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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妍患病

又见花枝招展 帘卷西风烈 7655 2022-05-09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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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展和朱妍都笑了。

  招展说:“好吧!值班费就免了,算我帮着你看场子,客你总得请吧?”请女孩吃饭是一种荣幸,丁超在这方面永远是模范。

  这天下午,招展在仁道俱乐部还有一场健身操,朱妍也是要去的,丁超一想干脆就去器械房练练,所以仨人一起去俱乐部玩了一下午。从俱乐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吃了饭,丁超送招展和朱妍回家。

  这两天,招展和朱妍好像有个默契似的,谁都不提招展母亲的话头。

  丁超随她俩进了家门,招展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丁哥,这两天我把你架空了,让你和朱妍近不得身,你不会恨我吧!”丁超:“我感谢还来不及呢!没看见我今天忙着设宴答谢你吗?她太缠人。”朱妍:“别理他个贫嘴,你就住我这,他要想在这过夜,就睡沙发。”招展抿嘴笑道:“还是别了,到时候还是我先走吧,丁超实在忍无可忍把我撵到沙发上,那丢人可就丢大发了,好吧!给你们俩一点亲热的机会,我先去上个厕所,哎!你们别猴急猴的手忙脚乱,估计我得半个小时才能出来。”朱妍笑着用杂志卷成的桶子捶了一下她的屁股。

  招展进厕所还没有一分钟,朱妍的家门就被什么人轻轻地敲响。朱妍开始没注意,丁超提醒:“是不是有人敲门?”朱妍侧耳一听,果然又响了两声“笃笃,笃笃。”的敲门声,敲门声疑惑小心似乎是试探性质的,丁超忙起身开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三、四十岁瘦小的男人,朱妍一看原来是招展的三哥,三哥一见朱妍,立刻,满脸堆上笑来,一脸的皱纹像是盛开的菊花。朱妍忙问:“三哥什么事呀?你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快进来吧!”三哥忙摆手:“不进了不进了,我只问一件事情,是这样,我婶叫我来,她让我来看看招展在不在这里。”朱妍忙在背后丁超,示意他别出声,可她却对三哥说:“招展不在我这里,我也有好几天不见她了。她怎么了?”

  三哥面对着朱妍和丁超这一对标致的金童玉女有些压迫感,说不了几句话就自惭形秽起来:“没……没,没什么,只是来问问。好好,你们关门吧,我走了。”边说边帮着朱妍关门,好像关掉自身的一点惭愧。朱妍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三哥已经走远,就回身敲了敲厕所的门道:“招展,你三哥来找你了,我说你不在。”一会招展从厕所里出来,道:“我听见了,躲在厕所里不敢出来。是我妈打发他来的。”丁超问:“招展,你和你妈又怎么了?”

  “没什么事儿。”

  “一定有事儿,朱妍,你不该这样收留招展,你这不是挑拨人家的母女关系吗?”

  “我不知道招展是生了气才来的,再说了她们母女本来就不和睦。”

  “那你现在就让招展回家。”

  “不!我不让招展回去。”

  丁超一见朱妍的脾气上来,只好换了一个策略对招展说:“招展,你别听朱妍的唆使,还是回家吧。”招展摇摇头道:“我不回去,我不想面对我妈那个母夜叉。”朱妍坚决地叫道:“对!就不回去,让那个母夜叉生气去吧。”丁超看着朱妍因激动而微微涨红的脸庞,心中疑惑,为什么朱妍一提到招展母亲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朱妍又要犯病了!丁超坐在沙发上,认真地对朱妍说:“朱妍,招展,你们俩听我一句劝,不要把事情闹大了,伯母毕竟是长辈,咱们应该尊重……。”招展跳着脚道:“她打我,我都多大了,她还打我,老把我当小孩儿。”朱妍一听就急了,撺掇道:“她还打人?她凭什么?就凭她年长?依老卖老”

  丁超叹了口气道:“也许你妈那是更年期,我妈更年期的时候也是这样。”招展:“男孩儿和女孩儿在当妈的心中不一样,你妈对你绝对不像我妈那样恶狠狠地对我。”朱妍:“那就等到她的更年期过去后,再回去吧!招展,改天你把东西搬我这儿。”招展忙点头:“好好,我看就这样。”丁超:“哎!二位听我讲,你们以后也有更年期呀!”朱妍:“那还早着呢,还差个十万八千里呢。”丁超:“如果你们的孩子也这样对你们怎么办?”招展:“我首先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孩子撒泼。”朱妍在一旁帮腔。

  面对这两个失去理智又象是着了魔的女孩儿,丁超也理屈辞穷起来:“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别人总说‘好男不跟女斗’,你们女人简直没理可讲,不可理喻。好了,我是说不过你们女人,只好躲了,就象躲我妈一样。”招展笑道:“一不小心终于说实话了。”

  丁超跟她们二人告别,开门要出去还未走,他回头向招展招招手,朱妍看在眼里,对招展说:“你去吧!他说什么也别听,无非是让你回家呗。”招展和丁超在楼下谈了大约有半个小时。等招展回到楼上,朱妍已经洗完澡,用大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不用问也知道,他又在劝你吧!”招展:“是说了一会儿,看我没什么反应,他就先走了,我去拐角的水果摊买了一些水果。”俩人洗了水果吃,聊了一会儿,就各自睡了,一宿无话。

  第二天是星期一,朱妍和招展头天就商量好,朱妍白天去上班,招展把晚饭要吃的材料准备好,等她们从俱乐部回来,和丁超一起做着吃。

  朱妍教给招展的办法很简单:招展下午去俱乐部之前,把剁好的鸡块用各种佐料码好放在电砂锅里,临走时插上电门,等她们七八点钟回来的时候,就能吃上一锅香喷喷的鸡汤了。另外,又嘱咐招展从冰箱里把鱼拿出来,让它自然化开,等丁超先回家时,他就能操作码佐料了。再把一捆小白菜,摘净放在盆里泡着,要先把农药泡掉……。这天的晚饭,还有一个菜是他们头天在外面吃饭打包回来的烧鹅。

  星期一的一切刚开始都是按照朱妍的安排进行着,朱妍早上去上班,招展睡到中午,自己吃了点饭,照着朱妍的嘱咐准备好了晚饭的材料。下午三点出门去俱乐部上班。下午下班的时候朱妍直接去了俱乐部健身,而丁超则回到朱妍的家里,开始准备煮饭……。朱妍和招展到七点从俱乐部出来,坐公车二十分钟回到家里。

  这时,鸡汤也冒了香气;打包回来的烧鹅正在微波炉里转着,她们刚进门,正好听见“叮”的一声;这时锅里的油已经冒烟,“滋啦啦”一声,青菜下锅了。朱妍和招展趴在厨房门看着丁超炒菜,笑了:“还挺像回事的。”丁超对朱妍说:“我把该做的都做了,就是不会做鱼。”朱妍笑道:“别抢功了,汤是招展临出门时插上的电;烧鹅是昨天晚上打包回来,那是饭店大师傅的手艺;鱼还得我来烧。”

  “青菜总是我炒的吧。”

  “青菜是你炒的不错,可是那是招展洗的。”

  “你们要是这样抬扛,可就扯远了,我还说那是农民种的呢!”

  仨人嘻嘻哈哈就把这顿晚饭吃了,吃完饭,招展抢着要去洗碗,朱妍忙洗水果,让丁超看电视。丁超刚坐下,就听到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似有若无的,丁超没在意,可是一会儿,那敲门声似乎壮了胆儿,声音大了点。丁超忙问:“谁在敲门?”朱妍听见,从厨房里出来,她反应快,回身对招展说:“可能你三哥又来了,小心点别出声。”随手就把厨房门关了。朱妍示意丁超去开门,果然是三哥站在门外,三哥尤其窘迫,他尴尬地笑着:“招……招妹儿……没在吗?”明明是来找人,却否定自己,一开口说话就先矮了三分。丁超也很尴尬,他不能撒谎又不能说实话,可朱妍却很认真地说:“没有啊!她没在我这儿,咦?我今天在俱乐部还见到她呢,为什么不去俱乐部找找?”三哥尴尬地笑笑,没回答,可眼睛却恨不得挤过朱妍和丁超的身体,在屋子搜寻一遍。

  双方对峙了足有半分钟,朱妍出于礼貌让三哥进来,可是身子却挡在门口。丁超见状顺势将朱妍拉开,让进了三哥,三哥抱歉地笑笑,进到客厅里来,却不坐下,东张西望了一下,没话了。朱妍对三哥还算客气,道:“三哥,你也看见了,我们家就是这么小的地方,哪里能藏个大活人啊?”丁超心中真佩服朱妍的表演和她的镇静。三哥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忙笑着点头,可是眼睛却盯着关着的厨房门。朱妍三步两步跨过去,将厨房门一开,身子却挡着道:“你看,我们家的厨房里也没有什么人。”这下反而让三哥更不好意思起来,慌得他不停地眨眼睛,嘴里发出呜哩呜噜的声音,一摆手,逃了。送走了三哥,招展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走了?”

  仨人刚说了几句话,门又被敲响,这次敲门的声音不是胆怯而是理直气壮“笃笃笃,笃笃笃。”仨人赶紧闭了嘴,朱妍用手一指阳台,招展“嗤溜”一下上了阳台。朱妍赶紧拉开大窗帘将阳台遮起来。看看没有破绽,她才开口问:“是谁呀!”

  对方不回答,可是敲门声不断。丁超只好去开门,门口正站着招展的母亲,身后跟着三哥,有招展母亲冲锋在前,三哥好像底气壮了点,不再眨眼睛。朱妍一见招展的母亲将头扭到一边,丁超忙客气地说:“阿姨,你进来坐会儿吧!”招展母亲道:“小丁,谢谢你,我不坐了,把招展叫出来,我有话要问她。”丁超尴尬地笑了,朱妍却道:“招展不在这里,请你们回吧!”招展的母亲也不理朱妍,对丁超道:“我刚才在外面听到招展在跟你们说话,你把她给我叫出来。”朱妍:“我们这儿没有什么招展,你们请回吧。”招展母亲:“我告诉你,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我刚才听见我女儿就在你的屋子里跟你说话。”朱妍站起来道:“我胡搅蛮缠?是你找到我的门上的,不是我找到你的门上的,看谁胡搅蛮缠?”

  招展的母亲索性不理朱妍和丁超,大声喊道:“招展,招展,你出来。”一步跨进了门。丁超也将招展的母亲让了进来,他希望刘母发现招展,他也能顺势将招展劝回家。可是招展母亲和三哥进到屋里后,将厕所、厨房、卧室看了个遍,只巴掌大的地方,连个招展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刘母和三哥互相望望,也傻了眼,朱妍道:“你们凭什么擅自闯到我家,找到什么了?什么也没找到吧?没有找到是不是该走了?”

  刘母顿时失了主意,和三哥互换了一个眼色,这时丁超正站在朱妍的身后,和三哥、刘母面对面,他向对方使了一个眼色,手指向那覆盖一个整墙的落地窗帘。三哥和刘母绕过朱妍,直奔窗帘,朱妍急了,也跟了过去。只可惜三哥掀起的那一角正好是窗户,他头一下只掀起了第一层,第二下才把第二层撩起来。朱妍见此有些慌,道:“我没有请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进我的卧室?”刘母和三哥都看清楚了那黑洞洞的窗户,朱妍道:“难道你们要对我们家挖地三尺吗?”

  三哥和刘母也觉得理亏,没有深究那复杂的窗帘,就匆匆败下阵来,俩人赶紧逃了。朱妍将门关好后,又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许久,然后又跑到厨房的窗口往下看,直看到刘母和三哥从门洞走出,才把招展从阳台上放出来。丁超:“朱妍,你太过份了。你跟招展又不是母女俩,可人家是母女呀。就是今天不让招展走,明天也不能不让招展走啊!”朱妍心里笃定不说话。招展心中早已是怕了,可是嘴里还争强:“不回去,就是不回去。”朱妍:“别理他,谁说让你回去了,这里是我的家,我有发言权。”丁超无奈:“我也不管你们了,我不知道你干嘛,要掺和到人家的家务事中。”朱妍:“我不想让招展挨打。”

  “打人是不对,可是那是她妈,手轻手重心里是有数的,一定不会伤着自己的孩子,可是你这样跟她对抗就会把事情激化。”

  招展却说:“丁哥,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挨打不是痛不痛的问题,是一个成人的尊严问题,我都这么大了,凭什么她不高兴了抬手就打人,其实我站起来比她高出一大块,已经可以跟她对抗了,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没轻没重,伤着她怎么办?我从没还手,不就念着母子情份吗?”朱妍听到这里噌地一下跳了起来,气得来回转圈:“不能回了,绝对不能回了,你那个妈也别认她。我的肺都要气炸了,从小到大我妈从来没有打过我,她疼还疼不过来呢。真不可想象……。招展,我下定决心了,你就跟我住在一起,这里就是你的家。”丁超一看朱妍的火又被挑了起来,一时半会压也压不下去,干脆就不说话。招展狠狠地说:“反正,我要让她好好反思一下。”丁超想了想道:“招展,这样好不好?我去找伯母谈谈,让她也认识自己的错误,把你的想法告诉她,我看伯母这个人就是脾气坏点,又是这个年纪,可是她还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并不难沟通。”

  朱妍连连摇头:“好沟通?笑话!一定是她恭维你的话入你的耳,你才这样想,人都在外人面前表现好些,可是她要天天跟她妈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不行!不行!我看不行。”丁超被朱妍的歪理说怔住了,还真的有一丝怀疑自己是否如此虚荣:“她……她们再难相处也是母女,招展也得管她叫妈。不信你问招展本人是不是?”招展无奈地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不说话。

  “招展说话呀!”

  招展没有开口说话,门外三哥大叫道:“招妹儿,你快出来吧,我们已经听见你的声音在里面,婶已经气得心脏病犯了,你再不出来,就要送医院了。”招展腾地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惊慌失措地忙把门打开,三哥和刘母正站在门外,招展一见母亲就问:“妈,你真的犯病了?”刘母这时似乎很能沉得住气,心平气和地说:“走吧!回家!”招展忙扶住母亲:“怎么了,怎么了,你是不是心脏病犯了?”刘母:“你再跟我犟下去,恐怕我的老命也会丢在深圳了,听话!回家吧。”招展着急地:“等等!我把包拿走。”

  事情解决得比丁超想像的还简单,招展一家一股风似地就被刮走了,丁超将门关上,回头才发现朱妍愣愣地站在屋子中央,耸着肩浑身僵挺,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已经被关上的门。丁超过去搂住她,可是她的身子僵硬得像块石头,丁超身子往下一蹲,将朱妍拦腰抱住,一提劲就将她直挺挺地抱了起来,进了卧室将她放在床上。朱妍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那扇门板,她的双眼慢慢充满泪水,那泪水像放大镜将她的黑瞳仁放得又大又亮,也将她的愤怒放大了几倍;她双手攥着,紧紧地贴在她的大腿根,像要在那里扎下根来;胸中有怒火,可是浑身却冷得发抖。

  丁超一扳她的肩,她就哇地一下哭出声来道:“她……她……,怎……怎么,就走……走……走了呢?”丁超:“她要回自己的家,跟她妈生活在一起是正常的呀。”朱妍:“那……那不是……是她妈,哪有……有当妈的打自己孩子的呀。”丁超:“打归打疼归疼,你没看见招展一听说她妈心脏病犯了,马上就慌了神嘛?这就叫母女连心啊!”朱妍哭得更加伤心了,绝望地喊道:“为……为什么呀?为……为什么呀?为什么会……会这样呀?”丁超见朱妍已经失去理智,一时说服不了她,就想把她带离这间屋子,回自已家,有叔叔和自己两个人来做朱妍的工作,总能说服她吧!这样一想,忙着给朱妍找衣服,拿洗漱用品。

  看见朱妍失魂落魄的样子,丁志宏吓了一跳,丁超把朱妍安顿在自己的卧室里,把叔叔拉到书房,将刚才在朱妍处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丁志宏。丁志宏也没了主意,俩人的眼神相撞表明,他们有一个共识:朱妍的精神一定出了问题。丁志宏问丁超有什么打算。丁超很疲惫地揉揉眼睛,坚决地说:“精神有问题并不可怕,咱们要弄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我找个机会说服她去精神科查查,或者找个精神病医生咨询一下。”丁志宏从未见过丁超这么有主意,他知道对付一个精神病人需要付出超常的代价,他担心丁超这种决心被随后而来的重压击垮,在巨大的压力面前,一切誓言就像玻璃一样易脆。他道:“对付一个精神病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说心病难治啊!小超,她在你心中的位置有多重?”

  丁超低下头,眉头慢慢拧成一个川字,过了好长时间,丁超才抬起头来望着远方,说:“很重,我绝不放弃。”

  丁志宏知道,丁超一定觉得跟朱妍相逢是一个意外,从最初的守株待兔到意外碰到朱妍,他也从一个负有使命的角色恢复到了本我,可是跟朱妍做了朋友之后,丁超又对自己曾经和魏华支相过亲的事情非常忌讳,可见丁超对朱妍的倾心程度。这也难免,丁超正在从一个大男孩往成年男人上过渡,渡过了青葱岁月,两性关系已经不是简单的两性相吸,而是更加关注亮靓的女孩儿,好色毕竟是男人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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