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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泽明扬起手中的铲子就要往贴着符文的封口拍去。
封轻扬见到他这冒失样那还得了,心急之下什么都顾不上,抬起腿就朝唐泽明踢去,一脚正中胸膛,将唐泽明踹出了屋子。凌蔚的眼睛睁得溜圆,嘴巴张成O字形望向封轻扬,她猛地揉了揉眼睛,再看向封轻扬,认识她这么久,到现在才知道她会功夫。
唐泽明飞出去,铲子支在地上,身子一翻,稳稳地落下。靠,这什么女人啊,居然二话不说就踹人。他两步跳进屋里,脸黑得像要下暴雨一样,阴沉得可怕。
封轻扬也不管他,她蹲下身子细细地读着封在缸子上的符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比川剧变脸还要精彩。过了半天,她才咬牙切齿地叫道,“好一份大礼!”她可真舍得!阴着脸,说道,“继续撬,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好’东西”!一个“好”字是从牙齿缝里面蹦出来的。
凌蔚一把从唐泽明手中夺过铁铲,跟杨铁刚一起大刀阔斧地动起手来,没几下把屋子里木板铺成的地板全部撬了起来,露出下面的泥土。泥土中,埋着大小不等的数十个坛坛罐罐。这些罐子都已经开封,但挖出最后一个时候,突然从里面窜出一道光影朝挨得最近的凌蔚射去。凌蔚眼疾手快,反应迅速,一铲子拍在白光上,就地一滚,拔出配枪对着在空中闪避的东西“啪啪啪”连开几枪。那东西的身形极快,在枪林弹雨中左闪右避。凌蔚出枪,杨铁刚也出枪,两人对着那东西就是一阵连射,直到把枪里面的子弹全部打光才停下。那东西便是刚才的次声蛊,饶它闪避速度快,也难逃两人快枪的射激,被射成千疮百孔,掉在最初挖出来的大缸子的密封符文上。液体从体内流出来,滴在符文上,不仅把符文腐蚀,连同下面封口的牛皮都被腐蚀出一个洞。
封轻扬的脸色一变,赶紧抢过凌蔚手中的铁铲将次声蛊弄开,也顾不上还在地上蠕动挣扎的次声蛊。封轻扬急急忙忙地在屋子里翻找,总算是找到一些符纸和朱砂,按照原符画上去,然后贴在缸子上。那贴上去的时候缸子里已经传来一些动静,似有活物在里面轻动,甚至还传出了一声婴幼儿的啼哭声。
在符纸未贴上去之前,杨铁刚曾往里面瞄了一眼,但什么也没有看到。唐泽明原本是打算上前的,被凌蔚拦住没让。凌蔚知道能让封轻扬如此失态的东西,他们是绝对不能妄动的。
听到孩子的那声啼哭声,三人的脸色都变了,一致看向封轻扬。唐泽明一脸惊异地问,“里面有小孩?”
封轻扬扭头对杨铁刚说道,“你马上下山去把这些材料弄上来,要快。”边说着,她边摸出纸笔写上所需的材料清单交到杨铁刚的手中。又扭头对凌蔚说道,“凌蔚,你守在这缸子旁,不能让任何人接近这缸,更不能把封口打开,谁要是敢强看,直接一枪毙了。”说话间,她看了眼唐泽明,“里面不是什么宝藏,是要人命的东西。”缓了一下,说道,“你跟我出来,到附近搜一圈,去找人。”
凌蔚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问道,“里面到底是什么?”让她知道,至少也有个心理准备。
“蛊,鬼蛊。刚成形的鬼蛊。”
“杀那两个女人的那只?”凌蔚的脸色一变。
“不是,这只还从来没有用过,是还没有见过天日的。”封轻扬说完,摸出一个装满朱砂的袋子,说道,“放身上,以防万一。万一它跑出来,你就把朱砂粉倒在身上,里面我配了药物,兴许能防它一防。我不知道我的符能封它多久,要是万一符失效,你见到它出来就跑。千万不要跟它对打,也不要开枪,这东西不是人力能对付的。”
凌蔚见封轻扬交待得这么慎重,不得不觉得沉重和寒意阵阵泛来,她说道,“那你就别去了,跟我留在这里一起守着会安全一些。”
封轻扬说道,“这苗蛊婆知道这么多的禁忌黑蛊术,我必须把她找出来。而且,她若是在这附近,把这鬼蛊招出来我们也非死在这里不可。”说完,拍拍凌蔚的肩膀,领着唐泽明出去。
凌蔚叫住唐泽明,说道,“唐,就麻烦你保护好纱,还有,你小心些。”
唐泽明点了点头,说道,“你也当心。”跟着封轻扬出了房子。封轻扬出去后,取出一只小蛊虫,把一块布片放在它的身上让它嗅了嗅,然后这小蛊虫就快速地往外爬去。
凌蔚端着枪坐在屋子里对着那大缸,全身戒备神,细心地留意着周围的每一分动静。
大缸中传来细细的动静,似有某物在里面活动。不时地敲着缸壁,发出闷闷的回声。声音每响一次,凌蔚的神经就紧张一分,毛孔全部张开,汗毛根根竖起,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推移,缸中的动静也越来越频繁,先是轻轻地不时敲一下变成像有爪子在缸里面挠,然后再变成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活动乱撞。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急,最后甚至于连封口都不时地被轻轻撞着鼓起。
凌蔚连大气都不敢喘,冷汗沿着鬓角流下,沿着发丝滴下,被汗水湿透的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而她丝毫未觉。枪手对着缸子顶上,视线紧盯着缸子上,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她甚至能看到缸子每一分的轻微颤动,甚至于从缸子的颤动中知道里面那东西此刻正在什么地方。她坐在那里看着缸子,却感觉到缸子中正有一双锐利的眼睛透过陶瓷以同样专注的眼神盯着她。尖利的爪子正在缸壁上一抓一挠,每一下,都似抓在凌蔚的心上,划出丝丝血痕。
突然,外面传来动静,似有人在说话,门口出现一个影子。凌蔚的枪口一转,一枪射去,“叭!”响亮的枪响划破寂静的山林,惊得山林里的群鸟惊飞,响声在山谷中回荡。
“啊!是我!”杨铁刚的声音传来。
凌蔚惊了一跳,打了个寒颤跑出去,只见杨铁刚捂着肩头侧着身子,肩头上中了一枪。他刚到门口就看到凌蔚突然把枪转过去,腾腾杀气扑面而来,吓得他赶紧闪身,却还是慢了一拍被子弹打中肩头。要不是他反应快,只怕那一颗子弹就进了他的心脏。子弹射进肩膀中,痛意一阵又一阵地涌来,疼得他“丝丝”直抽冷声。他忍住痛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没事!”凌蔚结结巴巴地说道,她扶住杨铁刚,看到他肩膀上肩正冒着鲜血的弹孔,白着张脸说道,“对不起,我……我这就帮你取子弹!”该死,都怪她的神情太过紧张,居然把杨铁刚给伤了。
“还说没事,你……你看看你,全身都湿透了。眼睛里全是血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凌蔚咬牙说道。她回头看了眼大缸,里面的传来指甲刮划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实再是刺耳之至,让人恨不得几梭子弹打进去将那爪子轰成粉沫。
杨铁刚看向那大缸,“里面有动静?”
“一直有!”凌蔚说道,她看向杨铁刚身后挑着箩筐的几个山民,那些山民正一脸惊惶地看着她。她看了眼箩筐里的东西,说道,“把东西放下,你们可以走了。”
山民们把东西放在地上,用凌蔚听不懂的话交谈着。过了一会儿,一个长得比壮彪悍的大汉用生硬的普通话问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凌蔚皱了皱眉,语气不善地说道,“没你们的事,别问,走!”枪别在腰间,一把撕开杨铁刚的衣衫,从包里面取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常用的治疗工具。她用酒精把手术刀消了毒,便开始替杨铁刚取子弹。
山上传来奔跑声,似有两个人正在快速地跑来。没一会儿,两个人从山上冲下来,首先是封轻扬急切惊惶的声音,“凌蔚,出什么事了?”
凌蔚用手术钳取出子弹,扔到旁边,再替杨铁刚把伤口洒上药,头也不抬地回答,“没事!”却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是等到封轻扬回来。
“没事?那怎么响枪了?杨铁刚受伤了?谁伤的?”封轻扬连声问道。口里还喘着气,一身名牌衣服早被划得乱七八糟,漂亮的头发也乱成了鸡窝状。
唐泽明戒备地看着那帮山民,问道,“你们干什么的?”看到这帮陌生人,他不得不怀疑是这帮人让凌蔚开枪。
“我还想问你们是干什么的?到这里来做什么?”那彪悍大汉面色不善地说道。
凌蔚说道,“是我一时紧张误伤了杨哥。”她一边替杨铁刚缠着绷带,一边说道,“你看看缸子里,一直有动静。”
封轻扬见凌蔚没有事,松了口气。看向里面的大缸子,听到里面的动静,又把眉头皱了起来。她看了眼山民挑上来的东西,对唐泽明说道,“你把东西取出来,把木柴架上去。”
唐泽明点了点头,往山民走去,只见几个大箩筐,有三挑箩筐里都装着木柴,另外几箩筐用大桶装着血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材料。封轻扬看到这几个山民,说道,“麻烦你们也帮下忙架一下柴木。”她又看向凌蔚,说道,“小蔚蔚,去把缸子旁边的泥土弄来,我们要把缸子抬出来。”
凌蔚闻言打了个哆嗦,她去?想到这东西她就觉得毛骨耸然,可也不得不照办!替杨铁刚把绷带缠好,然后拿起铲子就往里面走去。
山民们站着不动,冷眼看着他们在搞些什么。杨铁刚吊着一只手臂,帮着唐泽明架柴木。封轻扬旁着在那里配材料,几大堆材料全搅在一起,再从里面拿蛊师的东西开始施法画苗符。这时候有山民认出了这些东西,大声叫道,“这是蛊师的东西,她是蛊师!”
“不对,蛊师是男的,她是女的,是蛊婆!”另一个山民叫道。
凌蔚把土清完,见这些山民在旁边不帮忙就算了,看样子还有留下来闹事的意图,顿时心烦意乱,摸出枪走过去住叫得最厉害的那人的脑们子上,“再不滚一枪毙了你!”
这些山民虽在贫苦,却不是怕事的人。再见到有蛊婆在,又看到他们的举止怪异,当下就暴动起来,其中一人举起扁担就朝凌蔚的手砸去。
凌蔚抬腿一脚踢在那人的胸膛上,将他踹飞出去。他们这一动手,旁边的人就跟着动起手来,七手八脚地朝凌蔚攻去。凌蔚是什么人!运拳如飞,跟这些硬汉子碰在一起一点也不势弱,把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撂下。被打扒下去的人不服,爬起来就要砸他们挑上来的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