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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蛊毒 绝歌 5228 2022-05-09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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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铁刚深深地看了凌蔚和封轻扬一眼, 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回去睡觉了。

  这一回,封轻扬只是靠着凌蔚休息,并没有死乞白赖地跟她粘到一块儿睡,鬼蛊则是蹿到封轻扬的怀里, 死活要让封轻扬抱着它睡。封轻扬不肯, 凌蔚过去一把将鬼蛊捞在怀里, 又惹来封轻扬的一阵瞪眼和眼妒。

  虽然各人都睡下了,可是众人都怀着各自的心思,倒是谁也都睡不着。

  杨铁刚仰面躺着,眼睛睁得大大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刚才两人亲吻的模样。在他的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拳头捏得紧紧地摁进土里, 抠出一个大坑来。若他是一个男人, 他就该冲过去把两人分开。可是,他没有任何的立场冲过去, 他现在还不是凌蔚的男朋友,他凭什么上前把两人分开?可是他难道不该上去吗?他深爱着凌蔚, 他的怀抱为凌蔚敞开了二十多年, 若说他没有资格, 谁有?可又该吗?凌蔚又没有嫁给他,她爱谁亲谁他又管得着吗?两人吻得缠绵的画面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显现, 像刀子一般绞着他的心。封轻扬, 夺了他的至宝至爱, 他刚才却在那里傻呆呆的眼睁睁地看着。恼懊,极度的恼懊将他淹埋。

  凌蔚则是为刚才的事情感到不安和不对劲,思来想去越想越不对劲,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被封轻扬给激了,中她的计了。回过头,愤恨地瞪着封轻扬,居然着了她的道儿了。可看到封轻扬却裹在毯子里闭着眼睛嘴角浮出一丝甜甜的笑,笑容中透着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凌蔚一惊,心跳都漏了一拍,她赶快躲回毯子里,再从毯角朝封轻扬瞄去。鬼蛊却突然从她的怀里钻出来,然后嘴巴朝她的嘴巴上贴去,八成是它也想亲亲。

  凌蔚一下子反应过来,赶紧用手把嘴巴捂住,然后狠狠地瞪着鬼蛊,好像在说,你敢乱来我就宰了你。

  鬼蛊缩了缩脖子,蹿过去就要亲封轻扬,凌蔚突然出手拖住它的脚丫子将它拽了回来,低声吼道,“别动。”一个巴掌拍在鬼蛊的脑门子上,那鬼蛊缩了缩脖子,恼怒地看着凌蔚,又不敢发作,狂啸一声,蹿到树梢上坐着。

  凌蔚瞪了鬼蛊一眼,再狠狠地瞪着正甜甜睡着的封轻扬,这个妖精,胡乱勾引人,现在还教坏了“小孩子”!她拉过毯子把头盖住,然后闭上眼睛睡觉。但一闭上眼便想起刚才的画面,唇齿间还留着属于封轻扬的幽香,心脏随之一阵阵的痉挛。她捧着自己的心口,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想起刚才的吻,嗅到残留的属于妖精的气息,她就无法抑制那异样的反应,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带着一丝丝香甜、美好,又带着不安还有罪恶。凌蔚深深地吸了口气,再重重地呼出,脑海中不断地浮现,“GL……GL……”的字样。她和纱会是GL吗?会吗?她们不是朋友吗?不是生死之交吗?生死之交怎么会是恋人?

  封轻扬闭着眼睛,想起凌蔚的呆样就觉得开心和好笑,她从来没有想到凌蔚居然还有这么呆这么傻的一面。最先见她时发现她很强悍,杀起坏人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身手好得让人钦佩;然后再发现,她这人的性格很沉闷,不爱说话。之后,发现她没心没肺,自己救过她的性命,对她以真心相交,她居然一走就是四年,连丝毫音讯都不给;四年之后再见,又发现她有一些任性,有一些过于自我,有时候又会做出一些傻傻的令人感动的事情,有一些呆呆的傻,对感情的回应超级迟缓。在与凌蔚的不断接触中,她觉得与凌蔚越走越近,也越贴越近,隐约中,她觉得她们的心在慢慢的靠拢,就只隔着胸膛的那层肌肤的距离,只要穿破那道薄薄的膜,就可以将她们的心贴在一起。封轻扬翻了个身,仰起头,看向头上茂密的林丛,嘴角浮起一抹浅浅的笑,她觉得把自己的心与凌蔚的心贴在一起是件开心的事情。可是再一深想,这只是这一刻的一种情感触觉,人的情感有可能只停留在一种阶段么?她会一直愿意这样子么?如果有一天,感觉变了,而她把凌蔚留在身边,耽误了凌蔚的青春,耽误了凌蔚去追寻永久的幸福,这该如何是好?这不是害她么?想到这里,她的心又是一沉,她绝对不愿意自己因为一时的快意而误了凌蔚的幸福。但是凌蔚的幸福在哪里?杨铁刚吗?她觉得这个男人不会是凌蔚的港湾。若是,这么多年了,凌蔚不会还说她找不到牵着她手的人。可谁才是?连凌蔚本人都不知道。其实,凌蔚已经是成年人,对于要什么不要什么她很清楚,情感归依会自己选择,她封轻扬没权利替她做抉择,她最多也只能是把自己的情感展示给凌蔚而已。凌蔚是一个固执的人,也是一个简单的人,只认一根筋,这样的人对待感情反应慢,但如果一待确认或者爱上,将会是认死理的一条路走到尽头。不爱则已,一爱就是一生。爱?一生的爱?封轻扬突然觉得这样的爱太沉重太沉重。凌蔚一生唯一的爱——她的双手能去捧着这份珍贵至极的礼物吗?她觉得自己的份量和这样的感情比较起来是那么的渺小,她觉得自己无法去承担这样的感情。可如果她不要,又将凌蔚的这份情感让给谁?杨铁刚吗?不,他不配。放眼看去、想去,她竟然想不到有谁能承得起凌蔚这份珍贵的感情。甚至于,她想不到谁能承诺永远呵护凌蔚的这段感情。她想起一个朋友曾经说过的话,“如果我珍爱着一样东西,我一定不会把它让给别人,我会把它放在自己的身边好好的珍藏,因为我相信,没有谁能够比我照顾得更好。”

  众人在各自的想法中或是辗转难眠,或者沉沉入睡,谁也没有觉察到薄雾的降临。或许有人觉察到了,但也只是把它当成一般的夜雾。夜深雾重,这在山林里是正常现象。

  在迷雾的浓罩下,人们渐渐熟睡,巡夜的人也止不住的打着呵欠。最后,倚靠在树杆上,抱着枪械低着头睡了过去。

  突然,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从众人的耳膜里划过,刺得耳膜生疼,把沉睡中的人们惊醒了。负责警戒的特种兵慌乱地爬起来,举起枪,大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话一出口,才发现竟然听不到自己声音,用手一摸,耳膜里流出了鲜血。“喂——”大声的喊话,仍然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耳朵里的疼意越来越清晰、明显。耳膜,他们的耳膜坏了。巡夜的人惊惶地扭头四处看去,才发现,周围全是浓浓的迷雾,亮着的,只有手中的照明手电。转着手电四处探去,没有见到队友,原来的火堆已经熄灭,只冒着缕缕青烟。

  “人呢?人在哪里?”那位特种兵看不到队友,双耳失聪,被陷在重重迷雾中,顿觉危险重重,他的全身绷得紧紧的,处于一级戒备状态。突然,前面传来手电的光芒,他也举起手电照去,赫然看见一具骷髅带着他们的武器装备用手电对着他照。腐烂的身躯上面还挂着碎肉,他几乎能闻到那散发出来的腐臭味。那骷髅全副戒备地对着他,然后突然朝他举起了枪,嘴巴一张一翕,像要将人吞噬……

  另一人从迷雾中走出,看到有手电的微光,电筒照过去,光束投在那名特种兵身上。可他看到的却是一头狰狞的怪兽站在尸堆中,手中还端着他战友的武器装备。他大声地叫着让那“怪兽”放下武器,“怪兽”却把枪举了起来,且一步一步地朝他逼近。他抬起枪,将子枪上膛,正对着“怪兽”,瞄准……

  双方发现对方有攻击的意图,都开始了战斗。举枪——射击——闪避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凌蔚——”

  “纱——”

  “杨哥——”

  呼吸声在林子里响起。鬼蛊站在树梢,只觉得这迷雾极为碍眼,使它看不清楚,视线变得朦胧。那一声突然出现的啸声让它极为不安,追出去却失了啸声的来源。它不敢走远,只得守在树梢上,守着它的主人。但它看到的是,树下,他们都起来了,明明相隔很近,却看不到彼此,甚至还有人互相打了起来,打得非常惨烈。

  “纱,你在哪?啊——”凌蔚突然听到枪响,身子一闪,只感觉到一股冷风贴着脸颊滑过,有什么东西擦着脸飞过,弄得脸部火辣生疼,她用手一摸,摸到脸上粘粘湿湿的,用手电一照手,发现手上全是血。她顿时一惊,脸上被子弹擦破了。一股冷意从脊梁直窜到脚底板,要是这子弹再偏一点点,就会把她的头打爆了。她当即关了手电,把自己隐在浓雾与黑暗中,然后窝在一株大树下,叫道,“鬼蛊,出来。”这周围全是迷雾,她看不到一个人和东西,情况不对劲。

  鬼蛊听到凌蔚的呼唤,想了想,没搭理。谁叫她刚才拍它的头来的,虽然它是鬼蛊,可也会记仇的。

  “纱,在哪?”凌蔚大声叫道。密集的枪声响起,她只看得到子弹射来的方向,却看不到朝她开枪的人。那些开枪的人就像是会隐形一样。“杨哥,绮绮,回答,在哪?”凌蔚大声喊道,摸出对讲机喊了起来。但它发现这该死的对讲机居然没了反应,像是坏了一样。

  “纱,绮绮,杨哥,泽,李处……你们在哪?”凌蔚一边叫着,一边冲出去四处寻找。可她刚从大树下一钻出去,顿时密集的子弹如暴雨般朝她射来。她连滚带爬地冲到另外一株大树下窝下,子弹不断的从旁边射过,要不是穿的衣服有防弹功能,只怕此刻她的身体早被子弹射穿了。危险!凌蔚立即三两下爬到树上窝下。她在树上,只看到满世界的树和树下的层层迷雾,看不到一个人,就像是被陷进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耳际,只有那密集的枪响和打斗声,不时的,她听到几声惨叫。凌蔚闭着眼睛,躲在上面,她知道这下面的惨叫声里一定有她的战友们的,但她却丝毫没有办法,只能很怯弱地躲在这里。“鬼蛊,出来!”凌蔚再次大叫,“把纱找出来。”

  “风儿,把凌蔚找出来。”封轻扬躲开子弹闪到一棵大树下,她拼命地翻着自己的包,一边翻包一边叫道,“风儿,在不在?过来。”

  鬼蛊听到封轻扬的呼唤,立即纵了下去,跳到封轻扬脚边,也不理凌蔚。凌蔚又不是它的主人,才不听它的。

  “风儿!”封轻扬高声喊道,却对出现在她面前的鬼蛊视而不见。“风儿……”

  鬼蛊从她的面前晃过来,转过去,发现封轻扬就是看不到它,它愣了下下,顿时发现不对劲。一下子跳起来,扬起头大声叫了起来,身子的颜色突然变成了金色。

  封轻扬突然觉得脑子里一阵剧疼,跟着就听到鬼蛊难听的啸声。她的视线一下子变得清明,她看到林子里面手电的光芒乱窜,同来的队友们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中,活下来的那些人即使满身是伤也还在拼命地撕杀、疯了似的搏杀。

  “凌蔚!”封轻扬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她可别有事啊!

  凌蔚听到枪声逐渐弱了下来,她从树上跳下去,把眼睛闭上,想靠感觉行事。可是,她发现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的幻景,竟分不清此刻自己是在做着噩梦还是醒着。她知道,他们定然是中了别人的暗算。怕伤着自己人,凌蔚不敢再用枪,也不敢用激光剑。她赤手空拳地朝枪声打响的方向潜过去。这枪声是他们所装备的武器发出的,使枪的人,定然也是她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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