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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呀……”钟婷拍了拍刘张九合的肩膀，刘张九合这才松开她，她捧着他的脸，很认真地说着：“所以呀，干我们这行的人，都知道一个说法，就是无论是思维还是眼界，永远要向前，像这种案子，我们只能考虑的是，未来不要让更多的孩子受到加美孤儿院的毒害，而不应该去想，它到底害死了多少人，因为死人不会活过来，但是活人还是要继续活下去，日子，也还是得继续过下去。”

　　时间是最可怕也最公平的存在，它不会因任何事情而停止，也不会阻止任何悲剧的发生，它是过路客，是旁观者，也是局外人。

　　所以没有人可以和时间赛跑，超前或者后退，既然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就只能把所能设想到的未来做到周全，也许警察能做的，除了把凶手绳之以法以外，也没有其他的了。

　　“九合，你怀念曾经的自己的那个世界吗？”钟婷问。

　　“我很怀念。”刘张九合低头苦笑了一声：“但我知道，那不是一方净土，而是我自欺欺人的国度，也许回到我那间小屋子里，我依然可以过无忧无虑，最纯净的日子，任凭外面的怎么喧嚣，但若是那样，我的存在，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他大手抚上钟婷的脸颊，他是暴瘦下来的，再加上也已经三十多岁了，脸上避免不了会有一点皱纹，他笑的时候，脸上的一丝沧桑感显得有些性感：“而且我也知道，如果我又回到了那个封闭自己的时候，我的世界里就不会有你了，我可以失去所有，也可以面对一切，只要是为了你，我就心甘情愿。”

　　“你这个人啊，干嘛忽然说真的肉麻的话啊，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钟婷赶紧不断摩擦着自己的胳膊，她才不会告诉刘张九合自己是因为太感动了才起鸡皮疙瘩的，告诉了他，他又该得意了。

　　“钟婷啊，咱们两个也老大不小的了，不然，咱们选个日子，结婚吧？”没边没际的，刘张九合忽然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盯着钟婷看：“你觉得呢？”

　　结婚？钟婷眨了眨眼睛，现在刘张九合是在跟自己求婚？她僵硬了一会儿，然后对刘张九合说道：“你忽然说结婚的事情，我还真的没有认真想过呢，你怎么会忽然想结婚了呢？”

　　爸爸妈妈不止一次催自己结婚了，其实也不只是催钟婷，钟鸣他们也催，不过钟鸣不在两老身边，所以他们不能总唠叨，可是钟婷不一样呀，她都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时不时地就会被他们唠叨一番，不过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认真想一想自己成家、嫁人这件事情。

　　别看钟婷是刑警出身，现在又是重案组的主要成员，天天和重案、命案打交道，但是在生活中，她确实还像个孩子，一直在爸爸妈妈身边没有离开过，她还从来没有真的去考虑自己的婚姻问题。

　　今天晚上刘张九合的一句话，让钟婷开始思考了，也不知道刘张九合怎么会忽然想起来要结婚了，钟婷还是感觉有点云里雾里的：“我总觉得，好像结婚这件事情离我也挺遥远的，不过现在这么想想，我今年虚岁也已经二十九岁了，确实早该到了结婚的年纪了。”

　　“我不是让你思考这个。”刘张九合扳过钟婷的肩膀：“我不想你是因为到了结婚年龄，应该找个人结婚而和我结婚，我是想问你，如果可以和我一起生活，朝夕相处，彼此陪伴彼此，你愿意吗？你会想要和我一起，拥有一个家吗？”

　　他知道，说那些华丽却又不切实际的海誓山盟对钟婷来说根本没有用，华而不实，所以他不会花言巧语，只会把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他想要的很简单，一个不用太大的家，一个钟婷而已。

　　“我……”钟婷张了张嘴，却又是沉默了好久，忽然抬起手，抓住了刘张九合的肩膀，用力捏了捏：“好小子，我这么大一只母老虎你都敢娶回家，我还是没有看错你滴……”

　　她一句“好小子”说出口的时候，刘张九合就已经笑了，他知道，钟婷这是答应自己了，就知道她在自己面前没有正形，捏了一下钟婷的鼻子：“你什么时候能不要这么淘气？”

　　“你用淘气来形容我呀？”钟婷忍不住笑道：“你这么说的时候，我总有一种我是孩子一样……”

　　“在我眼里，你可不就是孩子。”他低声说道。

　　于是，就这样，没有特别的求婚，没有气球和玫瑰，更没单膝下跪，刘张九合就突如其来地求了婚，钟婷也就是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他的求婚。

　　钟婷倒也是真的不在意求婚的仪式，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刘张九合都是不喜欢做表面功夫的人，与其费时间，费精力，费金钱搞那么多的花招，不如实实在在地说几句真心话来得动人。

　　这个时候，花基本上过了花期，天上的月也是一半残缺，虽然花不好，月不圆，但是钟婷却已经觉得很圆满了，因为她从刘张九合的嘴里听到的，是“家”，因为爱，所以他想和自己拥有自己的家庭，这就足够了。

　　刘张九合开车走后，钟婷蹑手蹑脚地回了家，刚要进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就有人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她顿了一下，干笑着回头：“嘿嘿嘿，爸……”

　　只见钟爸爸眯着眼睛，笑得合不拢嘴：“婷婷啊，这么晚了都，这是出去干什么呀？”

　　“您也说了都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呢？睡觉了睡觉了，我回屋睡觉了……”钟婷佯装打个呵欠，就要开门回房间，却又被钟爸爸给拽住了：“我这不是起夜上厕所吗？来来来，你先别睡，告诉爸爸，是不是刘张九合那小子来找你了？”

　　“您怎么就知道是刘张九合呢？不能是别人啊？”钟婷干咳一声。

　　钟爸爸撇撇嘴：“得了吧，就你呀，我看除了那小子，别的男人也不敢近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