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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蛋蛋那一面没事儿,令我放心了不少。妖女的双手仍然被绑着,这令她根本没有机会在异变中爬出泉水池,亏了蛋蛋反应迅速,把她像死狗一样拖了出来,即便如此,妖女腿上仍然血粼粼的成了一片,显然是这变故来得太快不及反应,而被水里的东西啃下了几块大肉。
你知道的,虽然说这么多,但这整个过程不过三五秒之间就已经完成,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虎丫就已经窜到了我的身旁,右手向水里嗖的一生掷出木矛,旋即一提,矛头出水的一刹那整片泉水池顿时恬躁成了一片,一条奇怪的鱼在木矛尖上来回摆动,用最后一丝生命奋力挣脱。
那鱼不大,连头带尾也只有六七厘米长,但其状及其狰狞,头部艳红,尾部七彩,浑身却是那种死灰。
鱼的双眼爆出鱼头以外,满嘴的獠牙向前凸起,牙齿及其锋利,木矛只是入水这一瞬间,其上就已经留下了诸多咬痕。
我拉着虎丫又向后退了几米,让身体尽量远离这充满魔鬼的泉水池,可就在这时,泉水池里的水呼噜呼噜的向上冒着气泡,转眼间就向外蔓延开来,将原本被土地分隔的若干出泉眼连成了一片不小的湖泊,不仅仅如此,就在这向上翻滚的泉水中,竟然夹杂着无数大大小小的动物尸骨,鱼类、鸟类、兔类,甚至在我的余光中还看到了人骨一闪而过。
蛋蛋扛着妖女高喊着我们向林中撤去,想想这女人也够可怜,和我们相识不过三天,就被折磨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可她也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除了第一次见到她时装神弄鬼的吓唬我之外。
也许,令我们如此对待她的根源在于她的那种“妖术”,可自那次以后,我却在也没见她施展过,不是吗?
原本甜奢的幽静享受瞬间变成了生存炼狱,我开始回想那些啃食皮肤上死皮的小鱼,那根本就是这些幽灵鱼的幼崽,而这片温泉池塘,也完全就是这些杂碎的狩猎场。
姥姥的,活了三十来年,差点被一群鱼算计了。
万幸的是,那湖水蔓延至林边就再不伸展,水面也平息了很多,放眼望去,湖面足有直径足足有一公里之多,难以想象是什么自然条件造就了这样一处杀人地狱,一处假湖。
早已落在树上的飞鸟却再不靠近水面,显然它们比我们更加了解这片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地带,更清楚什么时候该在其上舒舒服服的沐浴而什么时候应该远离危险。
直到跑回乱石边,蛋蛋这才放下满身是血的妖女我靠到近前也不由得吃了一惊,两条原本白得透明的美腿,现而今却膝盖以下血肉模糊,幸亏蛋蛋反应迅速拉拽得及时没有造成主动脉伤害,但即便如此,这女人仍是被那怪鱼在小腿上生生拽下几块肉去,小腿皮肤像是被整片剥离下去一样,即便能够痊愈,怕是今后都要陪着一腿肉疙瘩过日子了。
我比划着让蛋蛋捡些干柴,又让虎丫去取些那湖里的水回来用以冲洗伤口,他们先是兴高采烈手舞足蹈,但弄明白我是要施救的时候,却立刻一脸的不情愿,但最终还是垂着头去了,我理解他们,这就像是狼群接纳一个新伙伴一样,他们并不希望多此一举,保不齐在原本他们的部落里,不明身份的伤员落在他们手中,早就被上架烤熟吃了也说不定,哪还会救治。
不过二十多分钟的时间,蛋蛋就已经在林地的一块小空场生起了小火堆,我不敢把火堆弄大,这林子但分烧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可等来等去,却迟迟不见虎丫的影子,我先是以为是由于她故意懈怠,可直到迫不得已到湖边寻找,才知道,这主儿居然光着脚绕着湖面走了将近一圈儿,罐子里却仍然空空如也,一滴水都没有打上来。
正午的阳光照着原本清澈的泉水,可现今的湖水却完全没有了硫磺味,反而一股股腥咸扑鼻而来,我试着尝了一口,嘴里立刻一阵苦咸,俨然已经成了海水。
我没有兴致再去探究这种现象到底是什么样的自然原理造成,只得让虎丫将海水打了上来,在火堆上煮沸并清理伤口,又将已经燃烬的木灰在被清洗过的石台上捣碎,塞了一根粗细合适的木棍在妖女嘴里,防止她咬着舌头,随即便一股脑的将仍带有些温度的灰烬洒在了妖女的伤口上。
原本已经昏迷的她被这冷不丁的刺激搞的眉头猛的突然一紧,却还是没有醒过来,我甚至能听到妖女的牙齿咬在树棍上嘎嘣嘣作响,但终究她还是挺了过去。
这个过程循环往复,柴灰在妖女的推上盖了一层又一层,直至向外渗出的血丝完全凝结,才停下了这令人作呕的工作,也许听起来,这实在有些惨无人道,我也知道我现在最需要的是清理包扎而后输液消炎,最好还有青霉素!但却去哪里找呢?在这个岛上,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办法,尽管能不能救得回来尚且不知,尽管这样伤口可能感染,但我又能怎么做呢?或者干脆袖手旁观看着她满腿生蛆而后扔进海里了事。
我亲手在林子里找了几株我曾经用过的嫩草,还记得吗?在礁石区我被扎破了脚,就是这种草被我铺在鞋里令伤口没有过分恶化,尽管我还是养了将近三个月才算痊愈,也不知道到底是这草的功劳还是我自身的免疫力成功抵御了细菌,总归,这也算是曾经用于临床试验并喜获成功了吧?
将嫩草裹在碳灰的外面,又用布条轻轻的裹好,却足足折腾了我一个下午的时间,妖女在这期间睁开过一次眼,那美丽的眸子却已成死灰色,再无神采,她只是对着我努了努嘴,像是要喝水的样子,我也乖巧的照理用手指沾着水塞进她的嘴里,旋即便又昏了过去。
直至深夜,果不其然,她身体的自然抗体引发了发烧,全身火烫,脸上的皮肤都被烧得粉红,我聊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便把自己所知道的物理退烧的方法统统用了个遍,热水搓手心、冷水冷敷额头、耳垂儿放血、让虎丫揉脚丫子,最后,我干脆让虎丫把她衣服脱下来,换上虎丫的那件没袖子的“坎肩儿”用于护住内脏,而后用温水蘸在湿布上擦拭她的所有淋巴。
恍恍惚惚之间,这便又是一夜过去。
而妖女的情况,却在我的“精心照料”下,像是越来越糟,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