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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鱼！快去倒茶！”
“来来来，把这残桌收拾了！”
“哎呀，看着点儿！臭小子！你踩到老娘裙子啦！”
虽然不比销金阁的大气、雅致，一度春的夜晚却也有其独特之处，喧嚣、艳俗中透着烟火气和张扬的活力。
乐涯低头望一眼楼下忙的脚不沾地儿的余自芳，嘴角溢出一丝笑意：他到底还是认输，同自己一起来了。只是她不明白在报假名字时，他为何称自己傻子鱼，这么傻气的名字不怕在这里被欺负惨么？
“小鹅姑娘，你编排的舞蹈准备好了吗？今夜可是来了不少贵客，虽则你没卖身于我，可要是演砸了，得罪了我的主顾，我可也定不会轻饶你！”身材丰腴的鸨母吕翡娘一手轻扇着香扇，一手敲打着栏杆对跑神的乐涯说道。
“妈妈放心，今夜您就等着赚个盆满钵满吧！”乐涯看吕翡娘一眼，丝毫不介意她的威胁，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回复道。
“哼----那最好不过！”吕翡娘扫一眼乐涯，犹自不满的离开了。不是她丑话说在前头，实在是她很难对这个不请自来的姑娘有什么信心。
大约日前，小鹅带着傻子鱼来了一度春，小鹅自称她能叫一度春的收入翻几翻，条件是她和她哥哥住在一度春，抽取一层收益。
巨大的利益诱惑放在眼前，吕翡娘痛快答应了。她好心叫自己的头牌姑娘都出来叫小鹅过目调教，哪知小鹅一个都没看中，反倒选择了几个中等偏下姿色的姑娘。
这些吕翡娘都忍了。只是本来就没几天的调教时间，这个小鹅还不认真排练。每日里不过在那几个丫头房间里钻来钻去，完全没有一点靠谱的样子。
更叫吕翡娘担心的是，因为早早贴出告示，说今夜有特别的歌舞表演，一度春的常客们还有城中的贵人们都早早做好了观赏准备，这要是出了什么闪失，可是会砸了一度春的招牌呀！吕翡娘越想越不靠谱，越想越后悔。但是如今宾客爆满，再想撤了表演也难了。
酉时过完，一度春的大堂里才撤了最前边的桌凳，开始搭建起一个矩形的舞台。舞台搭建完成，从二楼垂下长段长段的纱幔，粉的紫的、层层堆叠，看着倒有几分仙仙的味道。
舞台布置完毕，差不多已到戌时，照原来这个点儿，一度春的常客们早已沉醉温柔乡里，但为了猎奇，他们都忍着内心的焦躁，按照出钱多少，一一坐在指定的位置。
吕翡娘的心像是被一个大手紧紧攥住，她心惊胆战的看着各位大爷，生怕谁的耐心消磨完了，掀了桌子。
一度春的窗子都敞开着，一阵清风吹过，所有的灯都熄灭了。舞台下亮起一盏盏小灯，照得人也朦胧、纱也朦胧。
不知何时四个姑娘穿着异域服装出现在台前。她们分别穿着大红、湖蓝、翠缕、明黄颜色衣服，披散着乌黑的长发，赤着双脚；上身一件低领短袖的紧身上衣，下身一件宽松窄脚裤，在上衣和裤子之间还故意裸露出纤细的腰肢。
一阵悠扬柔软的笛声，把在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舞台上，接着鼓声响起，四个姑娘开始缓缓随着鼓点轻轻扭动腰肢。音乐声越来越快，姑娘们的腰胯扭动的节奏也愈快。
那舞姿像流水，像波浪，像燃烧的火焰；神秘而热辣，优雅而感性，傲酷又娇柔。
所有的人忘却了呼吸，忘记了思考，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这四具自由灵动的躯体。
当一曲结束，四个舞娘姗姗而去，观众们还久久，久久回不过神来。那如蛇般扭动的头部，大幅夸张摇动的腰臀，就像刚饮过一杯烈酒，灼烧着每个人的心，有些痒，有些热，有些无法宣泄的兴奋。
别说是见惯风月、一度春的常客了，就是吕翡娘也惊的险些下巴掉下来。她终于明白小鹅挑选女子的标准，不是美貌，而是凹凸有致、身姿曼妙。
“各位爷还满意？”半晌吕翡娘才走上前台，她身后就站着那四个其貌不扬的姑娘。
“好！”一时间掌声雷动，打赏的银子、珠宝如暴雨般投掷到台前。
“再来一个！”一个声音响起，大家如梦方醒，纷纷响应，“再来一个！”
吕翡娘讨好又期待的看向乐涯所在的方向，得到的回应却是轻微的摇头。吕翡娘心中不大痛快，但碍于这次姑娘的调教都是乐涯，她也只能听从乐涯的意见，婉拒各位恩客的热情邀请。
虽然事后吕翡娘连连向各位大爷道歉，但仗着独此一家绝无分店，一夜时间，她还是挣了之前几年、甚至十几年也挣不到的钱财。
一夜纸醉金迷，换来了一度春的声名大振，也换来了吕翡娘对乐涯迟来的尊重。连带着余自芳也地位提升，再不用被那些姑娘们呼来喝去。取而代之的是他每日带着高深的表情，趴在楼上栏杆处扫视着楼内人来人往。
“小鹅为何不叫姑娘们多表演几场？这样咱们不挣得更多？”吕翡娘听乐涯安排，一个月才表演一次，而且这些姑娘平日也都拒不见客，她不由得有些不满。
“表演的太勤，哪里还有什么新奇可言。到时候来看的恩客少了，岂不得不偿失？反倒是吊住他们的胃口与好奇，一年半载的新鲜，反倒能收益更多些。”
虽然乐涯解释的也很合理，但吕翡娘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她不小心说出了藏在心里的话：“姑娘不会就这一招鲜吧？”
乐涯看吕翡娘一眼：“一招鲜？等这一招不新鲜了，你再来看呀！”她按住自己心里的话，要不是怕你们接受无能，老子第一招就是脱衣舞。怎么能说一招鲜？至少也是两招好不好？！
因为乐涯的放话，一度春里的姑娘对乐涯都尊敬至极。她们谁也没想到一个姿色全无的丫头，居然把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调教成了闻名西南的花魁。
没过多久，一度春里传出小道消息。这位神通广大的小鹅姑娘有些特别嗜好，喜欢青楼里的各种秘辛。于是姑娘们都悄悄进到乐涯的房间，把各种她们能得到的小道消息毫无保留的告诉她，只希望能得到她的垂青，经过一次栽培、包装，迎来光明璀璨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