯炯地看着大火,水还没沸腾呢,他似乎已经看到热水滚烫的模样了。他突然低头刚好遇上我的目光,便说:“很快就可以喝了,滚烫的姜水,想想都觉得快活。”
“要是有酒就更舒服了。”我说,说着我们俩同时用眼睛盯着王昊看,我们都知道他肯定有带酒的。
这时喝一口酒确实不错,会让身体立马暖和起来,王昊带的糯米酒虽然有点甜,但也很不错。
他看到我们俩饿狼般的眼神,连忙把自己的背包抱在怀里,对我们嚷道:“少来,别那样看我,这酒是救命酒,往后你们就会知道了,还是老老实实喝姜水吧,再说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
瞧他紧张的样子,好像我们真要拿他的酒喝一样。我们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那是救命的东西,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用来消毒,我们还没傻到把它当做食物吃掉。
蚩古在一边给火添加木柴,还帮我们看着水,他的这个职责做得得心应手,我发现有个手下真是不错,尤其是当你的手下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
很快水滚了,我们又一个喝了一碗姜水,方庸对我的主动欣喜若狂,以至于都不肯放开手去煮饭,他就在一边指挥着蚩古做饭。
蚩古在粮食袋里找到了大米,还有一些廋瘪的野菜,野菜是专门晒干的,都用干净的布块包裹着,里面还有盐跟糖,蚩古就在方庸的指挥下给我们做了菜粥。
夜晚特别的冷,尤其到了深夜的时候,更是雪上加霜,我跟方庸挤在一块还被冻醒两三次,蚩古一直使火保持不变,但是由于石洞没有门可以关上,石洞里面还是没法聚暖。
最冷的时候莫过于凌晨五点的时候,那时感觉自己都快结冰了,我整个人钻进方庸的怀里,还把脚往他的脚上捂,但依旧被冷醒了。
不只是我,连他们几个也都是醒着的,王昊跟周洁两个人死活不肯睡在一张被子里,我本来想让周洁过来跟我睡,让方庸跟王昊睡的,但方庸又死活不肯。
而且他还用俩女孩子能有什么体温来搪塞我,我转念一想,他说的也有道理,再说如果这样做的话,没准还能助王昊一臂之力呢。
可是没想到周洁竟然如此的倔强,我反而觉得自己有些卑鄙了。他们俩靠着火近一点,但我醒过来的时候,他们也是醒的。我对方庸说:“怎么这么冷啊?”
“别在说冷了,我都快冻死了。”王昊死气沉沉地说。
“地气本来就阴冷,长久挥发不出去,夏天的时候这里就像制冰室一样,冬天更不用说了,今年的冬天又特别冷。”方庸慢慢地说,他的喉结上下滑动,话说得非常小声。
“唉,寒冷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王昊抱怨道。
“忍忍吧,再过会天就亮了,天亮好受一点。”方庸安慰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