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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血腥味,仰面躺在冰冷地板上的女人尸体,大睁的双眼,额头的十字伤口,双手相握放在胸前,一朵红色雏菊放在唇上,这大概……是苏雅这辈子看到过的最恐怖最吓人的画面。
听到动静跑出来的简柏言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比苏雅要镇定,虽然也明显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小心翼翼上前查看了下,随后面色变得深沉起来。
“怎么了?她……她死了吗?”苏雅颤抖着声音问。
简柏言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她……她不是你的病人吗?”苏雅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从月朗疗养院出来之后还会遇上人命案子,而且还是在简柏言的诊所里。
躺在地上的这个女人她是认识的,之前简柏言不让她打扰他的时候,她自己在咨询室外头和她谈过的,可是没想到……难道这次的事又和她有关吗?
苏雅脸色变得苍白,她思索着这件事情该是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简柏言已经走到办公桌前去拿起电话报警了。
报完警后,简柏言才回到她身边:“昨天晚上你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苏雅摇头。
“我醉酒晕死过去没有意识也就算了,你怎么也睡得像个死猪一样。”他说着,戳了她的脑袋一下。
苏雅一听,是真想扬手回敬一拳给他的,她帮着萧洛好不容易把他给搬回来,本来就已经累得不行了,后来又要照顾他,还要提防被他扑倒,折腾到将近三点多她实在受不了了,把他绑起来后才得以能睡个清静觉,结果一睡就睡死了。结果现在他倒好,不知道感恩,反而还指责她睡得像个死猪一样?
“不知道谁睡得像死猪一样,喝不得酒也就算了,还喜欢动手动脚,臭流氓。”想着,她把脸撇到一边,自己嘀咕着暗自骂了他一句。
“小疯子,你说什么?”他听到她说话了,可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不过他很肯定她说的和昨晚有关。
“没什么。”苏雅才不会告诉他,自己照顾了他一晚上呢。
“你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他将她往后拉了拉,让她更远离了那尸体一点。
“简柏言,你是在赶我走吗?”苏雅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一会儿警察可就来了。”他立刻回了一句。
被他这么一提醒,苏雅立刻想起来,自己现在可是一个‘失踪’中的人,外界的人都知道她失踪了,余靖和沈默宁以为她死了,要是一会儿警察来了看到她,那她所有的计划都会毁于一旦。
“走吧,我能应付。”简柏言对她点了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抱歉。”苏雅没敢多想,回房间提了包包就出去了。
警察来得很快,简柏言打完报警电话十分钟后就赶到了,调察的,取证的,简柏言的咨询室里瞬间都是警察的存在了。
负责这件案子的是凶杀组的队长左绍文。
“简少爷。”他一到,就看到简柏言正靠在咨询室门框外沉默着。
“左队长。”简柏言认识左绍文,毕竟因为家里的关系,左绍文会经常与他们家来往。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左绍文指了指屋里的情况。
简柏言摇头。
“她是你的病人?”左绍文问。
“没错。”
“你之前有发现她不对劲的地方吗?或是她在治疗过程中有提过自己和其他人的事情吗?”
“她有抑郁症,来治疗时她都是主要在谈她的工作与自己的情绪,很少谈及其他人的事情,而且这一个月我都没在,也不知道她的近况。”简柏言如实回答。
左绍文点了点头,应道:“原来是这样。”想了想,又追问道,“昨天晚上你又没回家?”
简柏言没回答,不过左绍文从他的表情就已经得出来答案。
“听到什么动静了吗?”左绍文继续问。
“没有,昨天我喝醉了。”简柏言如实回答。
“喝醉了?只要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沾不得酒精,你怎么会突然喝醉了?你这一醉,你的病人就死在你的诊所了,这件案子,就算我不这样想,别人也会首先认为跟你有关系。”
左绍文的话虽然难听了点,但也是事实。
“一会儿跟我回警局去录个口供。”左绍文有些无奈,对简柏言叮嘱了一句后便进去查看情况了。
简柏言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眉头紧蹙。
“队长,里面没查到什么,不过……”从里头房间出来的警员向左绍文报告情况的时候,有些为难地撇了简柏言一眼。
“有什么事就说吧。”左绍文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人在顾忌些什么,简柏言的背景不简单,轻易是不能得罪的,可现在是人命关天,他也是不得已。
“这里……似乎不止简先生一个人住,里面房间里的物品都是女人的。”警员如实向左绍文报告。
“女人?”左绍文凝眉,“知道了,你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警员点头离开之后,左绍文这才转身向简柏言走过去:“我听说前段时间黎家想让你和黎家那位娇惯的大小姐相亲的时候,你就躲起来了,大家都知道黎家那位千金不仅漂亮,而且多才多艺,都羡慕你的时候,你这家伙却‘离家出走’了,别人都以为你是取向有问题,我说呢,结果竟然是你这家伙原来早就金屋藏娇了。”
简柏言早就知道圈里那些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只不过他从来都不在意,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想怎么说他也管不着。
想到这里,简柏言便回了句:“她不是我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那……总不会是你的病人吧?”左绍文追问。
简柏言随即愣住,苏雅……笼统来说,应该算是他的病人吧?可之前她已经三番五次地强调她不是他的病人了,要是知道他还告诉别人她是病人,估计她得跟他没完。
“你知道就算你不说,我们也能从监控里调取到她的照片吧?”
“那你们就自己调去吧。”简柏言耸肩,自从苏雅到他这里来了之后,他就找人给监控动了手脚,监控里是不会出现苏雅的身影的。
左绍文怀疑地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屋里正在取证的警员后笑道:“就算监控调取不到,只要她在这里屋里呆过,我们就能凭蛛丝马迹找到她的,你知道,我们为了找到杀人凶手,势必会不择手段。”
听他这么一说,简柏言表面虽然波澜不惊,可内心却是一怔,刚刚警察来得太快,他忘记了这屋子里还留有苏雅的指纹呢。
苏雅啊苏雅,你给我留下的麻烦还真不是一丁点儿。
他在心里连连摇头。
“你们不能调查她的身份。”简柏言开口。
“不能调查?”听到这句话的左绍文有些想笑,“看来你的女朋友还是个挺神秘的人。”
“如果我说的话不管,我奶奶说的话,你总会听吧?”简柏言转过身来,站直了身面向左绍文,眼神表情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对忧虑了,而是换成了一种带着彻骨寒冰般的冷意。
左绍文被他的眼神震了一下,他和简家渊源颇深,向来都只知道简柏言沉默寡言,温润如玉,却从来不知道他竟然也有如此凌厉冰冷的眼神,那眼光仿佛一把刀子,直接扎向敌人的心脏。
愣了好一会儿左绍文才反应过来:“你别激动啊,如果她昨晚有住在这里的话,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看看她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他最好还是不要让简家的老夫人亲自出面,否则别说是他了,就连他们局长恐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恕我不能帮这个忙了。”简柏言连犹豫也没有就直接拒绝了他,但随后又说补充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她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的情况。”
左绍文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他并不想放弃一个可能获得线索的方式,而简柏言也不会把苏雅‘卖’掉,两人之间一时陷入了僵持。
就在这里,不远处响起苏雅的声音:“左警官,我可以告诉你昨天晚上的事情。”
闻声,简柏言有些诧异地回头,见苏雅刚从电梯下来,这会儿正朝着他们走过来呢。只是,她把一头长发挽了起来,头上戴了顶圆边小礼帽,不仅戴了眼镜儿,还把衣服也换成了休闲的小西装,黑色将她的身材衬得更加窈窕纤瘦。
“你是……?”左绍文也看向走近的苏雅。
“你好,我叫苏玥,是简医生的助理,同时也是他女朋友。”苏雅走到左绍文面前,面带微笑,一边自我介绍,一边向他伸出手去。
“原来你就是简少爷的女朋友。”见到苏雅后,左绍文倒也不觉得简柏言之前逃离相亲奇怪了,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当然会看不上其他人了。
他伸手与她回握时,微皱眉头:“不过,你看上去似乎有些眼熟。”
苏雅自信地笑道:“可能长得漂亮的人都很相似吧。”话虽然自恋,可却也能让人顺利转移注意力,非常适用。
左绍文有些尴尬,连连点头称是:“抱歉了,那,苏小姐,昨天晚上你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苏雅点了点头:“我们去那边说吧。”她伸手示意左绍文去旁边谈,等他走过之后,她才回头看了简柏言一眼,发现他正又惊又呆地望着她时,她向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乱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