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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龙子指的方向看去,那是抵达小木屋上山的阶梯,可是,我只能轻微的听到一些风声,根本没有听到薛大爷的脚步声,我疑惑的看了一眼龙子。
龙子很能理会人的意思,他赶紧说道:“他老了,我爬三个阶梯,他只能上一个阶梯。”
龙子掰着手指说道,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若不是他没有白眼仁,他真的和普通孩子一样,更有可能比普通同龄的孩子还要弱智,言语举止告诉我,他的身体年龄真的不过三岁,可他的体格却已经达到了七八岁。
“多年不曾来过,这山呐……又高了~”
正在我深思的时候,薛大爷的脑袋随着他蹒跚的步伐左右摇摆着缓缓从阶梯端露出来,还是穿着那么破旧的道袍,身上的那黄布包我怎么越看越觉得能刮下来一层污垢似的,薛大爷的道袍袖口处,以及前胸衣襟,都油啦啦的摩擦的锃亮,跟涂了一层金属油漆似的。
他的黄布包是直接挂脖子上的,甚至随着他的步伐还左右摇晃,我看的是眼珠子都要掉下来,这花白的头发胡须这么一搭配,谁说他不是叫花子我跟谁急。
“玉小子呢?”他一上来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现成的石头凳子他都没来得及多走那么两步。
我直勾勾的看着他,许久我才眨巴眨巴眼,听到他问起玉麟,我的心就不在状态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大厅窗户下摆着的功德花,突然视线就有些模糊了。
“他死了。”我说着,深深吸了一口气。
“哦,对啊,我知道,最近总是健忘的紧,方才路过卧虎山我看到了。”薛大爷没有如我想象的那般震惊,只是这话说的,让我实在无法把他当成正常人,明知道还要问?
“薛大爷,阵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问道,顺便走进房间给他泡了一杯茶,此刻,将那一小撮茶叶抛入热水中的时候,肉疼的是我,我一下子竟然能看到一副肉疼模样的他。
薛大爷老远就闻到了味道,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样子都精神了许多,笑的口水都顺着胡须往下流,他结果茶碗,硬是把龙子从石头凳子上给挤兑走,自个儿坐一个石头凳子,抬脚踩一个是一头凳子,一副老痞子的样子。
龙子似乎习以为常,看了我一眼不说话。
“阵眼本就是一处模拟地府的假象,当年的地府已经毁于一旦,人死后孤魂难以安置,所以,就在人间地下设计了一处八卦阵,容纳阴气,也算是人死后暂时的归属地,凡事总有个饱和度,就好比那句话说的一样,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再加上玉麟与老鬼之间的赌约期限将至,地府重回的机会来了,所以,鬼王亲自毁了阵眼。”
薛大爷说这段话的时候很正经,但是,他扣扣鼻孔,往自个儿身上蹭蹭的举动还是让我有些难以接受,上次看到他只是觉得有点酸臭味,现在,真个人趴在石头桌子上的背影,活脱脱就是一破麻袋被人靠在是桌子边上。
他的话我似乎听明白了,就如我之前想的那样,当年地府出了很大的变故,而我在南宫前去的地方是地府的历史,我突然觉得我背负的责任是那么的重大,难道,人世间鬼物纵横,是因为地府除了变故?如果地府从来不曾遭遇过变故,那么,是不是人鬼两届就会进入井水不犯河水的和平世界?
我突然觉得有些苦涩,我成了当今社会的救世主了?是吗?可是,我只想让玉麟回来。
“丫头,你要以大局为重,儿女私情怎可与两届平衡相提并论,再说,你只是回到你该去的地方罢了。”
薛大爷摸了摸胡须,贪婪的喝着茶,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看我,好像在自言自语,是啊,全世界人的都希望我选择鬼王,重回历史,就没有一个人站在我的立场去想。
薛大爷说的对,我看了看远山,仿若那人就在山峰之巅,白衣飘飘,双眸淡然,是啊,我只是回到我该去的地方罢了,安安稳稳的与白玉合魂,老老实实的嫁给鬼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而现在的我会消失,只是回到了我该去的地方而已。
突然之间我是那么留恋这里的壮丽山河,留恋这个有手机,又有兄弟和父母的世界,原来,老天爷也可以这么玩弄人,终于明白,天为棋盘,众生为子,一切的局面早就是注定了的命。
“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入过去之后还能记得现在的事情?”我知道多说无意,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我问道,我实在太怕忘记玉麟,忘记这里我记忆中所有的人和事。
“丫头,你得明白,你只是将生活重新过活一次,在没有发生之前,你怎么会有记忆呢?你只是回到了那个地方,继续你的生活,你以为是什么?是玩一场穿越游戏?哼哼~”
薛大爷白了我一眼,冷哼哼笑了两声,就不再看我,他摸着脚腕子,砸了砸牙花子嘟囔道:“哼,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可是功德无量,基业升天。”
我一听,蹙眉,这不知道为什么身不由己的回头看了一眼功德花,我脑中瞬间乍现一个想法,难道,这功德花还会有再开的一天?如果是这样,玉麟为了我耗损了功德,我可以替他弥补,何尝不是圆了我的梦?
“薛大爷,您……您是指那功德花?”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他。
薛大爷看了都没看一眼功德花,抬眸懒散的看着我说:“蛇精本就罪不可恕被禁锢在赤练岛,但是,这也怪不得他,谁叫他善念从小就被剥离与自身,但是,既然造孽就必须付出代价,这是千古不变的因果循环,所以,他的善念也就代替他入了无间地狱,就等着业火熄灭重获新生,可就在那个时候,他却动了凡心,一切又再一次毁于一旦,至此,才有了功德花,功德花其实来自天堂与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