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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树村在笔架山里,从饮马乡出发,步行大约需要一两个小时的路程。
水泥公路在入山的地方就变作了碎石子铺成的土路,虽然不是很好走,但是还算宽敞。一辆拖拉机从他们身旁开过,扬起漫天的尘土,三个人避之不及。
入山之后,便能看见就着山脉走势而开拓出来的零星的梯田,偶尔能看见一两名农妇或是年长的老者在田里干活。越往山里走,房屋的密度越低,走上几十米才能看见一户人家。
在一个岔路口三人停了下来,这里没有指示牌,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还好路边有颗大树能让三人坐下歇息片刻。
“渴死我了。”张文绣锦左右找了块看着稍微大点儿的石头坐了上去,恨不能把T恤脱了当汗巾用。
“喏,给你。”裴琴从背包里拿出一小瓶矿泉水递给她,夏帆则站在一旁手搭凉棚,看哪儿能找着个问路的。
“你也喝点儿吧。”夏帆身后传来的裴琴的声音,一扭头就看见裴琴递过来的水瓶,瓜子脸上挂着莹亮的汗珠。“谢谢,你呢?”夏帆问道。裴琴笑着转身又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笑道:“我这还有。”
“你真是人间第一好后勤啊!居家旅行,出门必备裴琴!”张文绣锦坐在石头上,背靠着树,懒洋洋地打趣道。裴琴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费劲地拧着矿泉水瓶,却怎么也拧不开。夏帆见了,连忙从她手中拿过水瓶,帮她打开盖子再递还给她。
“谢谢。”裴琴甜甜地笑着,接过水瓶,轻轻地抿了一小口。
看着裴琴美滋滋的表情,张文绣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就觉得堵得慌,连忙又灌了几口凉水。
正说话间,就听见远处传来了“嘭嘭嘭”的声音,听动静可能是一架拖拉机。三人齐刷刷地伸长了脖子,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片刻功夫,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开着一辆仿佛随时都会散架的拖拉机闯入了他们的视野。夏帆连忙跳到路中间,冲着那人使劲儿挥手。
拖拉机带着尘土在三人面前停下,得知他们是要去红树村,立刻热情地让他们上车,把他们拖到了目的地,随后扬长而去。
到了红树村一看,三人又傻眼了。这里和之前看到的景象差不多,农舍零落地分布在山腰下,有的破破烂烂,有的则是有些土气的小洋楼,间或还能看见几个坟堆。
好不容易见一老农挑着担子走过来,夏帆急忙上千打听钟圻家的位置。
“钟圻啊?哟,我们这里是有一户姓钟的人家,喏,就在那边!”老人说着,伸手往对面山腰一指,就看见一座青瓦灰墙的旧宅子。老人继续说道:“怎么,你们要去找他们家?”众人点点头,不知他因何有此一问。
“唉,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劝你们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
“你们不知道,二十多年前,他们家出了事儿,一夜之间一家人都死绝了。从此之后啊,就传出那地儿闹鬼,平常没人敢去!上回乡里的干部不信邪,非要去看看,结果,几个人连滚带爬地跑出来。虽然他们嘴上不说是闹鬼,可大伙儿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老人家压低嗓门,神神秘秘地说道。
老人的话语让裴琴大夏天听出了一丝寒意,不自觉地朝夏帆挨了过去。
“那您知道秦香草吗?”夏帆连忙问道。
老人想了想,摇了摇头。
谢过老人,众人朝钟家走去,望着三人的背影,老人无奈地摇头,自言自语道:“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裴琴虽然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这也仅限于理论上,真到了关键时刻,大脑这种不受控的恐惧感可不是靠理论就能赶走的。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裴琴这话在嘴里转了好几圈,终究没有说出口。是自己要来的,这个时候打退堂鼓那怎么行。何况,能够这么自然地跟在夏帆身后,拽着他的背包,偶尔还能拉着手,吓死也值了。
夏帆一言不发,心里想着万一待会真有什么情况,带着两个女孩子该怎么办?要不还是让她们在外面待着?唉,早知道就不该答应让文子他们来!自己一个人多方便,跑起来也省事啊!再者,要是让文子看到自己落荒而逃,是不是太没出息了?唉,这个钟圻跟我妈到底是有什么关系呢?夏帆这满脑子的乱,神情凝重地盯着越来越近的钟宅。
“你们都别怕!真要有鬼什么的,交给我来对付!”张文绣锦大声吆喝了两句,心里却甚是没有底气。眼睛不时地瞄着自己胸前的鬼面信印,虽然对高等级的鬼神没反应,但是对孤魂野鬼什么的还是可以起到预警的作用。要是等下真有个什么古怪,那就招呼大家撒丫子跑!
三个人各怀心事,终于走到了钟宅前。
宅子看起来像是一个“凹”字形,院前杂草丛生,像是很久没有人居住一般。左右两棵巨大的槐树,就像两个巨人撑着大伞一般,严严实实地将阳光挡在了外面。以至于站在院门口,就能感觉到丝丝的凉意。
从雕花的窗门上来看,应该也算得上家境殷实。可惜缺乏修缮,斑驳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窗户玻璃碎裂处用报纸随意地糊了起来,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夏帆对两名女生说了一句,鼓足勇气朝宅院走去。忽听身后的脚步声,扭头一看,两个女生都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人多气盛!”张文绣锦言简意赅地说了四个字,裴琴也连连点头。夏帆咧了咧嘴,没有再阻止他们,三个人走到了门口。
夏帆的手刚碰到大门,门便吱嘎一声打开了。从耀眼的眼光中进到黑黝黝的房间里,一时眼花,什么都看不清。
“有人吗?有人吗?”夏帆大声叫了几嗓子,没有人回应。
片刻后,眼睛适应了这里的光线,这才看清了房间里的情况。房子的格局很传统,中间是堂屋,左右两边各有一间厢房,房门都虚掩着。
堂屋正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一幅有些古旧的画,乍看之下很像是神仙出游图,可凑近了细瞧,却发现尽是些面目狰狞,头生犄角的鬼怪。画前摆放着一个香案,香案上放着褪色了的元宝蜡烛,还有一个已经成了骷髅的不知名的动物头颅。
屋内陈设简单整齐,墙上有着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刻痕,像是什么利器留下的痕迹。相对于屋外的荒凉来讲,屋内却出奇的干净,看来是有人长期打扫的样子。
三人推开右边的屋子,只见屋内贴满了画有符咒的黄色符纸,让人看了不禁胆颤心寒。张文绣锦连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鬼面信印,还好,没有任何反应。裴琴紧张地死死拽着夏帆,拽得夏帆手臂生疼。没顾得上看清屋内都有啥,夏帆和裴琴便迅速逃出了左边的房间。
张文绣锦倒没在意,反正鬼面信印没有反应,那就没啥好怕的。从屋子的陈设来看,这里显然是一间书房。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看到墙上挂有几个老旧的玻璃大相框,每个相框里都塞了还多张照片。有些照片是黑白的,有些是彩色的,但是都有些泛黄。
在这些照片中,有几张照片引起了张文绣锦的注意。从这几张照片中的人的穿戴来看,显然是清末或者民国时期的照片。照片上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长辈坐在前排,晚辈则站在其后。在这群人中,有一个面容清瘦的男子,梳着那个年代特有的中分发型,紧贴着头皮,纹丝不乱,戴着一副金丝框的眼镜,上翘的嘴唇流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
这个人张文绣锦觉得仿佛在哪里见到过,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书架上都是一些印着繁体字的书,仿佛这家主人在民国之后就再没买过书。张文绣锦对书没什么兴趣,匆匆扫了一眼,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便转身出屋,走进了左侧的房间。
越过夏帆和裴琴的肩膀,能看见一张雕刻精美的高大的拔步床,斑驳的外衣下露出了木质本来的颜色,层层纱幔也已褪色,只能隐约看出一丝淡淡的红色。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隔着纱幔看不真切。
就在夏帆准备伸手去挑开纱幔的时候,张文绣锦忽然发现自己的鬼面信印发出了深红色的光。暗叫一声不好,记得简莨说过,颜色越深,戾气越重,这是只真真正正的恶鬼!
“出去!快出去!”张文绣锦尖叫道。夏帆和裴琴一时没有回过神,急得她只好将二人硬生生推出了房门,就在她想要跟着跑出去的时候,房门猛地关上了,任凭她怎么推也推不开。
房间外的夏帆和裴琴也焦急地砸着门,但仍旧如蜻蜓撼柱,房门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夏帆急了,抄起一旁的椅子砸向房门,结果是椅子和门都相安无事。就像是拿着纸片去戳棉花一样,毫无手感。
“别管我了,你们快走啊!我不会有事的!你们快去找人啊!”张文绣锦隔着门朝外面使劲儿嚷嚷着。
夏帆看向裴琴急道:“你去叫人!”裴琴带着哭腔颤声问道:“去找谁啊?”
“找老乡啊!他们肯定知道怎么办!”
“那你呢!”
“我要陪着文子!”
裴琴听了这话怔住了,俄顷抹了把眼泪,一咬牙,转身朝屋外跑去。刚跑出大门,脚下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她尖叫一声,脸朝下,直挺挺地摔倒在了地上。
夏帆扭头一看,连忙跑出去扶起裴琴,就在这个当口,“嘭”的一声,大门紧紧地关了起来。
眼看不能再进到屋内,夏帆只得把裴琴扶到院外阳光照射的路边。
“对不起,对不起。”裴琴抹着大花脸,直掉眼泪。
“没事,没事。你在这里坐着,我去找人来帮忙!”
不等裴琴答话,夏帆扔下背包朝来时的小路跑去。
泪水模糊了裴琴的视线,夏帆的身影消失在了小路下坡的拐角处。她抬头眯起眼睛望了望天,又紧张地看了看树荫蔓延的方向。她生平第一次在大热天里希望一直被太阳照着,不要被树荫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