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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相遇】
她并不带多少压迫的质问让蓝翎沉默良久。
“爷爷病倒了,就在昨天,突然之间就倒下了,现在在医院,妈在那边陪护,爸刚刚离开。”被揭穿的一刹那,蓝翎惊讶后沉默,沉默后选择妥协,语气也一瞬间低沉下来,好像一块石头压在心上,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
“……将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南弦歌有一秒的默然,然后快速下了决定,声音清冷。
“嗯,一路小心。”蓝翎应下后挂断电话。
他有些心凉,又有些自怨,还有着痛恨。
他心凉的是南弦歌在听到爷爷病倒之后竟然什么情绪波动都没有,语气里也没有半点担忧难受,就像……就像爷爷只是个与她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般。
自怨,自怨的是事实就是那样啊,对小妹来说,爷爷就是与她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啊,她这十八年里,两人连一面都未曾见过,即使知道那是她爷爷,可自己不能够强求她对一个陌生人有什么感情啊!
而这一切,全是南家的错,南家的那个女人,那个叫柳素的女人!行事竟那般恶毒!若不是她,歌儿和家里人怎会是如今这般模样?若不是她,蓝家最尊贵的唯一的小公主怎么会流落在外十八年,连家门都不曾踏过一步,连父母亲人都不曾见过几面?
他心里将南家一家人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可又能如何呢?还不是只能在上京听着线人回报她的现状,然后在家里无能为力?
她那么优秀,即使不在蓝家,即使在一个破碎的没有亲情的小小的普通的家里,她都能够那么优秀,她有着自己的主张,有着自己的想法,有着自己亲手创造拥有的成绩,自己作为哥哥,作为一出生就享有无数荣光和资源的哥哥,都不敢说自己的成就和心智能够超过她,所以她决定的东西,她面临的事情,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改变呢?有什么能力去改变呢?
没有,从来都没有,所以只能在上京,在蓝家,在所有的追捧讨好中,无力地看着她一个人面对一切。
只有面对她的时候,蓝翎才清清楚楚地认识到自己的无能,知道自己那些往日里的骄傲的成绩,在她面前微渺地不值一提。
他甚至不敢想象,若她从小就拥有和自己相等的地位和资源,她会走到哪一步。
对,不敢想。
“妈,别伤心了,爷爷会好起来的,把眼泪擦擦,歌儿一会儿就赶过来了。”蓝翎放下手机,欣长的身影靠在冰冷雪白的墙面上,有些落寞颓然,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走到童潼面前,掏出怀里的纸巾,半蹲下-身子帮童潼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低沉而磁性地声音掺杂了担忧和安慰。
“你……不是说不要告诉她吗?只说让她有时间回家就行了,告诉她这个干什么?平白的给我的歌儿心里添上了糟心。”童潼抓住自己儿子骨节分明的手,止住他帮自己擦拭眼泪的动作,红着眼眶,有着着急又有些紧张地低斥着蓝翎。
分明已经年近四十的女人,此刻通红着眼眶抿着唇的模样却和二八少女几乎没什么两样,那训斥的话由她说出来,都好像已经在江南的朦胧烟雨中浸润了许久,带着三分婉约五分轻柔,还有两分便是余下的担忧。
手足无措地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蓝翎看着面前紧张地攥紧了指节的自己的母亲,听着她那番话,说不上自己这一时是什么心情。
小妹只是得知了老爷子的病情来看望,母亲都好像生怕惹了小妹的不快,整个人都胆怯不安着。
她,大概这些年来,真的过的太苦了吧,不是说生活,而是精神上的苦,凄苦。
每日都沉浸在对小妹的思念和愧疚之中,还要照顾自己一大家人,这个虽为人母却依然如小孩儿一般的女人,其实早就很累了吧?
“妈,放心吧,不会的,而且早点见到小妹,不是更好吗?爷爷也很想见到她啊。”蓝翎轻叹一口气,然后反手握住童潼的手,耐心地安慰着。
童潼被蓝翎紧紧地抓住,反而从儿子有力温暖的手上汲取到了令她安心的力量,缓了缓苍白的脸色,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忐忑地看着蓝翎确认道:“歌儿她,她会不会恨我?她会不会讨厌我?她会不会不叫我妈妈?”
童潼每一个问题,问出来都仿佛花了极大的勇气,声音也随之颤抖着,问到最后,眼眶里的眼泪终于还是止不住地又一次滑落,紧紧地咬着下唇瓣,泣不成声地垂着头,整个人蜷缩在那里,看着有些可怜萎靡,只是问了三个问题,就好像抽光了她全身的力气。
“……会……吧!”蓝翎听着她的询问,张口的一瞬间却无言,沉默半晌,才又开口,干涩地回答着自己都不确认的事情。
果然,他这回答让童潼愈发地不安了,她紧张无措地攥着衣角,低低的抽泣声断断续续地惹得人心疼。
蓝翎自然是心疼的,往日里父亲总是将母亲捧在手心里宠着,生怕她磕着绊着,不论什么事情,都总是会第一时间顾及母亲的感受,就算是两人吵架了,他一个一米八几的铮铮男子汉却是第一个屈身低头认错地,就怕母亲生气时间长了哪怕一点儿,总是低声软语地哄着。
从小,自己就被父亲灌输着家里母亲妹妹是最重要人这一观点,虽然一家和睦,自己与母亲之间感情也极深,可有时候还是不明白父亲的很多举动。
小时候那些叔叔伯伯都说父亲是个典型的妻奴,父亲也只是笑笑不与争辩,可蓝翎偶尔却觉得父亲是真的太宠着母亲了,就像是在宠着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而事实上,母亲也的确被父亲宠的到现在还是个孩子心性。
后来长大了,蓝翎便隐隐明白些许了。
母亲的性子极软,只有父亲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才会毫无顾忌地做出很多决定,她才会偶尔地无理取闹,其他时候,就算是面对自己这个儿子,她都是有些小心的,她给自己的爱从来不会少,可自己似乎并不是她可以接受的一个依靠,她的依靠,她的大树,从始至终,都是甘愿将自己放的比她低的那个男人,自己的父亲。
所以,如果现在父亲在这里的话,母亲必然不会像现在这般怯懦,不安地等待小妹的到来,就像即将被行刑的死刑犯,跪在刑场上等着下最后的杀头令。
这般想着,蓝翎还是给刚离开的父亲发了条短信。
到了医院楼下的南弦歌走出去关上车门,然后眯着漂亮干净地眸子,站在原地悄然地望着另一边蓝翎口中已经离开现在却又回来的男人。
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生父亲,蓝朔。
男人身形极为高大,走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很是显眼,凡是路过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看他一眼,然后快速地收回视线,不是他们不想多看几眼,而是男人那一身的铁血气质让他们毛骨悚然,心底的直觉催促着他们尽最大距离的远离,因为危险,危险!
他的面庞极为刚毅,看着他那张脸,便会第一时间被他的气质所震撼,从而忘记那张脸本来的面貌,可南弦歌看得极清楚,撇去那通身铁血危险的气息,男人那张脸,真的长得是极好极好的。
就像刀削斧刻出来的轮廓,野性粗犷,可那并不深邃反而俊朗柔和的五官将那粗野生生地削减了几分,分明是极为不搭的脸型和五官,可长在男人身上,却又极为合适,便是远远地看着,都能够知晓他的容貌之好。
南弦歌抱着几分欣赏地看着蓝朔笔直地身影走进去后,才悠然地缓步跟上。
马上就要见到自己在这世上真正的亲人了,可心中的平静让她生不起半点激动的情绪,波澜不惊,除了淡漠再没了其余情绪。
或许,自己天生便是凉薄之人?从这一世初始的那一刻,便将那颗原本柔软的心给淬了毒,然后浇灌上了滚烫的铁水,等它凝结后,便再透不出什么情绪了罢!
南弦歌薄薄的唇瓣轻抿,随即扯出一抹自嘲地浅笑,凉薄且清冷。
蓝朔大踏步地走到童潼身前,看着身体在轻微颤抖,垂着头不说话的童潼,怜惜又心疼地一把搂住她,在她小巧的耳廓边柔和下嗓音安抚着自己的娇妻。
期间还不忘狠狠地瞪一眼生事的蓝翎。
蓝翎接到自家老子的瞪视,无辜又无语地摸了摸鼻子,只觉得自己真是比窦娥还冤,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他就是依着他们的话给小妹打了个电话,谁知道她那么敏锐,一瞬间就察觉出了不对劲然后追问,这种他控制不住的事情发生,他也很是无奈啊!
可是现在的蓝翎再冤枉再委屈,也只能咬着牙默默地一个人承受了,那憋屈劲儿,就像哑巴吞了黄连,有苦说不出,过分的是还得往肚子里咽。
毕竟现在如果自己出声,打破这恩爱的两人间的温馨气氛,那估计事后自己得死的不能再死。
随着密集的人流进了电梯,南弦歌站到了最后,背靠着冰冷地电梯墙面,安静冷漠的看着挤成一堆的人,她个子虽说不矮,可这里多是些男人,所以一抬眸,便只能看到一个个黑色的人头。
鼻尖全是他们手里提着的打包的饭菜的味道和这些人混合着的体味,混浊刺鼻,呼吸间那股不适感便越发明显。
按理来说,医院的电梯上的时候除了第一层和负一层,其他楼层都只有下人的,很少有在其它楼层进电梯然后往上的,可当楼层停在这一层时,待人都下的差不多了之后,一个男人进了电梯。
混浊的空气之间,南弦歌能够清楚地察觉到突然闯进来的那一缕不一样的气息,或者可以称之为“势”。
和这些普通人完全不同的势。
南弦歌抬眸看过去,正好对上男人一闪而过看过来的目光,两人在目光相触的一瞬间都停顿,然后胶在一起。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男人回过神来,极为绅士地冲南弦歌点了点头,然后移开目光。
南弦歌则在那一瞬间后垂下眸子,再无动静。
这双眼睛,这双眼睛,可真是令人感到熟悉呐!
几个月前,自己似乎也曾见到过这样一双眸子,阴戾,凶狠,又全都掩藏在温润的眸光之下,就像一只在林间安静蛰伏的野兽,虽然安静无波,却紧紧地盯着远处的猎物,只要一到时机便会突然冲出去毫不犹豫地用嘴里的獠牙咬断猎物的脖子,然后享受着猎物喉咙里喷射-出的温热的鲜血,享受着它在自己的嘴下逐渐地挣扎着失去了生机的模样。
唔,身上那抹血腥味,似乎浓郁了些许呐!
南弦歌无声地浅笑,她有很强烈地预感,接下来,这个男人,和自己见面的次数,会愈发的多起来的!
能够在这里遇到她,真可谓是缘分呢!
千谦也看着侧面的楼层按钮,勾起一抹极阴鸷的笑。
一如既往地给自己一种极致的危险感,也是极致的诱惑,既想要靠近占有,又想要凌-虐毁灭,真是让人矛盾又让人血脉喷张的刺激感!
这个女人,根据自己这些天的情报来看,是叫南弦歌吧?
南弦歌,弦歌,闻弦歌而知雅意……
真是个好名字,和她表面上的温柔乖巧一样的好。
却又与她骨子里的危险相反到极致。
只要一想到她和自己共处一室,自己甚至有可能咬上她那洁白纤细的脖子,然后咬断她那敏感且有生机的流淌着鲜血的血管,就控制不住地,浑身都开始兴奋到颤抖呢!
她体内流出的血,想必味道也是极鲜美香醇的吧!
就像在地窖封存百年的红酒,尊贵而香醇。
千谦那双阴鸷冰寒的眸子里飞快地划过一抹暗光,他在竭力压抑自己沸腾的情绪。
因为,他现在,远远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他甚至很清楚,一旦和她对上,自己很有可能就被她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易地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