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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顾飞先去躺会,我先来“站岗”,大概过了半小时不到,就会叫醒他。我随即关了手电,就坐在离他几步的距离,跟阿佑在黑暗中对视着,没错,我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这只猫在盯着我,如果是刚下来那会,我说不定会觉得瘆的慌,但现在却莫名的感到安心。
没有手表,没有手机,时间这种东西,全是凭感觉,我又不自觉地盯着洞口,依旧是什么动静都没有,从我们出来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大概有一两个小时了,百里佑还是没有出现,或许是真的死了。我突然感到悲戚。
我叫醒顾飞,就地躺了下去,即使脑袋还是清醒的,但是身体明显不堪重负,很快就睡了过去。这一睡,就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是被嘈杂的声音吵醒的。醒过来的时候,周围被摆了两盏矿灯,我就看到了一大拨装备精良的人,其实也算不上多,但比起我们,那可是六七个状态极佳的大汉。我又瞄到两张熟悉的脸:吴老四跟阿邦!他们怎么又回来了?我看顾飞似乎在跟他们交谈,不知道这算什么情况,而这时候发现阿佑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怎么回事?他们是谁?”趁空隙,我问顾飞。
顾飞摸了摸鼻子,又指了指为首的一个穿着登山马甲的中年人:“那个就是我舅舅。”然后低头不看我,重新处理伤口,“他们一直都在西安这一带活动。”
我突然有些糊涂了:“你什么意思?”
他叹了口气,盯着我的眼睛:“从一开始,舅舅就是为了来这里。”
我心里暗骂,我们要死要活的从瀑布底下过来,被魊人咬得差点没命,救我们的人也是生死未卜,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他们倒好,捡了个现成的便宜,搞了半天,我TM这是在给别人做嫁衣?!
我看吴老四跟阿邦的样子,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估计也是走的时候,刚打开出口,就被顾飞舅舅的人逮了个正着,强行拖进来当成开路的炮灰了。
其实他们也并没有想把我们怎么样,只不过是有人盯着而已。我走过去问阿邦,从那通道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百里佑,他说他们是按照通道里的记号走过来的,中途看到散落了一地的箭支,还有新鲜的血,但是没有见到任何人影。倒是他们,还以为我们有人受伤了。
我松了口气,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没出现尸体就说明还没死,没死就好,我可不想背一条人命债。
吴老四窝在那一言不发,脸色铁青,也对,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气不过也是正常的。我坐过去,朝他苦笑,他也没给我好脸色看,肯定以为我跟顾飞舅舅他们是一伙的,故意整他们来的。
我也学吴老四找了个角落,窝在那里不动,看着这些人,心想:得!算我命衰,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这玉门要推你们自个推去吧。其实换个角度,他们也可以被当做是后援,要是真就凭我跟顾飞两个,吃的不够,喝的没有,就算勉强进了玉门里,也活不长,迟早死在里边。
这门不是一般的重,我看他们一群人并排推着,效率也不怎么样。趁这机会,我索性又抓紧睡了一会,里面要是又有什么机关,或者是像魊人那样的怪物,还得集中精力花大力气去保命。没有百里佑在这,真是丝毫不能放松啊。
“灵一!灵一!醒醒!”没多久,我就被人摇醒,一看,是顾飞。他朝我身后使了个眼色,回头一看,是百里佑!
他对我作了个噤声的动作,让我别说话。
顾飞看了一下身后,那群人都在推着玉门,而我坐的地方是个矿灯几乎照不到的角落,应该还没有人发现百里佑的出现。
“灵一,你听我说。”顾飞回过头来,压低了声音,郑重其事地看着我跟百里佑,“你跟百里走。”
我看了眼他身后,又按了看顾飞跟百里佑,加上刚被推醒,脑子有点迷糊:“为什么?”
我知道我这个问题问得挺白痴的,刚才看到顾飞舅舅一群人,还不乐意来着,现在顾飞让我赶紧溜,还那么多废话。
“我舅舅一开始就是为了来这里,现在目的达到了,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把你怎么样,你跟百里走,至少他可以保护你。”
我伸手就给他一脑瓜子:“什么保护不保护的?!”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也压低了声音,“那你呢?”
“他是我舅舅,我必须得帮他。”犹豫了一下,又说,“但我也不想害你。所以,你快走,趁他们还没发现。”
我这才慢慢爬起来,尽量不引起他们的注意。我又看了眼顾飞,他只是朝我甩手:“快走快走。”
百里佑不知道从哪打开了一道暗门,略有些高,我看见阿佑就在洞口探出了头,他让我踩他身上赶紧上去。可能是我上去的时候,目标太大了,顾飞舅舅猛个一抬头,朝这里看,我被手电照得眼神一花,就听到他喊了一声:“你干什么?!”
顾飞一惊,在下面又推了我一把。阿佑当即嘶叫了一声,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令人毛骨悚然,可能是它就在我边上的原因,伴着这一声嘶叫,玉门里面突然出现了巨大的震动,就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里面奔走。趁所有人愣了一下的时候,百里佑一个飞踢,直接把顾飞舅舅给踹懵了,然后立刻抓住我伸下来的手,跳了进来。
顾飞抱着他舅舅,目送我们离开。
百里佑刚进来,我就听到后面有枪声,幸好跑得快,已经关上了机关。我听到他闷哼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扯到了伤口:“走。”
我立刻背起他,开了手电就往前爬。这个地方有点窄,像是为了逃生才紧急挖的洞,当时我还没想到,这可能是个盗洞。但是又特地设计了机关在里面,似乎并不想被别人发现。
阿佑带路,跑在最前面,我心里想着顾飞刚刚所说的话,身边这个人突然就推了我一下:“我自己走。”我尴尬地笑了笑,兴许是我一路上都没注意还背着个人,把他磕着了。
再往前走,阿佑突然消失了,我也差点掉下去,原来是已经到头了,幸好及时稳住了,不然就算不高,摔个狗啃泥的,总是不太好看的。
我看了下高度,跟我们刚刚爬上来的差不多,找准姿势再跳,应该不会摔太疼。我跳下来以后,就势打了个滚,有个缓冲,再看百里佑,轻轻一跃,如同武侠剧里的高手,单膝落地,稳稳当当。我心里啧叹,就算受了伤都能跳得那么潇洒,不愧是江湖中人。
我拿着手电开始四处扫,恢宏、雄伟、壮阔、奢侈……我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了,这俨然就势一座宫殿,如果换一个时间,没有之前左右的经历,我会以为来到了皇宫。会是谁,不惜耗尽人力财力物力,大兴土木,在地底下修建这么一座皇宫?相比这里的话,之前用琉璃彩砖铺地,都觉得不值一提了。
百里佑没空管我的心情,直接路过我,坐下来处理伤口,没有酒精消毒,只能用绷带随便绑一下。他脱下外套的时候,我才发现,他背上靠近心脏的地方中了两箭,腿上手臂上又各是一箭。为了行动方便,箭只是被折去了一半,还有一半仍然留在体内,箭一拔出来,血就不断往外涌,还好没有倒刺。我也不敢看,手也在发抖,几乎是闭着眼睛胡乱给他包扎了一下,吴老四断手臂那会都没那么紧张过。
包扎完,我看他脸色也有些苍白,突然一个机灵,跳了起来,不知道这箭上是不是有毒,我是不相信这古人会有多好心,我还没问,他就说:“这些毒对我不起作用。”
我这才讪讪的坐下,他还有这个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