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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简安欣身体好些,白滽舒将她送回了简家。
简景明设宴招待起白滽舒,顺便谈了谈简安欣与白滽舒的婚事。
白滽舒自然欢喜的紧,可简安欣说什么也不答应,惹得简景明发起火。
“明明是你自己大晚上的跑到人家那去的,这一去还是两天,知道的人,明白你俩什么都没做,清白着,这不知道的,指不定会在背后怎么编排你们。白家不是一般人家,白守延会许自己的儿子背负这种指责?这种事,就是我今日不提,白守延也会遣人上门来提亲的。”
简景明望着简安欣叹气。
他在气,自己怎么生了个这么不明事理的女儿。
简安欣静静地坐在那,也不知这会在想什么?
倏然间她抬起头,对简景明说:“那就嫁吧!不过,喜帖上得写简安萍的名字。”
简景明见她答应,微微松了口气,“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本来叫安萍好好的,当年却非要改成安欣。”
简安欣听闻心中一跳。
简安萍的事,大娘压根没跟父亲提起过。父亲更不知道,他其实有两个女儿,大女儿简安萍多年前就已过世,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小女儿。
简安欣嘴连连张翕,似要说个什么。
一旁的简夫人瞧准时机说:“安欣,安萍是你的小名,写上去很是不妥!”
简安欣见简夫人一脸心虚,不时想起当年李代桃僵的事。起初简夫人是不同意她叫回本名的,是她执意如此,简夫人怕回去不好与丈夫交差,才默许她。
那日,她告别母亲同简夫人回到简家。
看到如此豪华的简家,想起这些年她与母亲在外吃的苦,更为伤心。同样是简家小姐,凭什么简安萍就能留在简家享福,而她则要跟着母亲在外吃苦?
她很是气恼,有想过把简家欠她的统统拿回来。
事实上她做到了,除了性子还是她自己的,其余她已从简安萍手里夺下。
简夫人怕外人瞧出她与之前有不同,除了上茅坑和睡觉,其余时候,都将她带在身边。她很快将简府上下摸清,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简安欣暗自叹气。
这些年她过得提心吊胆,总担心哪日被人揭破身份,到时当真不知怎么面对?
好在一切顺利,府中人只知道她改了个名字,还从不知道,其实是换了个人。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简夫人的功劳,要不是简夫人从中帮她遮掩,她那会这么顺利。
只是想不到,简夫人今日会反对她。
她想,简夫人大概是因为太过心虚,不想再生事端,将当年的事全然给抹掉。
“大娘这话说得不对,我自小就叫安萍,整个河店的人都知道,现在不过是改回来,哪里欠妥了。”
简夫人拧眉,两眼直盯着简安欣。
简夫人,总觉简安欣好像与之前不太一样,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清。
简夫人不想伤这份脑筋,只是觉得婚姻是大事,怎能用亡人的名字……
想到简安萍,简夫人心犯咯噔间,额上冷汗簌簌,她下意识地拾起帕子拭了拭额头。
“安欣,你可要想清楚了!”简夫人再次提醒简安欣。
简安欣笑着点头:“我都想清楚了!”
第二日,简景明命人将简安欣的生辰八字送去白府合八字。
那送去的生辰八字自然是简安萍的。
没几日,白家遣人来报说,“简小姐与二少爷八字极相合。婚期定于下月初二。”
简景明没想到,白家会将婚期提的这么近,让他措手不及的。
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总要备份体面的嫁妆,让她风风光光嫁出去,免得让白家人看低他简景明。
简景明想时,提笔在纸上刷刷列起清单。
简安欣就着桌上的红纸,瞧了瞧白滽舒的生辰八字。
阳年阳月阳时阳辰,确属八字纯阳。
简安欣很是满意。
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切勿高兴太早,白滽舒会不会真心待你,还很难说清。”
简安欣身躯一顿,“我与他两情相悦,你怎知他不会真心待我!”
那声音没有回答,只大笑一番后消失。
简安欣望着镜中的自己,明明还是之前的模样,她怎就感觉镜里的人不是自己,而像是个顶着皮囊的游魂。
简安萍有几日没出现,简安欣想,大概是知道在给她配阴亲,干脆躲着不出来了。
婚期定下后,简府上下一片喜气,府里府外处处可见贴着“喜”字的大红灯笼。
简安欣窝在屋内,望着廊外来回走动忙碌不停地下人,心里竟然半点高兴不起来。
“小姐,礼服送来了,小姐要不要试下。”丫环捧着红艳的秀和服问她。
简安欣点头,冲那丫环走来,不想那丫环头上的簪子正对着窗子,从窗中揉进的阳光,恰好被折射过来。
简安欣只觉一道厉光朝她脑门劈来,下意识往后退起,稍不慎,脚步来个趔趄,瞬间跌倒在地。
简安欣坐在地上,拧起眉头,望着透窗而入的那线阳光,不禁身躯打颤。
怎么会怕起光来?
简安欣想不出自己是怎么了?
浑浑噩噩地从地上爬起,见掌心处有水滴落,将手摊开一看,掌心处被石子划了道血口,血水正汩汩往外流,她竟没有感觉到半丝痛意。
“小姐,你受伤了!”丫环见了惊呼起,随后大步朝简安欣走来。
简安欣惊慌地嚷起:“别过来!”
丫环吃惊地立在原地。
简安欣用另一只手握着那只受伤的手,两只手间竟相互感受不到温度。
简安欣吓得大口喘气,见丫环愣愣地站在那望着自己,咽咽口水说:“此事别声张,快去取药来。”
丫环适才反应过来,搁下礼服朝屋外跑去,没一会功夫将药拿了来。
“小姐,那伤口要处理下才能上药的,要不,我来帮你!”丫环说时又要靠近来。
简安欣伸手挡了挡,“别!把药搁在桌上,我自己会处理的。”
丫环见她不喜欢自己靠近,乖乖将药搁在桌上。
血水从简安欣指尖半刻不停地簌簌滴落,不多时已在她脚下洼成一个小水溏。
那伤口看似小,实则深到了真皮以内,她居然还是感受不到半点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