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段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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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从上膛到扣动扳机,不过瞬息之间的事。
她根本就来不及想唐放为什么要这么做,起身要挡在吴凌恒前面。
他拽住了她的手腕,“你还想要替我挡?”
“我……”婉兮刚想要辩解,一声枪响刺入了耳内。
吴凌恒肩头的衣料,被血色染红。
眼神却还是一派平静,牢牢的抓着她的手脖子,“意料之中。”
“为什么连唐放也……刺杀你。”婉兮可以理解溪怜刺杀他,毕竟是孔府的。
唐放可是他的心腹,有如今这样的地位。
也都是吴凌恒一手成就的,他可以背叛任何人,唯独不能背叛吴凌恒!!!
院子里,唐放僵在原地。
手里的枪落了地,双膝磕在了地上,“这枪是我开的吗?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开枪!!”
他怎么了?
婉兮眼中充满了疑惑。
“用灵力看去看。”吴凌恒提醒她。
她捂住吴凌恒的伤口,想让血停下来,“夫君。”
“没打到要害。”吴凌恒轻声道。
她点了点头,看向唐放。
眼中运了些许灵力,所有的一切都变成简单的线条。
通过线条,能看到事物的内里。
就像唐放的身体里,有无数邪气浸染。
邪气是顺着血液走的,和兰竹一样慢慢走向心脉。
婉兮皱眉,“他也被那鬼娃娃身上的针扎了?”
“你看看这个?”吴凌恒给她看那瓶黄褐色的尸油。
婉兮看了一眼,又看向桌上的紫色尸油,“他……也收到娃娃了。”
“是一只日本娃娃。”吴凌恒道。
婉兮疑惑道:“被娃娃身上的针扎了之后,会被控制心智?”
“有可能吧。”吴凌恒一副不想搭理唐放的样子。
婉兮道:“我觉得他是被控制了,他不会真的想要刺杀你。”
“吴凌恒,我杀了你!!”唐放跪地痛哭流涕,哭着哭着突然喊了出来。
拾起地上的枪,又一次对准吴凌恒。
婉兮一惊,“凌恒。”
“不会让他打中第二次。”吴凌恒单手抱起婉兮,灵敏的闪到一边。
子弹打在墙上,深深的陷进去。
唐放的身体好像不太受自己控制,另一只手摁住持枪的手,“少爷,我这是怎么了?你快走,快走!!”
“我跑了,任由你被府兵打成筛子吗?”吴凌恒反问了一声。
婉兮和唐放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院外闯进来一群穿着军装的吴家军。
黑洞洞的枪口,全都对准了唐放。
在吴府里头开枪,不是作死么。
枪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府里管事的就开始调集人马。
唐放崩溃极了,“我肯定被鬼上身了,怎么才能赶走它。”
“我赶不走。”吴凌恒坐下来,还惬意的喝了口茶。
唐放又乱开了几枪,打碎了好几个院里的花盆,“那我该怎么办。”
“我看你还是自裁吧。”吴军阀的贴身护卫陈云也在,看唐放乱了心神。
便阻止手下开枪,暂且静观其变。
唐放说的很小声,“好,这样也好。”
声音里充斥着绝望,令人觉得十分揪心。
“夫君,你真的没办法了吗?”婉兮耳朵灵,听的正清楚。
吴凌恒手里的茶盏砸在桌上,“你画个符试试吧。”
这是南洋的路数,即便他有上一世的记忆。
也不可能通晓世上所有的邪术,解法怕是只有姓段的才知道。
所以,他即便看出唐放有异。
也仍旧放唐放回去,谁知道竟然行了刺杀之事。
“好……好试试。”婉兮慌里慌张的去研磨。
可是时间哪儿够啊,外头瞬息之间就传来枪响。
她手一软,墨都掉进墨盒里了。
吴凌恒倒是淡定,“继续画。”
五分钟之后,符画好了。
吴凌恒起身和婉兮一道出去,外头唐放跪在地上。
手肘上中了一枪,鲜血流个不停。
府兵手里的枪都对着他的脑袋瓜子,只等一声令下把他给毙了。
唐放见到吴凌恒从里面出来,就好像见到了杀他全家的仇人一样。
疯了一样往上扑,可惜手肘中枪。
还没靠近,就扑倒在地。
地上全都是血,形成了一滩血泊。
陈云上来询问,“三少爷,要拿他怎么办?”
“绑了。”吴凌恒道。
陈云朝一旁的手下使眼色,马上有人拿了麻绳把唐放捆了。
唐放被捆了,嘴里还一个劲的叫唤,“吴凌恒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你全家。”
“大帅对刺杀的人,可一向是斩草除根的。”陈云听他还要杀光吴府全部人,冷酷的做了个杀的动作。
吴凌恒撸起唐放的袖子,“看到这条线了吗?他是中了邪术。”
在唐放的胳膊上主动脉浮了起来,并且呈现极端的黑色。
“那可有办法破除邪术?”陈云问道。
吴凌恒道:“只有下术的人才能解。”
“那还真不能姑息养奸。”陈云小声道。
吴凌恒皱眉,“我知道,先关起来,观察一段时间吧。”
“我去回禀大帅,此事还得大帅做决断。”陈云道。
吴凌恒把婉兮画的符从她手里抽出来,递给陈云,“沾点口水,贴他脑门上,应该会安静些,省的晚上叫起来扰了大家休息。”
“现在就贴上吧。”陈云往符上沾了口水,随手拍在唐放脑门上。
吴凌恒扶额。
【只有八个时辰的作用啊。】
陈云不知道,让手下人压着唐放直接就走了。
婉兮小声道:“兰竹也被扎了,会不会也受控制?”
“我早就让王婆子把她绑了,关在柴房了。”吴凌恒双手叉腰,目送着陈云离去。
婉兮自言自语,“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中术,会不会给姓段的传递消息。”
“姓段的?你很少这么不礼貌的称呼一个人啊。”吴凌恒搂着婉兮的肩回房。
肩头的伤口还在流血,看的婉兮直皱眉头,“你这样得去医院取的弹的。”
“换身衣服就去。”他从柜子里取了一套西服。
婉兮替他脱了长衫,伤口没在要害。
血已经凝固了,擦拭之后只剩下血色的弹孔。
婉兮帮他更衣的时候,顺嘴有提到段军阀打过电话来。
“什么事找你?”吴凌恒问她。
她正在替他盘皮带,手上的动作迟疑了一下,“亲自告诉我一声,那娃娃是他送的。”
“还有这样无耻的人?”吴凌恒语气淡淡的,好像没当一回事。
婉兮扣好了皮带,弯腰帮他穿皮鞋,“也不知找谁打听的,非说今天是我的生辰,那娃娃是生辰礼物。”
“不用理他,一个疯子罢了。”吴凌恒怕她孕中不便,弯腰把她扶起来。
段薄擎屠城的事情常干,也没少坑杀俘虏。
手上沾满了无数鲜血,大家都喊他段疯子、杀人狂啊、段鬼啊。
在吴凌恒眼中,段薄擎也就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疯子。
做任何事,都只会用杀戮解决。
本来吴凌恒一身是血,瞧着甚是狼狈。
换了身衣服,还真是体面了许多。
二人套了外套,出门上医院了。
子弹传进了肩胛骨,要动手术才能取出来。
在医院一呆就是四五个小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眨么眼狩猎回来,沉在缸里睡觉。
听见开门的动静才睁开眼,懒洋洋道:“电话响了一晚上,吵死了。”
“叮——”电话又响了。
吴凌恒随手拿起来,扔到一边,“看清楚,像这样扔到一边,就不会吵到你了。”
“喂?!是吴府吗?”
“您好,这里是孔府。”
“有人在吗?”
……
电话那头有个女人见电话通了,不停的在说话。
婉兮做了个口型,“孔府?”
“喂,我是吴凌恒。”吴凌恒接了电话。
那女人道:“我……我只是孔家的佣人,您稍等片刻。”
随后,就是她的呼喊声,“老爷,老爷,电话有人接了,是吴三公子。”
婉兮坐在桌边,手抻着下巴。
【还真是多事之秋,以前电话放着总不见响,现在倒好一日到晚响个没完。】
“喂。”两三分钟以后,电话被一个声音老迈的长者握在手里。
吴凌恒淡淡道:“孔老爷?”
“是我。”孔老爷态度冷淡。
这可是二人第一次说话,以前孔老爷虽然来过吴府。
可二人没见过面,自然也就没有说过话。
吴凌恒不说话,孔老爷便继续道,“听说凤翎病危?”
“没有的事。”吴凌恒当即道。
监狱里关着的是孔凤翎的事,孔家虽然承认却不会认。
病危的是个拍花子,这是一点。
还有就是她病危的事情,对外可是保密的。
最多是有奸细告诉了孔府,才让孔连顺知道这些,吴凌恒当然不会承认。
孔老爷心里冷笑不已,“那你让她听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