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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
陈父正襟危坐在沙发前,手里拿着足足有一米的尺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青时。
苏青时被看的心里发毛,也知道自己犯了错,低头站在陈父面前。
陈慕城站在苏青时旁边,一来苏青时逃跑他也有责任,二是为苏青时壮胆。
陈父手里的板子用力的打在桌子上:“苏青时!”
苏青时吓得一激灵,连忙躲在陈慕城的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舅舅别生气,咱们有话好好说,气大伤身。”
苏青时不说还好,一说陈父的火就越大了起来,站起来板子指向苏青时:“你还知道气大伤身!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钱,动了多少人脉才好说歹说的把你送去女规学院修女规,你呢!我前脚命人把你送进去你后脚跳墙出来不说!竟然还敢不回家,今天要是不打你,我就对不起我花的那些钱!”
商界都知道陈父有一个性格极其‘开朗’的外甥女,而送去修女规的也都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千金送去学习礼仪刺绣,希望以后能得到婆家的喜爱;而像苏青时这样的‘活泼奔放’的,还真没有几个地方敢要,但多亏陈父找了关系好说歹说的才把苏青时送进去,没想到苏青时竟然这么快就跑出来了,这让陈父怎么不气。
陈慕城一看陈父真要打苏青时,立刻像老鹰护仔一样挡在苏青时面前,陈父挥起板子忙活了半天根本打不到,更加来气,:“陈慕城!她逃回来你知道后不但不报,还帮着她打掩护!我不说你你是不是认为自己没事了!”
陈慕城:“不是。”
陈父:“不是你还敢拦着!”
陈慕城依旧站着不动,陈父算是看出来了,今天无论如何陈慕城也不会让开;最后见没办法,把板子摔倒地上,指着两人:“你们两个真是想气死我!”
陈慕城失笑:“爹说的哪里的话,想气死您青时自己就够了,哪里用得上慕城。”
苏青时一听陈慕城的话不像是在劝架,倒像是要打架,立即把陈慕城拉在自己的身后,以防陈父生气连他也一起揍了:“舅舅你别生气,慕城说着闹着玩的,这次是我的错,要打要罚青时听您的处置。”
陈慕城看向苏青时,并不认同她的话:“不可以打。”
苏青时小声警告:“闭嘴!”
她当然知道不可打,打在身上多疼,她的话也就是说给陈父听。
陈慕城:“噢。”
其实陈慕城要比苏青时年长六岁,苏青时刚来陈家时叫他慕城哥,但再一起玩的太合拍,久而久之就直呼其名了。
陈父看这俩孩子认错态度还算‘良好’,他也不舍得真打苏青时,既然苏青时也给了他台阶,他自然也是愿意下的,但还是得摆出威严,省得再有下一次。
陈父咳嗽两声:“这件事我可以不计较,去修女规的事……”
苏青时立即打断:“舅舅我不想去。”
陈父本就没打算让她再去,但看苏青时反应这么激烈,还是要利用一下:“你可以不去,但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陈父若有所思的眼神,让苏青时觉得应了那句老话,无奸不商。
不过现在,苏青时好像也没有谈条件的资格,:“舅舅请说。”
陈父:“以后你不许再出陈家大门一步,如果你敢偷跑出去,我就把你这次犯的错和逃跑的错全加在慕城身上,让他替你承担。”
苏青时:“这不合理!错是我自己犯的,不该让慕城替我承担。”
陈父:“如果我只罚你,你会长记性吗!”
苏青时低头不语,陈慕城也觉得不合理,从苏青时的身后走出来:“青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爹不应该这样限制她的自由。”
陈父认真思索片刻后:“好,我可以退一步,只罚你禁足三个月。”
苏青时惊讶:“三个月!”
陈父不乐意:“你要是嫌少就再加三个月。”
苏青时连忙摆手:“不少不少。”三个月就三个月,这好歹也算是有个期限。
陈父看向苏青时:“除了禁足你三个月,还要有一点,舅舅知道你这次出去认识了不少朋友,但你要答应舅舅,不许再和他们联系。”
苏青时不解:“为什么?”
陈父:“没有为什么,你如果答应了我,三个月后你可以自由出入陈家的大门。”
苏青时一听,立刻答应:“成交!”
反正她每次在外面办一件事认识的人,基本上就再也不会遇见了,这件事好说。
陈父:“口说无凭,我们立个字据。”
苏青时小声嘟囔:“怎么跟李子……”珩一样。
陈父没听清,但隐约听到了‘李’字:“你说什么?”
苏青时:“没什么没什么,您说什么青时听。”
李子珩是她逃回上海后,认识的第一个人,这人与慕城年纪相仿,却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人。
慕城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而李子珩玩世不恭,虽是一名警察却总带着痞气。
苏青时应为躲避陈父的追查,也为了自己的私事,阴差阳错的进了李府,当了李子珩一个多月的丫鬟。
因为性格方面有些相仿,所以她与李子珩的关系相处的甚是‘融洽’;这一个月里,李子珩有意无意的帮了她不少忙,她呢也是没少欺负李子珩。
想来这次她能顺利出李府,还是李子珩主动还了她的卖身契他才能出来。
邓林拿来了笔与纸,纸上早已写满了字,上面的条约与刚刚陈父说的无二,只是乙方的后面要多加上陈慕城的姓名与手印。
苏青时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什么,等出去后才察觉出有些不对劲。
苏青时看向鲜红的泥子:“舅舅,按手印就不至于了吧。”怎么感觉像上了奸商的船。
陈父认同的点头,拿起两张字据:“既然你不想按,那我们就按照一开始说的做。”
苏青时夺下陈父手里的纸:“我就随便说说,您看您还真当真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不情不愿的写上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陈慕城倒是显得异常的痛快,签完字按了手印跟陈父打了个招呼拉着苏青时走了。
苏青时与陈慕城两人并肩走在陈家的小花园里,怎么想怎么不对劲:“慕城,你有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陈慕城含笑看着她不语,苏青时继续说道:“邓林拿来字据时上面已经写好了,那就是说舅舅之前所说的要困我一辈子不就是个幌子嘛,他真正想让我同意的是第二条;但也不对啊,第二条是对我有利啊,唯一一条奇怪的是不许我再与一些人联系。”
苏青时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陈慕城:“舅舅知道我这次去哪里了吗?”
陈慕城点头:“很早就知道了。”
苏青时瞭望四周没看见其他人,垫脚靠近陈慕城耳边低语:“李府是不是与舅舅有什么过节啊。”
苏青时眼巴巴的等着答案,陈慕城搂过苏青时肩膀:“那是他们的事情,你只要记得,万事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
那时的苏青时还不明白陈慕城话里的真正意思,只是认为陈父与李府真的有过节。
陈慕城跳过这个话题:“走吧,吴妈已经把饭做好了,再不回去爹又要说我们没规矩了。”
夕阳将两人的背影拉的很长,一路有说有笑,陈家的仆人也都知道,能让大少爷说这么多话,笑这么多次的也就只有苏青时了。
李府
李子珩拿着当初李夫人送给苏青时的手镯来到了李夫人的别院。
李夫人正与丫鬟筱楠为院子里的桃花浇水,看到李子珩来了,将手里的水瓢递给筱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