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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萧何对他们的报复。

　　这段时间，他体内的戾气已经浓郁到了极点，导致他的身体也出现了变异。

　　现在的萧何，完全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的双眼之内，根本看不见眼白，漆黑一片。

　　额头上的两只角像恶魔一般，带给人一种浑身战栗的感觉。

　　他正拖着一把沾满鲜血的消防斧缓慢地向前走着，消防斧的最前端在水泥地上摩擦，持续不断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那声音由远及近，带给人无尽的折磨。

　　很快，他就在一个捂着嘴巴的人面前停住了。

　　那人害怕地扭动起来，无奈双腿好似被固定在了原地，怎么也逃脱不了。

　　审判开始了。

　　萧何张嘴，说话的时候，吐出一团团黑色的气体，还附带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人，“汝之罪……有口不言，藏污纳垢。”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那人惊恐地睁大眼睛极力摇头，想要为自己辩解着什么，可是双手被牢牢地缝在了嘴巴上，除了发出“呜呜”的声音，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萧何也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抬手，抡起消防斧，朝着那人的脑袋劈了下去……

　　席长欢也很是惊恐地睁大眼睛……

　　最后关头，眼前忽然变得一片漆黑。

　　她当然知道那个人的下场，只是双眼被程许蒙住，什么也看不到了。

　　“你这个年纪，不适合看这样的场面。”

　　席长欢的心脏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

　　以往每次看到这样血腥暴力的场面，她的脸盲症就会变得更加严重，甚至会重新忘记最近刚刚熟悉的一些人的面容。

　　幸好，程许捂住自己的双眼呢。

　　她很庆幸，在这样的时刻，有人愿意捂住她的眼睛，不让这些场景触发她的童年阴影。

　　虽然看不到，但是席长欢还有耳朵。

　　她听到萧何拖着消防斧继续前行了一段距离，大概是站在了另一个人的面前。

　　第二次的审判开始了。

　　“汝之罪，置若罔闻，袖手旁观。”

　　锋利的消防斧破空而来，紧接着，就是皮肉绽开，鲜血喷溅的声音……

　　席长欢紧紧蹙起眉头，浑身上下起了一身汗。

　　血腥味……好浓重的血腥味……

　　然而，杀戮并没有因此停止。

　　萧何最后走到了那个双手捂住眼睛的人的面前。

　　“汝之罪，熟视无睹，麻木不仁。”

　　“求求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求求你，放过我……”

　　这个人和之前的两个人不一样，他开口求饶了。

　　“我女儿才十岁，如果我不在了，她该怎么过活？求求你，你也是父亲，你也有孩子……”

　　那人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尸体被劈成了两半，血肉模糊地倒了下去。

　　“程许，你就这样看着么？你不阻止他？”

　　“没用的。”程许的声音澄澈，“他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我阻止不了他，况且，在这里死去的人，并不是真正死去了。”

　　他感叹着，“这些都是人类的心魔，被萧何揪出来一一审判，他们并不是真的死掉了，只是他们身体里的一部分死掉了而已。”

　　“在你眼里，他们可怜，悲观，绝望，甚至到最后说出的那些求饶的话，都让人感动地不行，这正是他们最擅长的，不要被他们骗了。”

　　程许忽然换了一种态度，“萧何的存在本身就像是一颗大大的毒瘤，但是有一点还是好的，这颗毒瘤在某种程度上能净化世界。”

　　席长欢忽然觉得这是个非常讽刺的事实。

　　毒瘤净化世界，然后由程许又或者是那些神来铲除毒瘤么？

　　程许似乎明白长欢的心中所想，“等到他审判完所有的恶，我就会动手铲除他。”

　　看萧何的样子，审判并没有完成。

　　他蓦然地转过身，额头上的两只角仿佛从地狱里伸出来，刺破天际。

　　那些尸体倒在地上之后，在萧何转身的一瞬风化消失。

　　程许这才把覆在席长欢眼睛上的手拿开。

　　“他去哪儿？”

　　“走，跟着他就是了。”

　　他们安静地跟在了萧何的身后，潜入走廊深处的湛蓝光芒中。

　　而萧何就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似的，只是一心想要除掉剩下的恶。

　　他转过拐角，来到了自家门前，推门而入。

　　屋子里随即传来了一声尖叫，一个五岁大的男孩尖叫着跑了出来。

　　“这不是萧何和秋实的儿子木木么？”

　　席长欢震惊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虎毒还不食子呢。”

　　同样感到奇怪的还有程许。

　　他能够明显地感受到，那孩子和先前的那些“恶”不同，他不属于恶的范畴，他和席长欢一样，只是寻常的人类孩童。

　　之前的那些，程许都能袖手旁观，但是现在那萧何竟然要杀害一个无辜的孩子了，他怎么可能继续袖手旁观？

　　席长欢赶紧朝着那孩子招手，“过来这里，到我这里来！”

　　那孩子起初还有些犹豫，但是当他回头看到面目全非的父亲抓着消防斧追上来的时候，就不再犹豫了。

　　他满眼泪光地朝着席长欢伸出自己的手。

　　席长欢自然是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两个看上去年纪一样大的孩子互相抓着对方的手，躲在了程许的身后。

　　萧何眼底的黑暗越来越浓重了。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他们靠近着……

　　“不忠的果实，汝本身就是罪恶之源。”

　　席长欢总算是明白了。

　　敢情这孩子就不是萧何的，而是秋实和别人生的。

　　这顶绿帽子戴地……

　　怪不得萧何要把木木当成罪恶之源铲除掉。

　　但是这种事情，能怪到一个孩子的头上么？分明是大人犯下的过错。

　　萧何咧开嘴，咯咯笑了几声，牙齿锋利漆黑。

　　这就是他对所有人的报复。

　　他审判了那些不看，不听，不说的人，审判了他们的冷漠和视若无睹，现在，他要审判这个孩子了。

　　这就是“那个人”凑到他耳边，悄悄告诉他的事实真相。

　　“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的妻子对你不忠，杀了她……”

　　这才是他对自己挚爱的妻子挥斧相向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