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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微风拂面,夕阳透过院中的老槐树,映下点点斑驳的金色,看上去静逸而安详。不远处回廊的长椅上,坐着一位古稀老者。看神情,似乎是在思索或者回忆着些什么,抬头的一瞬间,还隐约能见到他嘴角溢出的一抹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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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戚非,生活在南方一座古老的小镇上。从小就常听爷爷说起,我们家祖上是“五斗米道”的创始人,张天师一脉传承下来的天师道后人。传到我这里,如今已经是第十一代了,是真正正宗的道教传承。说的那叫一个神乎其神、唾沫横飞。
“五斗米道”因为以符箓见长,故也称符箓派,也可以叫做正一派。“正一”是太极虚道的别称,也含正宗、正统、规整的意思,俗称就是茅山术。
我母亲是一个典型的传统南方女人,在记忆中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发脾气,甚至都没有见过她对我父亲大声讲话。而我的父亲则是个很守旧的人,在他的眼里,家族的传承是最为重要的。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一下我们家的祖训了。
我们家的家训就两条:一是要继承祖业,二就是要传宗接代。其实说白了,就是让我前半辈子捉鬼,后半辈子生个儿子教他捉鬼。
不过直到我出生以后,我们家的两条祖训恐怕也算是到头了。我是庚午年戊子月庚午日甲申时出生的,乃四柱纯阳的命格。各位有可能不知道四柱纯阳是什么意思,下面就听我细细道来。
听母亲说,她怀我的那年,是南城旱灾最严重的一年。整一年里几乎颗粒未收,当时病死了很多人。一直到我出生的那天,才下了整一年里的第一场大雨,倾盆大雨酐畅淋漓的下了整整三天。我爷爷高兴的一口气没倒上来,昏迷的一天一宿。醒过来后,激动的手舞足蹈的跟我爸说:“庚午年戊子月庚午日甲申时,这是四柱纯阳的天生道士命格。正所谓:四阳鼎聚,天佑之命。道家修身百年、堪悟大道,方得正果成真身。此等命格乃是千百年难得一见,我们家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啊!居然投胎来了这样的孩子。”
不过那时候我爷爷并不知道,凡事物极必反。这样的命格虽然够贵,但是也够硬,不克人便克己。
自打生下我以后,母亲的身体就一直不好,常年靠吃汤药吊着身体。我更是大病小病从不间断,七岁以前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后来虽然有好转,但是仍然比同龄孩子的身体差很多。
我父亲天天唉声叹气,不论是用平安符、还是补气养身的法子,用在我身上都起不到丝毫作用。就在全家人都以为我要养不活的时候,忽然有一天,我爷爷好像茅塞顿开似的对我父亲说:许是因为家里是做死人营生的,阴气太重。小非又是纯阳命格,他身体本能对阴气天生就排斥,但是现在年纪太小,无法抵杭。把他送到阳气强胜的地方,避阴养阳,或许说不定能保他健康长大。”
于是,我父亲一狠心,十五岁那年就托人把我送去了部队参军。没想到这一去,竟在部队待了整整十多年,连我爷爷去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参军以前的生活虽然很忙碌,但是却有些单调。那时候,我每天早上都要起很早,跟着爷爷去后山打坐。然后学习奇门八卦、卜算阵法、符咒医术。
记忆里,我和我爷爷待在一起的时间最多。以至于,小时候我跟他要比跟父母要亲近许多。我没上过学,也没什么朋友,只有一个发小,后来还和我一起去参军了。
其实说来也奇怪,参军以后我的身体明显越见好转,个子也越长越高,十八九岁的时候就长到一米八五了。家里那边,母亲的身体也跟着好了起来。
三年后,我以优异的成绩进了中国陆战军区特种部队,在那里一待就是七年。军旅生活把我原本白皙的皮肤,晒成了标准的小麦色。
我喜欢部队的生活,喜欢这里保家卫国的热情,也喜欢这里铁骨铮铮的血性,原以为我会一直留在这里。直到父亲病重那年,家里传来了消息。
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在他们身边尽孝。如今他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回家继承祖业。而且,家里如今剩下老妈一个人,还需要照顾。
一番挣扎过后,我退伍复原回到了家里。在南城的镇上开了一家小店,卖些符纸、香、花圈类的东西。有时候还帮人看看墓地,也算是继承祖业了。
如今是科技时代,大多数人已经不相信鬼神之说。想想也多亏是赶上好时候了,要是搁着前几年,我一个退伍军人复原后搞这个行业,肯定得扣上封建迷信的帽子,被当街游行批斗去了,还真该庆幸生在社会主义言论自由的好时代。
只是不免经常被镇子上的人指指点点的,听的久了到也习以为常了。平时也不怎么和他们接触,日子过的还算是安稳。
这几天生意冷冷清清的,得了空闲,我整日里埋在的桌子前研究阵法。早些年一直在部队,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学,如今只能靠自己研究了。
直到饿的肚子“咕噜噜”的响,才回过神来。在一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现在估计连包方便面都没地方买。摸来摸去也没找到什么吃的,倒是摸到怀里父亲临死前交给我传家之宝——护心镜。
他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贴身带着,说日后必有大用。其实说实话,我一点都看不出这锈迹斑斑的破铜镜有什么大用。就这副尊荣,我估计仍在地上都没人捡。也不知道我们家老祖宗怎么想的,竟当成了宝贝,还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
正胡思乱想之际,忽然被外面一声“救命”喊得我一个激灵,回过了神。透过大门的缝隙,我看到一个女人身上“裹着块薄布”正朝我这边跑来。
大晚上的穿成这样出来跑,这要是让慕枫那个贱人看见了,肯定得说:这TM的不是等着被人XXOO么?
细看之下我才发现,这女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孩紧追不舍。要说现在这孩子也太早熟了吧,才多大啊,就知道追姑娘了。
跑近了我才看清楚。我靠,这那里是什么小孩啊,谁家的小孩能有这速度,这根本TM的就是飞过来的。那女人一个趔趄,正好摔在我店门口。我CAO他大爷的,这是那个王八蛋,居然在我的地盘也敢闹事,简直就是没把我发放在眼里。
我快几步跑了出去。这女人估计是吓坏了,见有人出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抱住我,拉都拉不下来。我其实也想开口安慰她几句,但是一抬头瞅见那两只小鬼,顿时什么心情都没有了,真的太TM惨不忍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