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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湖的深度是摆在那里的,想要下水去搜寻,可就不是之前对待柯小文遇害地点周围那条小水沟一样,随便几个人,拿着杆子在边上挑一挑,翻一翻,就可以解决的了,这个深度,恐怕就算是王戈他们那些专门在公园里负责清理湖中垃圾的专业人士,也未必能够探得到底,这件事,戴煦还真是先跑去找王戈确认过一遍,得知水比较深的这片区域,他们的确只能处理漂浮在水面上的垃圾,对于水底的并没有什么办法,这才最终给局里面打了电话,联系到了大队长杨成,把眼下的情况,以及他推测出来的结论都汇报给杨成,希望他能够帮忙协调,对这个公园的人工湖进行一番水中的搜寻,看看是不是能够和预期一样,有所发现。
杨成虽然对戴煦汇报过去的情况也很重视,认为他根据现有线索做出的推测是非常合理的,但是A市并不是什么沿海城市,室内就连水域比较大,比较有深度的江河都几乎没有,所以平日里需要涉及到水下搜寻或者打捞的时候并不多,所以公安局本身并没有这方面的专门人员,如果戴煦坚持要对公园里的人工湖进行搜索的话,就只能从其他单位协调借人,那么一来,这件事就不是杨成一个人可以拍板的了,杨成个人是表示支持的,只是再向上一级汇报,上级领导是不是也能理解,或者说这件事如果折腾到最后,却什么发现都没有,只是一场空,该怎么收场,这都是非常现实,也有点棘手的问题。
如果不能有一个合理的说法和计划,杨成也不敢直接就去和领导请示。
“杨大队,这件事,我还是比较有信心的,而且这一次的搜寻结果,对于整个案件的性质,也会有很大的影响,到底是有针对性的寻仇,还是其他危害性更强的情况,就看着一次的结果了。”戴煦用难得的郑重态度,对杨成说,“所以麻烦你跟领导请示一下,这事儿如果搞砸了,责任我一个人担着。”
“好,我这就去跟领导请示一下,”杨成听戴煦这么说,倒也答应了下来,别的不说,他手下的这两员大将,一个戴煦,一个钟翰,因为来A市之前的种种优秀表现,以及到了A市以后的不俗成绩,在局里面还是比较有知名度的,在局领导那边也颇有几分面子,所以如果说这件事是戴煦坚持要求的,说不定会比其他人提出来,成功的几率要略大一些,当然,随之而来的就是另外的一个问题了,“戴煦,我问你,你对这件事有很大的信心么?涉及到去外单位协调帮手,又是下水去搜寻,假如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来,引起了社会上的轰动,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这个后果可不是你说担就担得起来的,严重性你要考虑到。”
“你放心,我考虑到了,”戴煦不假思索的回答说,“而且我也有信心,不管怎么说,一个学生已经死了,还有一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咱们得有个说法。”
杨成在电话那一端沉吟了片刻,终于答应下来:“好,那我这就去请示。”
在等着杨大队反馈回消息来的时间里,戴煦又带着方圆一起去找那些清理湖面的人聊了聊,尤其是负责浅水那部分的几组人,主要是询问一下他们有没有在清理垃圾的时候,发现湖底有什么异样的东西,那些人回忆之后纷纷表示没有发现什么,而且态度十分笃定,他们说浅水这一片,水下面好多烂泥巴,他们用特制的耙子,能够耙到湖底的淤泥,所以如果有什么,早就被刨出来了。
这些人里面,也有几个听说了王戈从水里捞出来一个书包的事情,所以便也顺着这样的思路做出了判断,问戴煦和方圆是不是怀疑有学生溺水了,戴煦他们顺势接受了这样的说法,点头承认,那些人很热心的表示,那也一定不是在浅水的这一边,因为他们真的是很仔细的都清理过了,不会连一个那么大的人在不在水里都发现不了,就算在,也肯定是在水深的那边,因为深,所以他们捞不到。
这些人因为戴煦和方圆的默认,所以几乎都相信了可能有个学生溺水在湖里,这样一来,从湖里面勾出来一个书包的这件事就变得容易理解得多了。
“我就说么,怎么会好端端的就能从湖里头捞出来一个书包呢,说不定是哪个学生,书包掉水里去了,自己想捞,结果一不小心自己也掉进去了。”一个中年女人十分惋惜的感慨,看年龄,她应该也是有孩子的人了。
另外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男的也跟着叹了口气:“可不是么,而且要真是那么回事儿,也是该着那个小孩儿倒霉,掉下去的时候肯定周围黑灯瞎火的也没有什么人,不然要是大白天,周围都有人,还能没人发现,没人知道么。”
“唉,这要真是淹死了一个学生,这家里头不知道得多难过呢!”中年女人摇摇头,长吁短叹了几句,就又走开去清理他们从湖里捞出来的烂草了。
戴煦和方圆心里也同样不是很平静,他们之所以能够向杨成请示,希望找人对湖里进行水下搜寻,无非是因为那个书包和里面的书,都可以确定是与柯小文来自于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就像他们当初提出的疑问一样,有几个高三的学生,会好端端的把整个书包都搞丢了,还掉在湖水里面呢?
所以,他们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久未露面的段飞宇,段飞宇的父母亲提到过,段飞宇离家出走的时候,还背着书包,带着他学习用的书和习题册,王戈从湖里面找到的那个书包里面,也确实有书本和练习册,加上段飞宇离家出走信上面字迹的蹊跷,这个书包与段飞宇存在某种关联的可能性就越发增大起来了。
可是他们又不能立刻就打电话或者叫段飞宇的父母到公安局去对书包进行辨认,一个泡在水里的书包,可能是段飞宇的,也可能不是,并且这个书包就算经过了段飞宇父母的辨认,认定就是属于他们儿子的,那也不能够说明段飞宇眼下的行踪和安危,除了让那一对原本就生活在困境当中的夫妇丧失掉最后的一点希望和信念之外,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假如最后证明真的是段飞宇出了事,或许还好说一些,对于段飞宇父母而言,也是早一点知道噩耗和晚一点知道噩耗的区别,可是万一只是一场乌龙,段飞宇并没有死呢?那段飞宇父母岂不是等于白白受了一场刺激?
另外,就像之前戴煦和方圆都没有忍心当着段飞宇的父母面说出来,段飞宇父亲却主动表态过的那种可能性一样,段飞宇的行踪不明,有可能是误会,有可能是成为了被害者,还有一种可能,是他本人就是犯罪嫌疑人。如果段飞宇真的是犯罪嫌疑人,那么他把书包丢弃在湖里,然后选择远远的逃走或者躲起来,这也是非常说得过去,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所以在没有定论,也不能排除任何一种可能的情况下,戴煦和方圆决定不惊动段飞宇的父母,就算是暂时的,也让他们的生活宁静一点。
又等了一段时间,大队长杨成终于打回电话来,告诉戴煦,领导经过了谨慎的考虑,答应了他的这一请求,但是要求他一定把事情搞清楚,不能闹出乌龙来,戴煦在电话里又给杨成下了一番保证,告诉了杨成他们现在所在的地点,杨成表示一会儿他会亲自带队过来。听得出来,杨成对接下来的事也很重视。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几辆车沿着公园林间的小马路驶了进来,平日里这个公园很显然是不允许机动车驶入的,但是这一次情况特殊,所以公园方面也就特别情况特别对待,对公安局带来的车予以放行。车子停在距离湖边最近的一条路边,杨成最先从前面的一辆车里面下来,后面的两辆车里下来了几个刑警队的同事,还有几个带着装备的水下搜寻专业人员,都径直朝戴煦他们这边走过来。
“人我给你带来了,你看看接下来怎么办吧。”杨成指了指身后的人,对戴煦说,“你和方圆刚才把这附近的情况也大致了解过了吧?要从哪里开始,就听你们两个人的安排吧,其他人会尽力配合你们的。”
戴煦看了看后面跟着走过来的人,发现真正带着下水装备的就只有两个人,这可比他预期的要少很多,他略微愣了一下,问:“只有两个人么?”
“对,咱们这儿平时也用不太上水下搜寻,所以这方面的人才还是比较缺乏的,这都是局领导好不容易才从武警那边给借过来的,条件有限,只能克服一下了。”杨成的表情也有些犯难,点点头,对戴煦说。
戴煦眉头微微皱了皱,不过A市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他心里也有数,所以局里领导能借来人就已经算是很支持了,不能要求更多,他又和杨成交流了几句,就走过去和武警方面借来的专业人员打招呼和介绍情况了。
方圆也没有想到真正可以实施水下搜寻的人只有两个,其他队里面的同事跟过来,也无非是可以借了公园管理处的船,在附近做一些辅助工作,比如说接应水下的人,或者如果有所发现,帮忙把水中的东西拉到船上面来之类的。
人少,就意味着效率低,不过效率低总好过没有效率,方圆趁着戴煦跟两个武警的专业人士沟通这边的情况的功夫,赶忙跑去和公园管理处的人沟通用船的事儿,对方当然是没有什么犹豫的就答应了,不一会儿,就打从湖里面划过来三四条船,其中一条船上划船的人就是方才和他们打过交道的王戈,看得出来,王戈因为自己捡到了书包,得到了警方如此的重视,似乎还是有些隐隐小兴奋的。
船来了,戴煦那边的沟通也差不多了,他们决定把游船区划分成几个区域,用小船作为标志,两名蛙人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仔细排查,希望不会漏掉什么。
既然一切都安排妥当,所有人就都分成四组,分别上了四条小船,两名蛙人上了其中的一条船,划船的公园工作人员把船划到了戴煦所指的指定区域,两名蛙人就带着设备从那里下水去了。方圆站在船上,忐忑的等待着。
从借人到人来,这中间耗费了一些时间,折腾下来,就已经到了下午,深秋的白昼比起夏天来,已经变得短了很多,公园的人工湖四周又到处都是林子,太阳一坠向西方,就立刻隐没在了林间,温度也似乎骤然降低了几度,湖面上没遮没挡,风也格外的凉,方圆站在船上时间久了,也有点微微发抖,其他人的情况和她半斤八两,都暖和不到哪里去。
水下面的两个蛙人的进展也并不怎么顺利,虽说他们的设备上带有照明用的头灯,但是这个湖的水质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很差,湖底有淤泥,湖水也绿而浑浊,湖水透光度一般,水下能见度不高,两个人又在戴煦的叮嘱下,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在指定区域内非常仔细的一点一点排查,接连排查过两个划分好的区域之后,仍旧一无所获,然而此时天色已经黑暗下来,别说水面上小船上的人浑身几乎都冻透了,就连两个蛙人也是一样,他们的潜水衣可以暂时隔绝水的寒意,保留住体温的热度,但是在水里面一泡那么久,寒冷也就慢慢穿透了潜水衣,两个人在第二个区域依旧没有收获,浮出水面的时候,嘴唇都冷得发白了。
杨成当即决定让两个武警战士上船,时间已经不早了,天马上就要全黑下来,白天水中的能见度都不理想,更不要说天黑之后了,没有必要再让他们在水下挨冻,于是所有人准备收队,余下的第二天在继续。
“戴煦,这两个武警的同志,今天晚上我负责安排,”上岸之后,杨成把戴煦叫到了一旁,他的表情有些严肃,“明天,再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还没有收获,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里继续折腾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