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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方鹏这一番话并没有什么效果,老头只摆摆手说:“你做你的生意,我没欠你房钱,干嘛非要赶我们走?我这鸟,如果这院子里深更之时仍无恶物进入,它是断然不会闹腾的,也不会干扰你做生意!”
我完全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
“再说,你这店是新开张的吧?我想你也不希望这么快就断了财路!”不知何故,我竟然从老头的语气里听出了些威胁的意思。
方鹏皱皱眉,脸色极其难看。
沉吟了半晌,他还是冷冷地回到:“你平日留下可以,今日怕是不行。”
老头立即问:“此店今晚有贵客?”
这话刚出口,那方鹏的脸色顿时大变,竟怒声吼起来:“你这老头是成心的吧?”
老头毫不相让,说:“这是命中注定的!我原本今天没打算过来,可是偏偏老天爷将我们驱使到这儿来,你说怎么办?要么就让我们平平安安住一晚,若果你真贵客来了,也烦请不要打扰我们,我也管住我的白乌鸦,不让它影响你店里的生意。”
“不行!”方鹏这一次回答非常干脆。
他让我们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这时,方鹏一面叱责着那个年轻的服务员,说他不走心,不长眼,竟然将我们迎进了店里。
那年轻的服务员似乎有些不服气,但是也没有当面反驳,只是脸色也同样难看。
当方鹏朝我走过来的时候,他竟双手扶住我的肩膀使劲摇晃起来,一面大声说:“你身上的意念珠从哪儿来的!”
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子,把别外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转头过来看着我们。
听他提到那意念珠,我装作很无辜的样子,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说是不知道什么是意念珠,那是个啥玩艺儿。
方鹏瞪着眼,忽然抬起两根手指探向我的眉心。
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那只白乌鸦忽然飞过来,狠狠地啄了一下方鹏的手指头,他惊叫一声,将手从我的眉心处收了回去。
正当我心里想着,如果方鹏再伸手过来怎么办时,忽见那老头以极快的速度奔到院门口,一面朝我喊:“姑娘,赶紧过来!”
我立马跑了过去。
身后那年轻的服务员及方鹏也跟了过来。
只见老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又倏地往那牌匾上一扔,只听一阵砖瓦坍塌的声音噼哩剥落地响起。
先是那块牌匾轰然掉了下来,然后就就听到身后一阵哗啦声。
幸亏跑得快,要不肯定会被那些掉下来的东西给砸到。
那块牌匾上的“慕”字上扎着一把像小刀的东西,已经看不清那个字了,唯剩”云客栈”三字还清清楚楚。
“快跑!”老头说。
然后,我便跟着他一起,像疯了一样在黑暗中跑着,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终于,他停了下来,说:“好了,他还要迎接他的贵客,今晚不会跟上来了!”
面对这茫茫无边的黑夜,我问老头,我们该怎么办?
停顿了一下,老头在黑暗里闷声说:“看来,我们只能走‘老朽道’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问那个“老朽道”是啥了,反正就跟着他混呗!从刚才的情形看,这老头并非普通人,应该是有些道行在里面的,先信了他再说。
忽然想起他的背包,我说:“大爹,你的背包呢?”
老头说:“不需要了!”
我蓦然明白过来,那背包之前一定是藏着白乌鸦,鼓鼓的,应该是鸟笼子撑的。虽然我并没有见过那只鸟笼子,但是那已经不重要的,如果没有鸟笼子撑着,白鸟可能在包里呆得住?
现在白乌鸦自由自在地跟着我们,黑暗中不时听到它扇动翅膀的声音,很清脆。
黑暗中,我听到打火机的声音。
燃起的火光中,我看到老头一只手拿着打火机,另一只手向前面的一块石头上划去,立时淌了血,我惊呼着想要制止他,他却摆摆手,示意我不要吭声。
他摆手的时候,那血珠了淌下来,在微弱的火光里滴落,看上去很是让人心疼。
当他将手与打火机的火光凑近一样东西时,我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块墓碑,不禁吓了一跳。
只见老头将手掌盖上去,然后摩挲片刻。
手离开那墓碑手,上面是一个用血手掌划出来的扇形。
然后,打火机灭了,我们又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天忽然亮了,我们面前出现一条高高的河埂,两旁铺满了紫色的鲜花,河水清澈而明丽。
奇怪的是,鲜花美丽,河水清亮,但天空却是暗灰色的,但却并不影响河埂上一片明亮的景色。
“走吧!”老头说。
那白乌鸦欢快地展翅飞去,我如置身梦中,竟如堕仙境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好不容易迈不走去,我却发现虽然道路平坦,景色优美,然而,我们地只能以爬行的姿态在上面艰难地挪动着。
那河埂渐渐变成了一座高坡似的,而那河流中的流水依然是缓缓而轻柔地流淌是着。
当那河流忽然消失在眼前时,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趴在一个水沟旁,我身下可以卧倒的位置也就与肩同宽。
那水沟很宽,里面的水清澈见底,里面躺着一棵巨树,确切地说,应该是一根巨木,不知道已经死去多少年了。
那巨木上的树叶仍然附着上面,已经变成了腐烂的黑色,但却没有让沟水变得混浊。
虽然能够清晰见到那水底,目测之后,仍觉得那水沟深度不可小觑,生怕自己一个不小时,翻落水底,定是分分钟被淹死。
因为害怕爬行不慎掉落水底,竟然趴儿半天没动窝。
“姑娘,抓紧时间!赶在黎明之前,我们得离开这条道,要不就永远回不去了!”老头的声音忽然传来。
他的话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这地方并非寻常之地,明明是黑夜却呈现出白日之态,如果不遵循规则,怕是要惹出灾祸的。
想想有些害怕,便手脚并用,不去看那条深沟,还有那棵巨大的,沉在水底的死树。
逃命比什么都要紧,万一真的被囚困在这里,一辈子都完了。
快快快,快快快,我在心里催促着自己。
偶尔瞥见那水沟里,发现那巨树竟也一直在随着我们向前移动,黑黑的枝蔓像长发一样在水中飘游着,看上去甚是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