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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放此言一出,其实就间接证明了他是凶手。
陈九笑着说道:“哦?你检查过,什么时候检查过?为什么要检查衣服有没有少扣子。”
林放听后心里一紧,不敢再说话。
陈九宣那侍女小青上堂,指着那件衣服。
“这衣服之前是不是少了颗扣子?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侍女小青看这阵势,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回道。
“有一天晚上少爷喝醉回来,穿着这件衣服,我帮他把衣服换下来的时候发现少了一颗扣子,所以就找了颗一样的缝了上去。”
陈九拿起衣服,要侍女小青指认是哪一颗扣子,确认后。
陈九将衣服给公堂上的众人看,然后再拿到林放面前。
“你可看清楚了,这颗扣子的针线和颜色都要比其他的扣子新的多,这说明这颗扣子是后来缝上去的。”
林放看到那扣子,颓废的坐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然后悲戚的笑了。
刘沐承一拍惊堂木,道:“还不快如实招来。”
林放自言自语:“原来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还一直以为查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林放才跪直,抬起头正色道。
“是,季之程是我杀的,那日我看到他在藏书楼,便想起之前他说的话,为了吴姑娘,我曾主动找过她,哪知他说原本还看不上吴姑娘,但既然我喜欢,他就一定要娶了来气我。”
说到这,林放脸上愤愤不平。
“他是什么德性,还未成亲屋里丫鬟通房一堆,经常逛青楼不说,还赎了一个雅妓不知藏在哪儿,这种人怎么可以托付终生。”
陈九语重心长地说道:“可这婚事吴姑娘自己同意了。”
林放脸上有些悲戚,
“是啊,她同意了。”
林放苦笑声。
“我上前本没有其他意思,只觉得他这样的一个二流子怎么会来藏书楼,所以就好奇走过去看看。哪知他看到我又故意说那些话来刺激我,我就跟他吵了起来,然后他要走,我就跟了上去。”
“我看到那石狮子的圆球,也不知道怎么的,拿起来就朝他头上砸了过去,他立马就倒在地上,我看着天虽然是黑的,但是也不可能把他带出去,我看到不远处那个窗户,想起里面是个空的隔层,很少有人打开,就把他放了进去,我检查身上没有血迹,就回到原地,刚好古俊男借完书,我们就一起去了仙寳来吃饭,还故意喝了很多酒。”
“第二天我不敢去国子监,我怕有人发现尸体,我怕我会慌张让人起疑,就向先生请了假在家休息。想起那时的情景,我特意检查过衣服和配饰,确认自己没有丢什么东西后,第三天我就正常去上课了,全部事情就是这样。”
林放的父母就站在人群中,林放转头对着他们。
“爹,娘,是孩儿不孝,不能再侍奉孝敬你们了,你们不要责怪小青,她只是做了一个侍女应该做的,她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只是命运弄人而已”
旁边的那个侍女小青已经泣不成声,一直说着少爷对不起对不起。
案情审理完,刘沐承整理好案宗,至于判什么刑,还是要陆迅来定夺。
而侧厅的人听完了全程,都没有说话,刘曦也在出神的想着什么。
刘曦招过旁边的小厮,
“你去跟刘大人说,把那侍女小青先留下来,一会我去找她。”
屋里几人听到刘曦这样说,都看过来。
叶开道:“这林放还挺多情,为了吴姑娘杀人,最后还要保自己的侍女,以德报怨,确实可惜了!”
刘曦没回答,叶开就和其它几人聊了起来。
这时反倒是陆子枫一直沉默,只是盯着刘曦。
刘曦当没有看到,等到小厮回来,就立即跟众人告辞。
刚刚刘曦听了堂审,也想起一个事情,就是死者季之程那天去藏书楼借的那本“杂食”,至今没有查清他为什么借这本书。
刘曦走后,叶开拍了拍陆子枫的肩膀,
“你一直看着人家,不会是没看上魏澈,看上这小捕快了吧!”
说完就逃命似的跑了出去,叶开当然知道陆子枫不会看上魏澈那个严肃脸,也不会看上任何一个男子,只是故意逗一逗他。
果然,陆子枫一听这话,就立即追出去要与叶开干架,两人一边打一边撤,又是好一顿闹腾。
而刘沐承审结案子后,就立即向陆迅复命。
自调查一来,季之程确实是劣迹班班,打架勒索养外室,品行修养都差。
相反,在这个事情之前,林放一直是一个上进的好青年,勤奋好学,也无甚劣迹。
这次也是冲动杀人,并不是预谋杀人,刘沐承报告里或多或少都是偏向林放的。
陆迅摇摇头。
“过失杀人或许还可以流放或者关个多少年,但是林放这是故意杀人,就算季之程品性再差,那也季太尉的长孙,有他在,不可能轻判的。”
果然如陆迅所料,当时因为王祈和王德志的事情惊动了皇上,陆迅就直接进宫,请皇帝裁决。
而季太尉一早就进了宫,结果是判林放死刑,十日后行刑,不牵连任何人。
刘曦把侍女小青留在刑部,就是让刘沐承和林家商量一下,能不能将小青买下,这样对两边都好些。
林千总为人一向正派,听到刘沐承的要求,也觉得把小青放出去最合适不过,省得他夫人看到她觉得难过。
刘沐承将小青的卖身契还给她,让她回老家嫁人。
哪知小青不敢走也不肯走,只求刘沐承收留,让她在刘家做一个丫鬟。
刘沐承没有办法,在征得家人同后,小青就留在了刘府。
刘曦从刑部返回家中,虽然比袁氏要早回家,当天瞒过了袁氏。
但第二天袁氏看到院中晾的换洗的衣物,一问就立刻知道了。
袁氏发火了,后果很严重,刘曦被关了禁闭。
责令半月不准出门,如若违反就不要回这个家。
逼得刘曦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房中。
而林放的判决书也张贴于城门口及城中各处要道,真相也算是大白于天下。
这期间,刘曦很想跟王祈见一面,说声抱歉。
但袁氏下了死命令,刘曦真不敢再偷偷出去了。
她其实也担心,王祈根本不会见他们这一群人。
谁知,这日,袁氏通知,让她换上捕头装,有客要见她。
刘曦换好衣服,由下人推着去了大厅。
就见刘沐承正陪着王祈坐在上座,而黑鬼和陈九也都坐在一旁。
刘曦上前行礼。
王祈先说道:“刘捕头伤好些了吗?实在抱歉,因为我把你伤成这样。”
刘曦有些受宠若惊。
“王大人见笑了,应该我早些登门道歉的,如若不是我一直咬着你不放,也不会把那件事情闹的满城风雨。”
王祈一脸的云淡风轻。
“你们是查案需要,何况这件事情迟早都会为人知,当初季之程要挟我时,我就想过要公开,只是没有勇气,这样曝出来我反倒松了一口气,虽然刚开始难些,但心头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另外,你也不用叫我王大人了,我已经辞官,圣上已经准了。”
大厅里一静,刘沐承道:“那王兄今后可有何打算?”
王祈突然站起来。
“我今天来,是想麻烦各位一件事情,我听说魏候爷的孩子是你们救回来的,从季之程这个案子也可以看出你们的能力,我希望几位可以帮我找一下我的儿子,现在算起来,他已经被绑架两个月了,他才八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查到他的消息我不会离开京城。”
说完非常郑重的向刘沐承及在场的人作揖。
刘沐承连忙将他扶起,
“这件案子京兆府尹不是一直在查吗?没有进展吗?”
王祈摇摇头。
“我只是个读书人,查案的事情我不懂,但府尹大人一直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所以我才来这里请你们帮忙。”
刘沐承有些为难。
“我刚调进刑部,对京城还人生地不熟,每日刑部有那么多事情,上面没有指派我来查这个案子,我实在不好越职去调查此事。”
王祈还想说什么,刘曦抢先一步道。
“其实令郎的案子我是看过的,这三起绑架案其实可以做一起案子来查,现在确实无法预测你孩子的生死。但是从这三起绑架案来看,三个孩子身边的侍卫和小厮都是一起被绑走的,而我们救回魏池的时候,那两侍卫是活着的,只是迷晕而已,这说明绑匪不愿杀人或者有另外的计划,这也可以说明令公子有很大几率是活着的。”
“所以我认为凶手肯定还有下一步的计划,绑架案已经过去两个月,已经过了最佳破案时间,现在再查,跟府尹大人的结果也是一样的,但是如果绑匪以后有行动,或者无意中发现什么线索,我一定帮你查,但现在,我们也不知从何查起。”
王祈听过了刘曦这一大段话,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他的全部意思,但刘曦说他儿子有可能活着,心里还是好受很多的。最近身边的人一直劝他想开,说孩子被绑了这么久,肯定不在人世了。
但王祈不相信,现在听到刘曦这样说,心突然安定了一些。至少还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