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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啦?”明瑄从手机屏幕上挪开眼,看向我。
“你怎么没叫醒我。”我坐起身子,梳理了下头发,把座椅调回原来的角度。
“看你睡的那么香,不舍得。”明瑄朝我笑了下,率先下车打开后备箱,好像在拿东西。
这刚买的车,车上连包纸巾都没有,他要拿什么?
我好奇的凑上去,只见后备箱里放满了各种袋子。
红枣,茶叶,血压仪,安睡枕,按摩垫,虫草礼盒……从便宜的百来块钱,到贵的大几千,价格区间跨越的还不是一点的大。
“你,你这都是从哪来的啊?”我已经看傻眼。
“刚才找地方买的!”明瑄开心的把所有的东西都一样一样的提到手上。
“你买这么多干嘛?送给我外公吗?”我的心里隐隐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可他也不用下这么大手笔吧。
“对啊,不是说身份不一样,送的东西不一样嘛,我肯定不能随随便便的送些东西啊!”他回答的义正严辞,说的好像自己的身份有多特殊似的。
“那你要以什么身份送呢?”这排场整的跟新姑爷回门似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定位自己的。
“那要看你怎么介绍我了。”他对我挑眉讪笑。
我们俩一边说着,一边往侧边的入口走去,一个拐弯,前方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迎面走来。
我们四目相对,她打量着我的同时,也打量着我身边的明瑄。
我的心跳猛然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整个人陷入紧张不安的状态。
明瑄敏锐的听力洞察到我无故加快的心率,也察觉到了对方不是很友善的眼神,下意识的腾出拎着礼品的一只手,将我的手紧紧握住,仿若在给我力量,让我不要畏惧。
“妈。”我低眉顺目的叫了声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女人。
“您好,我是苏慈的男朋友李明瑄。”明瑄笑脸盈盈,显得格外淡定,好像早就猜到我和这妇女之间的关系,不过,他握着我的手还是微微收紧了几分。
我妈没说话,只是静静的上下将他扫视了一遍,最后,目光在他手里提着的各种礼品上游走了一番。
“我们是来看外公的。”我赶紧开口缓和尴尬的气氛。
“你要是想让你外公多活几年的话,就离他老人家远点儿。”我妈厉声丢下这么一句,就头也不回的走向停在不远处的宝马车,随后潇洒的驱车而去。
虽然,这情况在我意料之中,但我的心还是忍不住发冷,刺痛。
我觉得自己此刻就是个被遗弃的孩子,遭受着至亲的白眼和嫌弃。
我没哭,眼泪已经流干了,可始终还是无法做到淡然处之,心情糟透了。
“你还有我。”明瑄握着我的手与我十指紧扣。
这简单的四个字,比怀抱还要温暖,就像冬日里的暖阳,瞬间驱散我心中的阴霾。
到了外公家,明瑄毕恭毕敬的又是献礼,又是自我介绍。
“外公您好,我是苏慈的男朋友李明瑄,初次拜访,这点儿心意希望您能喜欢。”
原本是个冒牌男友,可现在他这举动,却好像准备无声无息的把这身份坐实了。
外公一下子就跟发现新大陆似的,眼前一亮,欣喜万分的咧开嘴,“啊,是我们家慈儿的男朋友啊,哈哈哈,真好真好!”
他两眼不停的在明瑄身上来回打转,当看到放在桌子上的几样价格不菲的礼物时,连忙拒绝,“你这孩子,有心来看我,我就很开心了,你现在只是和慈儿在谈朋友,不用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这些东西,等将来你们俩能修成正果的时候送也不迟啊!”
“外公,对我来说,现在送和将来送都是一样的,我已经认定苏慈了。”明瑄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他说的真假,只当是在哄老人家了。
“明瑄啊,我们家慈儿从小命苦,疼她的人不多,希望你能真心待她。”说着外公又看向我,“有空带他去给你外婆烧柱香。”
外公的言下之意是,让外婆也见见明瑄,老人家都觉得可以通过灵位或者是墓碑,跟去世的人传递消息。
“嗯。”我点点头,心里可没真的打算带他去见我外婆,毕竟我俩八字都还没一撇。
也就在我刚应下的那一刻,前厅的门口飘进来一个久违了的身影,我微微一愣,顿时红了双眼。
是我外婆!
她慈爱的目光,面带笑容的看着我和明瑄。
明瑄当然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我外婆的魂魄,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并礼貌性的朝她一笑,然后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以示安慰。
我极力强忍着内心的激动,眼眶却不争气的一次次发红,发酸。
眼下,我恨不得立马飞奔上前,抱抱她,亲亲她,可为了不让外公起疑,我只能乖乖的坐着。
“你这丫头,还没嫁人呢怎么就一副要哭的样子。”外公笑话我。
“没有,我眼睛不舒服。“我干净揉揉眼,”我去洗手间看一下。”说完,我就站起身子朝门口走去。
经过外婆身边时,我不自然的垂了下脑袋,一滴眼泪一个没忍不住落了下来,“啪嗒”滴落在我的衣服上。
外婆看在眼里,默默的跟着我进了洗手间。
“慈儿,你能看见外婆?”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缓缓转过身,不敢有太大的动静,心中的思念都化成了止不住的泪水,点点头。
“外面那个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外婆的表情严肃。
我没回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不是,我希望他是,说是,可他还不是。
“外婆觉得,这个男孩子不适合你。”看外婆的神色,应该是已经识破了明瑄的身份。
我抿了下嘴唇,刚想说点什么,门被敲响了。
“慈儿,你没事吧?”是明瑄。
“我没事。”我赶紧打开门,走了出来,同时,我们俩都看了眼外婆。
“你去陪外公聊聊天吧。”明瑄轻轻拍拍我的背,朝前厅扬了扬下巴,随后自己走进洗手间,对我微微一笑,便把门关上了。
我心不在焉的回到外公身边,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明瑄和外婆在里头聊下什么。
“慈儿,你这个男朋友人挺不错,就是长得太不安全。”外公喝了口茶,低声跟我评价起明瑄。
“哈,您觉得怎么样的才比较安全呢?”我笑着问。
“长成外公这样的就挺好,你外婆从来不用为我操心。”外公伸伸脖子,一副引以为傲的样子。
我简直哭笑不得,原来夸耀还能用这种方式。
“唉,打从你外婆去世后,我就时常梦到她跟以前一样陪着我聊天,跟我一起看新闻,听我唠叨,最有趣的是她还教我做菜,不过说来也奇怪,每次我醒来后按照她教的法子下厨,还都挺成功,有几次我自己都觉得像极了你外婆的手艺。”外公脸上洋溢着惊奇又幸福的笑,好似外婆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她夜夜入梦陪着外公,让外公过着犹如庄周梦蝶一般的日子,使外公如此宽心的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