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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就是野种!”
“对,野种!”
“打他!打他!他是怪物!”
钟离晨闭上眼睛,儿时的记忆蜂拥而来,更多的就是他被别的小孩欺负的记忆。
那个时候,钟离晨的年纪还小,因为眼睛的缘故,总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那个时候他只觉得恐怖和害怕,就和孤儿院里的大人说了,但是大人不仅不相信他,还把他当成了怪物,这也是他不断被不同的孤儿院收养的原因之一。
记忆飘到了很远的地方,那是他待的第一间孤儿院,小时候的钟离晨长得非常可爱,也有不少家长想要收养他,但是每次收养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又会被送回孤儿院,因为他能看到别人不能看到的东西,大人看到他都害怕,后来就根本没有人敢收养他了。
被最后一家收养他的人送回孤儿院之后,其他孩子都开始欺负他,说他是没人要的孩子,说他是怪物,但是钟离晨从来没有当着他们的面哭过,只有在被欺负之后,一个人偷偷跑到角落里哭。
但是有一次,他却遇到了一个女人。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我知道你是这家孤儿院的孩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那个女子微笑着抚摸着钟离晨的头发,钟离晨至今都记得那笑容是他看过的最温暖的笑容了。
“他们都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都说我是怪物,都不和我玩,你不怕我吗?”年幼的钟离晨被那笑容所感染,渐渐收起了眼泪,反倒是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散发着母性特有的光辉,只一瞬间,钟离晨就觉得眼前的人很亲切。
“我为什么要怕你?你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孩子,你经常帮助那些被其他小朋友欺负的小动物,而且还会自己洗衣服,不浪费粮食,不随便乱丢垃圾,也不像其他小朋友那样踩踏花草,在我看来,你才是最乖最棒的。”那女子微笑着说道,眼中满是赞赏,她观察这个孩子已经好几天了,看到他的与众不同,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出来见他了。
“你怎么知道?”钟离晨疑惑的问道,这个阿姨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
“我还知道很多事呢,因为我一直在看着你啊,以后要是别人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们好不好?”女子说着,将还在抽噎的钟离晨搂进了怀里,阿姨身上凉凉的,但是,钟离晨却感觉到异常的温暖。
“那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钟离晨请求道,要是让别的小孩知道是他放走了那些小动物,他们一定会生他的气的。
“当然可以啊,但是你也不能告诉别人你见过我,好不好?”女子欣然答应。
“好。”小小的钟离晨不知道那女子为什么要他这样做,但他同样也答应了。
从那以后,钟离晨经常来这里找这个阿姨,而且阿姨每次来都会给他带好吃的,久而久之,钟离晨就将这个阿姨当做了自己的妈妈,并且说从今以后她就是他的妈妈,等以后他长大了,一定会好好保护妈妈,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幸福美满的日子过了很久,直到有一天,这美好的一切,如同玻璃一样,在钟离晨眼前碎成一块块,怎么也弥补不了了。
钟离晨还记得,那天,他又被孤儿院的孩子欺负了,这次被欺负得有点惨,脸上都被打青了,于是他想起妈妈说的,去找妈妈帮他出头,他要告诉他们,他是有妈妈的,他们不能再欺负他,牵着妈妈凉凉的手,即使脸上被打青了,钟离晨还是骄傲的像一只小公鸡,带着妈妈来到其他小朋友身边。
“我有妈妈,你们以后都不能欺负我,不然我就让我妈妈教训教训你们!”钟离晨得意地说着,但是其他小朋友却是一脸疑惑的看着钟离晨。
“你妈妈在哪呢?你个没人要的怪物,居然还在这里说谎骗人!”一个小朋友左右看看,也没有看到大人,推了钟离晨一把,嚣张的问道。
年幼的钟离晨却在这一瞬间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惊恐又绝望地松开了一直牵着妈妈的手,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被自己一直当做妈妈的女人,整颗心都凉了。
“骗子!你是个大骗子!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钟离晨当场就哭了,这是他第一次当着别的小孩的面哭出来。
“你个骗子,没人要的怪物!”这时,另外一个孩子走了过来,直接将手里的沙子砸到钟离晨头上。
“啊!”小小的钟离晨发出痛苦的声音,挥舞着拳头冲向那群孩子,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打架,也就是在这一次之后,他就被送到了别的孤儿院。
愤怒的钟离晨,却没有看到被他抛弃在身后的女鬼脸上全是心疼,最终在空气中化成了一道烟雾终于消失不见了。
自从这件事情之后,钟离晨就变得很不一样了,在新的孤儿院,不和别人说话,不和别的小孩玩,也不让别人认领,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如此长久下去,直到钟离晨换了几次孤儿院之后,情况才渐渐有了好转。至于,关于鬼妈妈的事,早已经被他藏在心底,时间一久,也就差不多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真的是妈妈?”钟离晨不确定地问道,现在眼前的女子,比以前那个看上去要年轻多了。
“小离,我真的是妈妈,你终于想起来了,小离,这些年妈妈找得你好苦啊。”女鬼说着,就要去抱钟离晨,但恰恰这个时候,李宽他们回来了。
“小离子,你这是怎么了,眼眶红红的,大男人了你还哭啊?”林凯看到钟离晨眼睛红红的,忍不住打趣。
“你说什么瞎话呢,眼睛里不小心进了点脏东西。”钟离晨装模做样的揉了揉眼睛,却看到鬼妈妈在一旁偷笑,一时间,心情突然变好了。
上课的时候,钟离晨在教室里,却看到鬼妈妈一直站在教室外面,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过,钟离晨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
当初他那么大声的对妈妈吼,当时妈妈一定很难受吧,都怪自己当时不懂事,虽然妈妈是骗了他,但是妈妈一定不是故意的,和妈妈相处的这段时间,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妈妈对他的爱,没有一丝参假的成分。而且那段时间,是他在孤儿院最幸福的一段时间。
钟离晨又往外看了看,鬼妈妈依旧笑看着自己的儿子,钟离晨也朝鬼妈妈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妈妈说当初她是迫不得已才离开自己的,难道那次妈妈遇到什么大麻烦了吗?钟离晨想着,为什么妈妈成为孤魂野鬼已经这么多年了,都没有阴差来接她呢?这次妈妈突然找到了他,真的只是偶然吗?钟离晨不禁又开始怀疑起来,但随后又摇了摇头,妈妈对他那么好,他不该怀疑妈妈的。可是现在梁云志和浮川他们都不在,钟离晨真不知道如果出什么事了,他该怎么处理。
“小离子,你在发什么呆呢?是不是在想那个小美女啊,你也真不够意思,那么好的妹子居然都不给哥们介绍介绍。”同桌的林凯揽住钟离晨的肩膀小声问道,自从上次那个可爱的萝莉美女来学校找过钟离晨之后,钟离晨的名声在整个鸿鹄学院差不多是人尽皆知了。
“什么美女,你别乱说,好好听课吧。”钟离晨老脸微红,刚才他确实想美女去了,但想的不是茯苓,而是浮川,现在还有一件让他比较苦恼的事情就是,他该怎么做,才能缩短他和浮川之间的差距。
“还说没有,脸都红了,你这人也太小气了,不就是介绍一下嘛,我们又不会抢你的。”林凯不满的说道,见钟离晨还是不愿意说,只好转过头去和旁边的李宽唠嗑去了。
钟离晨笑笑,并不在意,茯苓只是一只小鬼,所谓人鬼殊途,是不能和人有结果的,但是面对浮川,钟离晨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无论是容貌还是身世,自己与浮川一比,一个在泥里,一个在天上。
“姐姐,是不是这幅画?”而此时,浮川和茯苓她们正在地球的另一个角落,浮川手上还拿着一幅画,画上的女子正是浮川本人。
“不是这个!”浮川有些焦躁,直接将画丢在地上,她们好不容易抽空过来,没想到还是不是真的,浮川觉得自己的耐心都快被用尽了。
“姐姐,你别着急,既然有这个赝品,那肯定就有一幅真迹,说不定已经离我们不远了。”茯苓安慰道,她跟着姐姐这么多年了,姐姐一直在找的那幅画她也都知道,为了找那幅画,姐姐可谓是想尽了办法,可是这么多年来,姐姐依旧没有找到那幅画。
“茯苓,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耐心找下去了。”浮川泄气的说道。
“姐姐,你不要这样,我们一定会找到的。”茯苓不断安慰着浮川,找到那幅画,是姐姐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如果姐姐不找了,茯苓真担心姐姐会做傻事。
“我知道,我会继续找下去的,我不能让自己死得不明不白。”浮川无奈地笑笑,将地上的画捡了起来,与茯苓一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