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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破旧小院门口长着一棵金桂,初秋时节枝繁叶茂阵阵甜香。
“应该就是这里了。”莫疏桐低声说一句,却不往里进,而是拉着身后反应不及的乐涯躲到旁边荒废的院子里。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纷至沓来,听动静来人是进入了隔壁的桂花小院。
“大人!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尸体都已拉到西郊义庄了……”一个沉稳男声响起,听着有几分忐忑。
“没什么,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所以还想再过来看看。验尸的结果出来了?”张绍棠的声音少了年少时的张狂,多了些许醇厚。
“出……出来了……不过和没验差不了多少……老张头说……说看不出死因……像是瞬间烘干的。可是她的脸又是正常的,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样啊!行,你们先回去吧!我再转转就离开。”张绍棠若有所思,朝他们摆摆手。
又是一阵匆忙脚步,院子里恢复了安静。张绍棠一个人在小院子里慢慢转悠。
五六十岁的年纪,一个女人却选择独居在这么一爿小小的院落里,从户籍上显示,她叫阿丽,生前没有成过家,也没有子女。因为尸体面部保存完整,张绍棠也见过她的完整容貌,身材、相貌都属于中等偏上,没有恶疾记录,为何却一辈子没有成家?这叫张绍棠百思不得其解。
听周围人说,这个女人生性孤僻不喜与人结交,很少有人从她家门口进入院内窥得整个院落的全貌。她每日帮人缝补、浆洗衣物过活。除了必须的粮食采买,她几乎从未踏出院子。
要不是取衣物的常户看见她家大门破天荒的敞开着,他们还不知她已经出事。
两个收取浆洗衣物的人结伴进到她的小院,才发现院子被她打理的朴素而雅致。他们赞叹着进入屋内,看到她仰面躺在床上。脸庞依旧残留几分颜色,但衣裙覆盖之下的胳膊、还有露出的脖子、手、脚,全部像风干一般紧紧贴在嶙峋的骨头上。
不是张绍棠不怪大理寺的衙役和仵作,而是他自己也搞不明白什么样的功夫和武器,才能叫死者达到如此惊悚的死亡效果。因为有太多疑点叫他难以释怀,而他直觉死者阿丽又在刻意隐瞒什么,但现在这些都无从考证。他只能徐徐绕着这精致小院儿打转。他记得某人曾说,只要留心,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细节,也会如司南一般指明案件的方向。虽然他对此存疑,但所能能做的,也不过一再熟悉现场。
转了一圈,也无所得。张绍棠颇有些懊悔地坐在门槛上,随手打开一坛桂酒连灌几口。很快一坛见底,他随手把酒坛放下。酒坛的粗瓷碰着石漫的地面,居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顺着酒坛方向往下一望,坛子下边露出丝质一角。原来这里丢着一方还未绣好的帕子,上边绣着一片荷叶,荷叶上还擎着露珠。鲜亮的用色、精致的绣工,叫张绍棠都为之暗暗赞叹。绣的这么用心,怎么会丟在门槛下?张绍棠犹豫一下,把这方帕子小心收了起来。
有了收获,张绍棠的精神又提起几分。他站起身来,又往唯一一间屋里细细筛罗一遍。
阿丽躺倒的床上,床单看着破旧却材质极佳,隐隐透着丝质独有的柔和色泽。床上似乎湿漉漉的,细看却是一层油渍。再往下看看不出木料的床腿坏了一截,用几块砖木小心垫平。
地板上都是石头铺就,没有留下丝毫嫌犯的脚印或痕迹。当屋桌上摆着五个茶盅,一个正放,四个倒扣。一只白净的茶壶盛放着白水。之前他已闻过没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现在又看一眼,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索性拿空酒瓶倒入一盏,准备喂只家禽什么的吃吃。
因为阿丽死状诡异,两个取衣服的人连衣服都决定放弃不要了,害怕沾染什么不吉。浆洗、缝补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依旧放在门口的一个大木箱上。
张绍棠再扫一眼屋内,觉得再无细节遗漏,这才掂着两个酒坛大步离开。
听到隔壁没了动静,乐涯和莫疏桐同时松了口气。
“他要再不走,我们今日恐怕就只能去义庄了。”乐涯闪身进入死者的小院儿。
“你没听到他们说话?大理寺的人就在义庄,你去了也接触不到尸体。”莫疏桐看着乐涯搓手的兴奋模样,知道她又想要去验尸,忍不住泼他冷水。
“在我们那儿有句话叫: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乐涯说得口无遮拦,说完才意识到对话的莫疏桐已经是她的第二世,她堪堪收口不肯多言,开始打量起院子。
莫疏桐看着刚才还兴致高昂的乐涯瞬间小脑袋耷拉下来,像做了什么亏心的事。她的那句话有什么问题吗?莫疏桐边看她在院子里走走停停,边回味方才那句话。最终他把注意力挪到了“我们那儿”这四个字上,江南地区吴侬软语,说起什么来都是软软甜甜,语调都是柔柔的上扬,而乐涯却不是;不仅如此,她的言行举止里有种惊世骇俗和整个坤泽都不一样……
因为崇拜,少时的他看乐涯,总觉得她身上有耀眼的光环存在;因为关爱,成熟后的他看乐涯,观察的更加细致入微。剥去耀眼的光环,他到此刻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一直是个神秘的存在,她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此刻投入案件调查的乐涯,哪里知道莫疏桐心中所想。她打量一下院子的格局布置,不由赞叹:“这院子虽小,但坐北朝南,方方正正,不愧是宫里出来的人,还懂些风水呢。”
“汪雨柔的本事可不止于此。”莫疏桐扫一眼院子里的花草、门子上悬挂的布帘、几根丢在地上的筹策继续说道:“园艺、刺绣、筹策,她应该都懂一些。不过听季课的话,她最擅长的应该是对人心的揣测吧,所以才能准确趋利避害,隐居这小院落里这么多年。”
“可她现在死了。”乐涯虽然赶到上京迟了一步,没有见到活的汪雨柔,错失了当年皇宫张悦容的一些情况,但她眼睛里没有丝毫失望之色:“不过她死在了我们赶来之前,至少说明有人不希望她开口。一条线索虽然断了,但更新的线索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