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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言不由失笑:“你怎么会这么想？”

　　何樱樱五官皱到一起，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有些哽咽:“我不知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说，大概就是这样吧。”

　　“张老师住院了，她们都说是被我气的，因为我在那之前被老师叫去了。现在刘老师带我们，也经常叫我去办公室。她们就说……就说我是故意去吸引老师注意，肯定没安好心。”

　　这些话，甚至于是更难听的话，温言不是没听到过。新来的班主任是个中年男子，经常叫年轻的女生学单独去见面，有心人会传出什么流言都不奇怪了。

　　学校生活实在是太枯燥了。没有电子产品，没有和异□□往的活动，桌游棋牌当然也不可能，只有无止境的学习任务和品德教育，简直就是一座监狱。

　　人在这种时候，也就聊聊八卦能成为唯一的乐趣了。

　　温言并不大喜欢这一类的行为，但他人微言轻，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只能尽自己所能，来保护一个孩子。

　　“不，你是个很可爱的女孩，也很聪明。”

　　何樱樱茫然地看着他：“真的吗？”

　　“今天晚上两点之后，到操场东门的那棵树下。”温言递给她一枚胸针，掌心的温度像冬日的暖阳，驱散严冬的凛冽，“带着这个东西，宿管不会拦你的。”

　　何樱樱低头看着掌心的胸针，依稀从抽象的图案中看出猫的形象:“这是……？”

　　“你不是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好吗？我会在那里等着你，告诉你你有多优秀。”

　　何樱樱把胸针握在掌心，拳头抵在心口，承诺般道:“我会去的。”

　　何樱樱和温言见面，是在晚上自习时，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下课，接下来就是有老师讲课的晚自习。

　　她刚走进教室，就觉得教室气氛凝固了一瞬，虽然女生们很快恢复了愉快的交谈，空气里却弥漫着一丝□□味。

　　莫小燃做贼般拉着她问:“你又被老师叫去了？”

　　何樱樱闷闷地回答:“对啊，我作业还没做完呢，又要回寝室做了。”

　　“老刘怎么老是找你啊，他烦不烦。”莫小燃忍不住小爆了一下粗口，“他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何樱樱知道她是为自己的安危着想，心里一暖，忍不住微笑起来:“没……还是那些事。可能是我真的不擅长学语文吧。”

　　“你别往心里去，他们也就对着我们横。”莫小燃犹豫了一下，脸上泛起绯红，视线也四处乱飞，“你在办公室里……是不是遇到温老师了？”

　　“确实有看见……不过他不是我们班的老师，人也很好，不会为难我。”何樱樱看她羞涩的神色，忍不住坏笑起来，“你不会是暗恋他吧。”

　　“哪有！怎么会！”莫小燃连连否认，“我就是……最近听别人说看到你们出现在一起。你也知道的，那么多人喜欢他呢，你要是真和他有什么，小心被别人盯上。”

　　“怎么可能呢。师生恋是小说里都不能写的情节诶。”何樱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是不是最近又看奇怪的书了！交出来分享！”

　　“没有！”莫小燃坚决否认。日常生活是多么艰难，她可是在靠着mp3看小说过活。

　　可是她还是小声说了一句:“如果我也能有这么多人关注就好了。”

　　九点半，学生们陆陆续续收拾东西走出教室。何樱樱因为要赶作业，悲伤地留在教室继续自习。

　　莫小燃对她十分同情并先冲回寝室去洗澡了。

　　十一点的时候，巡逻的教师会统一驱逐还留在教室的学生。在这之前，学生都可以留在教室自习。

　　何樱樱因为一天到晚被老师找到办公室，布置一堆额外作业，已经连续一个星期留在教室补作业了。

　　偌大的教室只有她一人奋笔疾书，窗外的飞蛾想要扑向灯火，拼命撞击着玻璃窗，发出翅膀震动的滋滋声。

　　教室门突然被人撞开，书包上的挂坠撞到铁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三个陌生的女生趾高气昂地走进来，喊何樱樱的名字。

　　何樱樱正沉浸在诗词鉴赏的世界里，此时不得不放下笔。

　　她云里雾里地听那些女生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些宣言，弄清楚了她们的主旨——何樱樱和温言走得太近了，让她们很没面子。

　　没想到莫小燃晚上刚说过，找茬的人就来了。

　　何樱樱有点小兴奋，这难道就是古早校园文中的恶毒女炮灰！

　　三个女生见何樱樱不说话，觉得自己被轻视了，更加气愤，其中一个指示着另两个把何樱樱架到厕所去了。

　　这个时间，教学区几乎已经没有人在活动了，就连值班的老师，也只是待在自己办公室里，等时间到全楼拉灯。

　　但三个女生还是把她拉到了女厕所。也许是觉得教室桌椅太碍事，或者厕所有特殊的气氛吧。

　　何樱樱被她们按着跪在地上，外套被扯下堵住嘴。

　　为首的女生揪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何樱樱头皮被抓得发疼，只能眯着眼看她。

　　另两个按着她的女生踹了她一脚:“说话啊！”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为首的女生冷笑一声，翻出自己的手机，让其他两个女生扒她的衣服。

　　“来来来，我们来看一看，高一三班清纯女神到底是怎么勾引人的。”她闲闲地打开摄像头，对准衣衫凌乱的少女，“我这可是帮你呢，那些人看到你这副样子，说不定会更感兴趣，喂，你觉得你能卖多少钱？”

　　她的眼中带着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如果温老师知道你原来是这样子的，不知道会不会更可怜你呢？”

　　她手下的少女脱掉何樱樱的上衣，正要脱她的裙子，却感到一双冰冷的手从背面覆上自己的手背。

　　她低头一看，明明手背上什么也没有，却能感觉到一种粗糙又冰冷的东西在手背上摩擦，像是一条蛇爬过。

　　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五只手指，那五只手指扣着她的手指，把她的手指生生向后弯折，她只听到咔擦的断裂声，忍不住冷汗直冒，惨叫一声。

　　何樱樱眉间眼角都是笑意，手腕微微一动，反手将按着她的那个女生手臂扭了过来，另一手摸向后腰的匕首，手背击打过这个女生的胸前。

　　女生惊慌后躲，她却极有分寸地收了力，匕首在指尖转了一圈，飞掷向正在录像的女生。

　　录像的女生脸色煞白，条件反射地把手机挡在面前，却被力道震得后退几步，手臂脱力，手机掉在地上。

　　手机被匕首从背面向前部贯穿，屏幕碎成几瓣。何樱樱捡起手机，有些惋惜地道：“学校要求不能带手机的哦。”

　　“你……”

　　“嘤嘤嘤你们一起欺负人，衣服都被你们扯得不能穿了。”她披着外套，还是瑟缩了一下，“怎么办，她刚刚叫得那么大声，应该很快就有人要来了吧？”

　　女生咽了咽口水，知道自己大势已去，颤颤巍巍地求饶。何樱樱嬉笑一声:“你好可爱，刚刚明明还不是这么说的，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

　　女生虽然蛮横，但其实只是个娇纵的大小姐，受了委屈就忍不住哭。

　　何樱樱听到有人的脚步声渐近，微微蹙眉:“好了不要哭了，我看到别人哭，自己也想哭。”

　　她将就着穿上自己有鞋印加被扯掉线的衣服，扣好外套扣子，在巡视老师出现之前，先消失在了走廊里。

　　女生哭着上气不接下气，扑进巡视老师怀里:“老师……有鬼！”

　　老师:“……哪里有鬼？”

　　“我刚刚……刚刚看到一个女鬼，穿着校服，肚子那里流着血，她把人的手指头折断了……呜好可怕啊……啊对了，我刚刚录下来了。”她急于证明自己的话，连学校不让带手机的规定都忘了，却发现手机被何樱樱的匕首击碎，已经不能使用。

　　老师内心对于少女的哭诉毫不相信，但是为了不惹事，表面只能回答“是是是”。

　　何樱樱回到教室，拼着命在时间前赶完作业，回到寝室抹黑洗漱。

　　莫小燃幽幽道:“樱樱，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我作业多啊……不然你的给我抄吗？”

　　莫小燃震惊道:“我的作业你也感抄吗？”

　　“你给我，我就敢啊。”

　　何樱樱看着自己被扯坏的衣服纠结了一会，发现已经无力补救。

　　她躺在床上，听着室友们的呼吸渐缓，自己也迷迷糊糊入睡。

　　但是她还记得，今晚两点与温言的约定。

　　传言的绝不能违抗的校规第一条，凌晨两点以后不能离开寝室，不知道违背之后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