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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冬天色未明,滴水成冰。往常还钻在被窝里呼呼酣睡的上京百姓,早早从床上爬了起来。知道了皇帝驾崩的消息,每个人的心中俱是一惊。不是他们对献灵帝有多么爱戴,而是因为季瞻死的突然、皇子一月未满,这皇位由谁来继承成为悬案。
街上出来观望的人越聚越多,差不多赶上季瞻东山祝祷那日的规模。
屋檐下的冰坠子,被临近中午的太阳晒的微融,滴下冰凉的水滴,打湿了临街站立围观百姓的衣服,他们却浑然不觉。又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从宫里跑出五匹骏马清道;没过多久,甲胄耀目的御林军肃然分做两列,把控住道路的两边,留出宽敞的大道;两位宫人迅速推动着红毯铺在祭祀的大道上;明亮的黄色玉辇在万众的期待中缓缓而出;后边的文武百官被上京百姓自动屏蔽,他们起个大早,只为在第一时间看到他们新的王。
锦绣的华盖遮住了中午强烈晃眼的阳光,在新的君主脸上留下一块大大的阴影。每个人都努力在阴影里辨认那张俊俏的脸,搜罗自己脑海之中的所有八卦记忆也不能给新皇身份一个合理的解释。
祭祀的队伍缓缓向东而去,随着时间推移,终于消失在百姓眼中。没有了御林军的威压,他们又恢复了活泼。
“你们看到没?新皇比我们想象中要大—-不是新诞生不久的小皇子!”
“和先帝比起来要年轻、俊俏许多!”
“没听说皇族有这个年纪的人啊?”
“我总觉得这位新皇在哪儿见过,你们觉没觉得眼熟?”
“像不像是好些年没见的同将军莫疏桐?”
“这——不大可能吧?有些说不通啊!”
……
从宫里出来,一身男装的乐涯跟在苏羿的身后,一路上听到的俱是满大街的讨论和疑惑。一个眼尖的人看到苏羿:“诶?这不是苏家的三公子?”他连忙上去拦住苏羿的去路:“公子,今日登基的新皇是个什么身份?您给我们说道说道呗。”
苏羿看着围拢来的百姓,忍不住和乐涯一个对视苦笑,上京的百姓依旧不改热情、好奇的八卦天性呢。“这位登基的皇帝是咱们都认识的莫府小公子啊!”
“果然是他!”众人一副思有所悟到表情。但他们心里还有一个疑问,只是囿于和苏羿不熟,没敢宣之于口。
“这位新皇可是纯粹的皇族血脉,他乃先帝与定妃娘娘之子,只不是从小寄养在莫府罢了!”苏羿看他们欲言又止的表情,替他们觉得憋屈,终于主动告诉他们实情。
“呵!原来是这样!”苏羿说完话的瞬间,他们已经脑补出无数画面。
苏羿趁着他们晃神的时间,拉着乐涯一溜烟跑走了。
“这余自芳的宣传能力怎么下降这么多?这事儿不该由他早早做好宣传吗?”苏羿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和口舌,忍不住提出抱怨。
“师兄这可是冤枉余自芳了!为了他身份的隐蔽、以后更便捷的搜集信息,这事儿不能由他来说。再说,这可是我们商量好的饥饿营销策略——说的太早就不值钱啦!”
两人说着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人群中挤出,摸到乌墨尺的府邸。
“你们来做什么?”开门的乌玉儿看到来人是乐涯和苏羿,不由提高警惕。因为冷新叶的关系,她早早知道了莫疏桐登基一事。乐涯虽帮她夫妻恩爱和睦,却终究和她的父亲、哥哥(季瞻)政见不同,如今乌墨尺躺在棺椁之中,还毁了一世声名,乌玉儿难免对乐涯她们的突然拜访抱有敌意。
“我们来验尸。”苏羿很明白乌玉儿此刻的心情,不做安慰开门见山道:“以你对你父亲的理解,他会做这般傻事么?冷夫人如果还想为父亲之死讨回公道,就放我们进去查验尸体。”
乌玉儿听了苏羿的话,猝不及防的后退半步。最初她也觉得乌墨尺的死很是蹊跷,他怎么可能连一封遗书都不留给她?但因为乌墨尺初遭弹劾辞官在家,没有人主动前来问询他的死亡,她只能强打精神、打理府中丧事,慢慢搁置下来,她竟也慢麻木淡忘心中的疑惑。
是抓到凶手为要?还是与这些父亲的政敌划分清楚界线更急迫?不过几秒钟的迟疑,乌玉儿已身体先于思维,把他们让到府内。
府里的下人差不多打发完了,只剩几个老仆不知是恋旧还是无处可去,依旧待在空荡荡的宅院里,扫地、烧纸,沉默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苏羿和乐涯在乌玉儿的带领下直接进到停灵的大厅。乐涯忙着查验尸体,苏羿和乌玉儿就站在旁边看着她。
乐涯丝毫不介意他们的旁观,在她看到尸体的一刹那,她已忘记了他们的存在,似乎天地之间,只剩下她和尸体的存在。
乌墨尺的尸体保存的极其完好,因为在冰库里冷冻,延缓了他尸身衰败的各项体征。他的颜面苍白带着微微青紫气,舌尖微微外露,脖子上的淤痕卡在甲状软骨下,方向水平环绕颈部,成圆环状,淤痕深浅一直,脖颈结口处有压痕,应该是吊死无疑。
乐涯从自己带来的小箱子里取出三个棉花球,分别在乌墨尺的鼻孔、耳朵、和嘴里擦拭。其中鼻孔的那个棉球明显沾染了东西,有些淡淡的红色。
她谨慎的把棉球拿的更近一些,放在鼻子附近轻嗅一下,没有血腥味儿,应该不是毛细血管破裂。这味道很淡,隐隐的带着香甜。这叫她想到张悦容死后房间里的味道。难道他们死前见过?乐涯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结论,因为在当时众目睽睽的情况下,张悦容又被禁足,怎么可能会跑到宫外?
想不通之间的关联,她索性放下自己的疑问,转脸向乌玉儿征求意见:“乌大人去世之后,他房间的东西你们有没有动过?我能不能去那里看看?”
乌玉儿看到乐涯认真细致的模样,心里对她的抵触又减轻些:“应该没有。父亲去世之前已遣散了家中大部分的仆从,没有人进去他的房间;府上哪哪都有翊卫守护,他们在发觉他去世后,也是先上报的朝廷,后才依矩把他身体抬出后,再后来,房间就封上了。我来之后,也没再进去过。你想过去看看,就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