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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娇进得大堂脸色并不慌张,只是她扫到冷新叶也在堂,神色才变得慌张起来。她怯生生的抚着肚子,走到冷新叶跟前:“夫君!”
冷新叶扫蓝玉娇一眼,并不接话,只等着张绍棠继续问话。
“蓝玉娇,本官问你冷老夫人寿宴后一日你可有出府活动?”
“妾身去过文心堂一次。”蓝玉娇微微思量张嘴答道。
“你去那里都见过谁?”
“那里的伙计、大夫……那日妾身睡眠不足,惊吓过度,所以想叫坐堂大夫给诊治诊治……”
“你还记得你曾说过什么?”
“妾不过照实说了惊吓原因而已……”蓝玉娇面容依旧平静,对张绍棠的问话回答得也极为平顺自然。
“什么原因?”张绍棠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家姐姐残害了尚厨娘呗……”蓝玉娇丝毫不藏着掖着,大方承认自己对乌玉儿的抹黑:“妾身这么说有错吗?所有证据不都指向了她吗?”蓝玉娇答得理直气壮。
张绍棠避而不答蓝玉娇的提问,而是又另辟一路问道:“证据?什么证据指向?”
蓝玉娇看张绍棠装傻模样冷笑一声:“什么证据?冷府里可都传遍了,说乌姐姐潜入厨房,杀了尚厨娘,尚厨娘手里握的珠花就是吴姐姐的,而且凶器也在她屋里找到了!”蓝玉娇脊背挺直,傲蔑地看着张绍棠,似乎猜出他官官相互的心事,对他越发地看不上了。
“仅凭这两样如何能给她定罪?万一她是被人栽赃呢?”张绍棠故作不解的问道。
“怎么会是陷害?明明是她自己说不出案发时的人证!谁冤枉她了。妾身虽然出身寒门,识字不多,也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不想某些人,总想着为权势开脱!”蓝玉娇一边为自己辩解,一边把围观百姓圈到自己的范围里----她怎么可能坐看张绍棠庇护乌玉儿!
张绍棠对蓝玉娇的说法置若罔闻,并不急着为自己开解,而是在众人怒目相向时说道:“你怎么知道冷氏没有人证?她不说,并不代表着没有。”
张绍棠扫一眼脸色苍白的乌玉儿,心中百般感慨。但他知道现在不是他书生意气的时候,随即捏一下手中的金珠:“传乌氏人证上堂!”
人还未置,大堂上已摆起了一张软椅,一个容貌惊人美丽的孕妇被一丫头小心搀扶着进来。
围观的人看到女子惊人的美貌,连呼吸似乎都忘记了。半晌,稍微聪明些的人才发现:堂上坐着的这位妖艳官爷,居然和这女子长得有七八层相像。
不等周围人反应,张绍棠率先起身,一起朝女子跪下:“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围观人群出现骚动,他们怎么也没料到,自己这辈子还能得见凤颜!这场官家大戏的围观也是值了。
张梓馥叫张绍棠还有冷新叶、乌玉儿等人起身,这才坐到软坐上:“本宫就是乌玉儿的人证。她当时离开冷老夫人寿宴,不过为了同本宫贴身婢女说话,同本宫递话儿罢了。”
蓝玉娇看着剧情的反转,心情波动巨大。在她做厨娘时,她便知道乌玉儿背着冷新叶时常去见一个女人。虽然她不知这女子身份,但却知道乌玉儿不想让人知道此事,哪知这女子来头这么大!蓝玉娇不想自己的设计这么快被推翻,遂大着胆子说道:“你----你说你当时在那儿,有什么----什么证据?!”
那贴身的婢女对蓝玉娇一眼欠奉:“大人,当日奴婢奉娘娘懿旨给冷老夫人拜寿,白玉观音寿礼可做证据,除此之外,大少夫人也见过奴婢。”
张绍棠把手掌摊开:“看看这金珠可是你的?”
那宫女摇头:“这不是奴婢的。当日我送过寿礼和冷少夫人在后花园说话,顺道把娘娘赐给她的金珠手串给她。哪知她坚决不收,推攘之间扯断链子,还丢了几颗,想必这就是丢的那几颗吧。”
那女子看蓝玉娇瞪着眼睛还想再说什么,又补充一句:“每颗珠子孔里都印有内制二字,大人若是不信,可自行拓印一颗。”
蓝玉娇看乌玉儿的人证出现,而且来头又那般大,知道想栽赃她有些困难了,她索性装作误会状:“原来是这样,那也许是妾身误会了乌姐姐吧。只是不知姐姐能得见凤颜,藏着掖着做什么?难道是担心我们冷府庙小,容不下真神?”蓝玉娇虽然清楚自己在乌玉儿身上讨不到便宜,但到底还是不太甘心,她故意挑着叫人心里膈应的话说给冷府的人听。
“能不能容下真神是你我等身份能置喙的?!不过一个姨娘,守好自己的本分也就罢了。主子间的事儿,主子私底下自会决断,有你什么事儿。”别说乌玉儿气个半死了,张梓馥身边的那个宫女都看不下去了。她长年行走宫中,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有见过,像这般明面儿上刁蛮挑事儿的,她也是第一次见,她忍不住出口教训,顺带丢冷新叶一个白眼球----找个妾室,眼睛都不擦亮些,凭白搅和一滩静水。
张绍棠这次没有出言斥责宫女的教训,而是轻咳一声,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自己身上:“既然冷氏无罪,即刻当堂释放。”说罢,他又把矛头指向蓝玉娇:“嫌犯蓝玉娇,你在外声称自家主母害死厨娘,害她无辜遭受指摘、还白白遭受牢狱之苦,更可恶的是居然惊动皇后大驾,本官治你诽谤之罪,你可有何怨尤?”
蓝玉娇没想到张绍棠居然会给自己定罪:“大人冤枉啊!妾身不过看病时随口一说,哪曾想会传到尚家父子的耳朵里去?”
“你冤枉?本官问你,就算那日你身子不适,为何放着家中大夫不用,特地跑到外边药堂?这也罢了,之前你身边的小丫头还去过其他几家药堂,不知都问了些什么,论医术、药效,都排不到这家,怎么你那日就选择了这家药堂?难道你们的选择标准是谁的口舌伶俐、善传是非么?”
张绍棠的话可谓诛心,乐涯在人群里也不仅为他喝彩。他这般轻轻几句,就把蓝玉娇的面目扒个底儿朝天。估计她以后想要在冷府待下去,怕是都难了。
蓝玉娇被张绍棠的话气得两腿发抖,但她哪里知道,这还不过是才刚刚开始,压轴大戏还没开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