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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的夜晚没有路灯,只有各家亮着灯透着些光线照着前面,我们四人没打手电,就着昏暗的光连奔带走的往苏忠宏家赶。
“哥,你开门啊!开门啊!”才刚到院门口,就见屋门前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趴在门上拍门喊人。
“苏海!桂珍!”村长大叫一声。
苏海回头,见是村长和他老婆立刻跑过来,“村长,不好了。我刚才在家里听见哥家乱糟糟的就跑过来看,可是喊了半天没人开门,灯也关了。”
村长拉着他往边上站,手指了指我们又放在嘴边让苏海噤声。
“他们是……”苏海他俩疑惑的看着我们。
“嘘,别说话。”村长轻言细语,认真严肃的表情吓得苏海立即闭上嘴。
顾清城推了推门,门关的很牢像是什么在里面抵住了。他掏出咒符贴上门,嘴里念了一声咒语,大喝:“开!”
“吱呀……”门发出难听的声音慢慢的打开,附近最近的光线是苏海家院子里亮的灯,只能给这里带来一点点微弱的光线。
屋子里面,像泼了墨一样的黑,一股寒气迎面扑来。
我和顾清城站在门口并不急着进去,村长和苏海悄悄的靠近,村长无意间看了我一眼,顿时被吓的打嗝,“你你你……”
我变大变亮的左眼里倒映着屋里一个红衣女鬼。
“退后!”顾清城低喝一声,金鑫拖着村长和苏海夫妻俩往远处跑,而这时,红衣女鬼发现了我的异常,看了看顾清城犹豫了一下,见他正往外掏符咒,五官立即变的异常凶狠,龇了龇牙便往我身上扑。
“定!”顾清城掷出符咒。
然而,红衣女鬼比我们想象的厉害,鬼影一晃居然避开符咒,比闪电还要快的就到了我跟前。来不及掏追魂刀,我下意识的用左手去推她,女鬼冲我阴测测的龇牙,伸出利爪便掐住我的喉咙。
冰凉的寒气霎时传遍全身,一想到被只女鬼抓着,慎人的寒气里透着恐惧,冷的直打哆嗦。
顾清城迅速的往她额头上贴上符咒,女鬼被定住了。我和她之间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没有眼珠黑洞洞的眼睛像一个巨大的漩涡牢牢地锁住我。
那里面,那么黑,那么怨,那么恨!
最让人害怕的是她的意志,被符咒定住了居然还牢牢地掐着我的脖子。顾清城企图搬走她,可她的手像是和我的脖子连在一起生了根,只要一用劲,就连带的我拽着我的脖子往前。
“刀!刀!砍了!”我大叫,虽然有顾清城在身边,可和一只凶狠的女鬼面对面近距离的挨着,那也不是人能承受的,尤其那双幽怨的眼睛,只要对上一眼脚底都是凉的。
顾清城抽走追魂刀,举起来就往女鬼心窝刺去。
“等等!”刀尖停在女鬼的心口,顾清城疑惑的看着我。
“你看,她哭了!”女鬼两只黑洞洞的眼睛流出两行黑色的液体。我知道,那是鬼的眼泪。
被追魂刀刺中即刻烟消云散,女鬼似乎知道追魂刀的厉害。这只意志力足够强大的女鬼,究竟为了什么宁愿被符咒镇住也要掐着我的脖子不放?又在追魂刀面前流泪?
她似乎有极大的冤屈。
“砍不砍?”金鑫在后面问道。
不砍,我就得这样站到天亮吗?
顾清城皱着眉,忽然盯着我的左手,说道:“用左手打她。”
我手忙脚乱的用力推,不管用。我急了,两只手同时上去掰她的手。右手刚碰到女鬼的手,一股寒气直逼心脏,比三九寒天抓冰块还要冷,然而左手毫无知觉,甚至感觉不到抓着女鬼的恐怖。
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我大声的咳着往后退,幸亏天黑他们看不见我的两条腿抖得想筛糠。
“没事吧?”金鑫冲上来扶着我,我虚弱的摇摇头,偎在他怀里吸取温暖。
顾清城又往女鬼身上贴了一道符咒,“秦娟,和她谈谈。”说完,他奔进苏忠宏家里。
让我和她谈,她会不会再来一下?捂着脖子我拖着金鑫走到离女鬼还有两步远的地方停住,“你……”不说话不觉得,原来喉咙被她掐的说话都疼。
奶奶滴,下手这么重,早知道就不心慈手软直接砍的灰飞烟灭。
“我冤啊!”气若游丝!我差点以为我的耳朵出现幻觉,直到女鬼又说了两遍才确认。
我往前走了一步听女鬼说话,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视线,越过女鬼的肩膀看向苏忠宏家里,顾清城已打开灯,苏忠宏一家四口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
村长和苏海夫妻俩沿着墙边蹑手蹑脚的摸到门口,像受惊的兔子跳进屋子,和顾清城一起扶起苏忠宏一家四口。
苏忠宏最先醒来,一见顾清城抓着他的手就喊:“大师救命!”
“没事了。”顾清城安抚他坐下,村长凑到他面前,低声说了一句,回头指了指我们。
苏忠宏抬眼看了过来,惊讶的张大嘴跨到屋外。在他眼里,看见的是我和金鑫面前的空中飘浮着两张黄色符咒。
他似乎醒悟过来,女鬼被镇住了,回身进了家。凤萍妈和凤萍也已醒过来,只有苏勇,年纪太小惊吓程度也最深,仍处于昏迷状态。
苏忠宏一把抓住顾清城,哭着跪下。凤萍妈拖着凤萍也跪下来,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滚滚而落。
顾清城让村长扶他们起来,而后出了屋走过来,“问好了?”
“嗯。”我点点头,心头沉重的不想说话。
顾清城看了看我的脸,没多问,拿出黑玉匣子念咒收了红衣女鬼。
我们三人进了屋,苏忠宏正在说经过。
一家四口围着桌子吃晚饭,想着凤萍终于能够正常生活了,苏忠宏打心眼里高兴,给凤萍夹了好几道菜。
苏勇看的直撇小嘴,嚷着:“爸偏心。”
苏忠宏怔了一怔,心想这三年他确实把心思放在凤萍上,很少关心儿子。他笑眯眯的给儿子夹了一块,忽然心中一动,又给凤萍妈夹了一块。
“你也辛苦……凤萍妈!”话只说了一半,苏忠宏突然大叫出声,凤萍抬眼一看,就听见“砰!”一声,妈妈直挺挺的往后一倒摔在地上。
那沉闷的声音,仿佛一块大石头从天而降,压的凤萍没了呼吸。眼前,犹自闪现妈妈那张恐怖扭曲的脸,狰狞的笑!
“凤萍妈!凤萍妈!”苏忠宏把凤萍妈抱在怀里,用力的摇晃,可是她昏死了过去,任凭他怎么摇都没半点反应。
苏勇吓得拉着妈妈的手哇哇大哭,
“凤萍,快,符咒。小勇,手机。”
凤萍兜里装着符咒,立即掏出一张往妈妈额上贴。仿佛有电流穿过全身,凤萍妈从上到下开始抽搐,眼睛却不睁开。
“爸,怎么办?”凤萍焦急的问,脱下手腕上的佛珠给妈妈戴上。
“打电话。”苏忠宏来不及管老婆,一步跨到电话机旁,飞快的拨了村长家的电话。
苏勇拿了手机递给凤萍,忽然身子软绵绵的往下一倒,栽在凤萍身上。凤萍吓得直哆嗦,颤抖着手拨通顾清城的号码。
仅是一瞬间的事,苏忠宏对村长说:“快来!”那边,凤萍两眼一黑一头倒下。
一下子倒了三个人,苏忠宏扔了电话便跑过来,才一步好像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他一下,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天亮了,晨曦穿透云层将金色的光芒洒向绿色的大地,乡村的清晨宁静又美丽。青草上缀满了露珠,初秋的落叶随风缓缓地飘落而下。
光明的世界,背后却隐藏了危险。凤萍招惹的鬼正是昨晚的红衣女鬼,也是三年前七月十五鬼门大开时撞上的。此时,我们步行车站前往当地的公墓替女鬼超度。
半个小时后,我们到达公墓前。晴朗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风也大了,吹动公墓周围的树木呼啦啦的晃动。
苏忠宏跪在一座墓碑前,把带来的草纸放进一个发黑的脸盆里点上。黄色的草纸迅速的燃成灰烬,随风往空中飘浮去。他认真的磕了三个头,最后一个磕完,人趴在地上没起来,肩膀微微抖动最后变成悲痛的抽泣。
再抬头,早已泪流满面,愧疚又悲痛的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
照片中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弯弯的笑眼讨人喜爱,然而她早已成灰,躺在墓碑下面冰冷的盒子里,没有人想念她更没有人逢年过节烧纸的时候喊她一声。
姑娘叫朱燕,母亲在她七岁时嫌弃家中贫穷跟别的男人跑了,受了打击的父亲成天喝酒变成一个酒鬼,动不动就把所有的怨恨发泄在她身上。
朱燕变的胆小又自闭,初中毕业后就进了镇上的一个工厂打工。十年前的那个夏夜,十七岁的她又被酒鬼父亲打了一顿,伤心地跑出家门。
黑暗的夏夜,她不知跑了多久,跑累了便沿着路慢慢的往前走。她一点也不感到害怕,因为再怎么黑暗也比不上父亲的拳头。
她走到一个小湖边,坐下来默默地发呆。不远处马路上的路灯虽然很昏暗,但湖面上依然能折射出粼粼的波光。
她想,是不是跳下去后就可以结束所有的痛苦?她想,为什么别人从小幸福的生活在父母身边,只有她一个人那么痛苦?
朱燕伤心地对着湖水哭泣,忽然有人在后面问她,“姑娘,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