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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亮灯的房间里,一个男子独坐床前。紫色梦幻的光撒在他身上,更衬得他五官异于常人的俊秀,配上那一头洁白亮泽的华发,让人不觉怀疑他乃隐蔽神踪的仙乡来客。
这么一个谪仙般的人物,现在却一肚子尘俗的郁闷----他费尽心机、哄骗到嘴的鸭子,噗哒着翅膀飞走了。
前边说到余自芳坏了莫疏桐的好事,但因为他提到的讯息确实非同小可,所以莫疏桐接受了自己计划失败的现状。但事情到此远没有结束。因为他问起他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利用,好从梁宇诚口中打探到乌木小牌儿的更多讯息,向来雷厉风行的乐涯瞬间惊觉----她自告奋勇要去西南一趟。
莫疏桐怎么可能同意她再跑出自己的视线之外,他坚决的拒绝乐涯的计划,结果她赌气跑出同将军府,余自芳出于她安全的考虑,追出去寻她,独留他一个人坐在床沿处,还有一肚子无处发泄的火气。
他如何不知乐涯的决定是理性、正确的选择,但他同样也知道以现在的局势,季瞻不可能放他离开上京。他如果同意乐涯的计划,就必须面对每日对她安危的牵肠挂肚,那种提心吊胆、魂不守舍的滋味他永远也不想再尝一次。
一宿无眠,他到底还是不放心那个固执己见的女人。趁着天还未亮,他推开房门,出去寻她,看能否找一个折中的主意。
炰脍楼这个时辰门早已开了,但现在莫疏桐站在门外,往里望去却一片漆黑----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莫将军!”老掌柜的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极不情愿的起身开门。往常这个时候,他早已起身,今日就快醒了,他又做了个美梦,梦里自己的孙子高中状元,骑马游街完了,正跪拜他和列祖列宗,突然祠堂里一阵剧烈的晃动,他一着急就醒了,这才知道是真的有人在敲击楼门。他打开房门,才看到一个俊逸白发的男子,脑子里几个转弯,才想起来人,赶紧鞠躬道歉。
“余自芳呢?”莫疏桐看着楼里一片安静,心中愈觉不祥,他顾不上和老掌柜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他。
“他昨夜好像出去了,难道一夜未归?”老掌柜许久不见自己的东家,心中激动万分,但看莫疏桐脸色严峻,也不敢多说什么,直直带他往楼上房间寻去。
门未上锁,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屋子里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桌上的杯子也都规矩的倒扣在托盘里。看样子的确如老掌柜猜想的那般。
莫疏桐颇有些颓然离开了炰脍楼,才出门就碰到一个小乞丐。他机灵地抬眼打量莫疏桐那头惹眼的白发,随手塞一个信封给他:“一个姐姐拜托我交给你的!”
顾不上打赏小乞丐,他返身回到炰脍楼,三步并做两步上到楼上,坐进上次那个房间,连深呼吸十几次,才颤抖着打开信笺。
信上的字看着简练而坚硬,一望便知是乐涯的手书。
乐涯告诉莫疏桐:她还是选择到西南去上一趟,信上叫他放心,说余自芳随她一起去了,路上有向导,到了也有苏羿保护。她再保证会注意安全,绝不会像上次那般逞能。最后,她还叫他照顾好自己,等她回来。
莫疏桐看着信上的字,不过区区一页百十来字,他却看了小半个时辰。末了,莫疏桐哭笑不得----她什么都知道,却那么干脆做出决定,真是冷漠无情啊。这个讨债的女人离开,他又变得孤零零了。莫疏桐起身缓缓下楼,趁着乐涯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也该有所准备动作了。
就在莫疏桐心事沉沉的离开炰脍楼时,乐涯和余自芳已经跑出上京四百里左右。
中午时分天气炎热,乐涯终于熬不住干渴,叫余自芳就近找个客栈休息。
烈日炎炎,轧的光硬的地面裂出一条条口子。余自芳看着四周极少的荫凉,心中一阵犯愁----一路上人影都少见,附近怎么可能会有客栈?
正犯愁间,忽然听到不远处一阵豪迈的歌声,那歌声并不成调,而且断断续续,一听就知道酒喝了不少。余自芳和乐涯对视一眼----有醉汉就自然有酒馆,看样子他们应该有很大机会一解疲乏了。
乐涯看他们骑的马身上一条条汗湿的道道明晃晃的,马嘴处溢着白沫,知道它们也累坏了。两人索性下马,慢慢牵马匹靠近歌声发出的方向。
两间简陋的泥坯茅草,门口悬挂一个三角形的满是油污的酒幡。那个唱歌的醉汉就躺在门口的躺椅中,他一摇一晃的晃动着椅子。躺椅咯吱咯吱的响着,配合着他知足、乐呵的歌声。
“呦呵!来客人啦?”那醉汉般睁开眼睛,看到探头张望的乐涯和余自芳,他摇摇晃晃起身,看着有些头重脚轻:“二位,里边请嘞!”
这位是掌柜?乐涯看醉汉一眼,心中有些迟疑。她觉得这酒铺有些古怪,但奈何他们已经又渴又饿,实在很难再长途跋涉了。
两个人硬着头皮进到店里。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子瞪着豆大的眼睛,像老鼠一般滴溜溜的在他们身上转一圈:“客官快请坐!想用些什么?酒、茶、饭食,应有尽有!”
“你们这里都有什么?”乐涯坐下,眼神也安定下来,她大大咧咧坐下,问的倒是详细。
“猪排、牛肋、嫩羊肉,应有尽有!酒水么,都是粗烈解乏、解渴的家酿。”
“来两坛酒,两碗面!”乐涯点完餐打量起四周。
“再来盘牛肋!”余自芳觉得饿的心里发慌,恨不能吞头牛下去,心中埋怨乐涯小气,只点碗面打底吗?
乐涯看余自芳一眼,欲言又止。
鼠目男子边点头应诺,边用眼睛再次溜过乐涯和余自芳的褡裢,之后才转身进了隔壁那间烟火熏黑的厨房。
没过多久,肉、面、酒都端了上来。
乐涯看着那盘牛肋不着痕迹的皱皱眉头。她起身去倒酒,发现上来的两酒坛俱已开封。
余自芳哪里等的及乐涯倒酒,他拿起带着黑色油泥的筷子,快速夹起一块牛肋,放到嘴边就准备大咬一口。
突然他手背一阵疼痛,筷子夹着的牛肋瞬间掉在地上。乐涯嗔骂他:“饿死鬼投胎吗?先吃点面,再吃肉喝酒,要不待会儿又该嚷着胃痛啦!”
余自芳一阵诧异,他胃口可是好得很呐,乐涯为何如此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