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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渴望镣铐的A先生,我一手策划并制造的光棍节血案已经把骆飞警官的脑袋搞成一团浆糊。在这里请容我先大笑三声。
——笨
——警
——察
现在我打算将杀人计划继续进行下去,请看《龙面具杀人计划》第二十章——《一人作燃料,一人作美味》:
谁都没有料到,昔日热闹的茧站会变成一所恐怖的监狱,坚固的电网和围墙高过了房顶,让里面的人完全看不见外边的世界。毒虫肆虐,凶杀案频发。绝境中的人们是多么想逃出去啊!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当日围墙外的部队和特警突然接到了新的命令,已经全部撤离了。因为,世界乱了。各国政.要、金融机构等重要部门,机场、火车站、地铁站等人群密集处,都发生了大爆炸——世界末日,正式进入倒计时。
摧毁旧世界,建立全新的立体多维空间,本就是“11维时空轴”的宗旨。
很快,茧站就会成为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也许第二批援助物资,他们再也等不来了。
言归正传,故事还得回到五个女孩被杀一案。锯木厂里死于车床之下的五个人,怎么会又死在茧站的禁区楼里?难道是检验尸体的法医弄错了?当然,这个问题在没有走进“11维时空轴”之前,骆飞警官是永远也不会搞明白的!
也许骆飞不该忽视一个人,我不想提那个人的名字,但她的遗书真的不该被轻易淡忘。那个“以属龙之身祭龙脉”实验结束了吗?并没有。
当年凤成仙的尸体送去殡仪馆了吗?no!当时心痛不已的白世代决定完成她的遗愿。真的,把每一个1/10的凤成仙都安葬在了她指定的山脉上。那些山脉叫做青龙山、应龙山、蛟龙山、虬龙山、夔龙山、螭龙山、烛龙山、赤龙山、龙女山和龙珠山。用她的鲜血浇灌龙血树,用铺满银霜的灯草照亮她的灵魂。
于是,凤成仙真的成仙了。她的魂魄真的回来了。
她回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完成实验。
浅蓝色的青龙、玛瑙红的夔龙、乳黄色的螭龙、闪蓝色的烛龙、深红色的赤龙,已经由五个女子在锯木厂完成了对地表图腾的祭祀,她们化身为龙,她们的灵魂已经获得了永久的自由。
凤成仙需要寻找新的目标。
白色的龙珠,希望有金性的小伙子捐躯;
黑灰色的虬龙,希望有土性的中老年人捐躯;
水绿色的蛟龙,希望有水性的健游者捐躯;
她很容易就发现了,在茧站里有两名属龙者非常符合条件。
凌村,出生于1988年4月9日,金性属龙者。
黑炭叔,出生于1942年10月5日,土性属龙者。
谁是水绿色的蛟龙?凤成仙到底有没有搜寻到符合条件的人呢?在这里,我们要先打个大大的“?”。
……
……
凌村要是知道自己被凤成仙的鬼魂盯上了,他会不会直接吓死过去?他一向胆小如鼠。
从前值夜班,他还能勉强接受。现在,他打算值完最后一个夜班,就坚决不干了。
茧工们都去休息了。整个茧站都安静了下来。
他走出测评室,绕过一大堆鲜茧,来到烘茧大厅。
恍惚中,他的眼睛被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什么?那是什么?
大厅中间一辆烘茧车上竟然有个巨大的白茧子!
如此体型庞大的白茧子,他在这里工作了几年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将那个白茧子向上抬起。他把脑袋伸进去看了一下。
里面有张画。
光线有些暗,看不太清楚,凑近了一看,原来上面画了一个**。
什么啊?
凌村伸手将那张画扯下来。
突然,一股刺激性气味呛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原本就患有哮喘,于是张大了嘴使劲呼吸,想从大茧子中脱离出来。
不料,大茧子的上端早隐藏着几只飞蛾。血红的飞蛾向着凌村张大的嘴猛扑进去。
啊啊,凌村想喊叫却喊不出来,用手指使劲抠着喉咙,想把那些飞蛾抠出来。但是晚了,凌村窒息倒地。
白色大茧子正好把他罩在里面。
……
……
惊吓了一夜的白羽蝶,悄悄地走出了房门。
天边终于露出一丝晴朗的白光。东风却依旧呼啸着,从低矮的围墙毫不客气地侵入,将瓦棚下悬挂的一架秋千上原本就断裂的两根橡皮绳索来回撕扯着。秋千被动地撞击着木柱,那持续的撞击声吸引了白羽蝶,也惊醒了瓦棚下沉睡中的黑炭叔。
白羽蝶叫了声——黑炭叔。
照惯例醒得最早的黑炭叔睁开了挤满皱纹的三角眼,他抓起遮挡在瘦削脸孔上的黑色小毡帽,动作迟缓地把它挪到头顶,掀掉薄毯子伸了个懒腰从长排木椅上爬起来。
他是茧站的烘茧火工,忙碌的夜里他就守在灶炉口五米外的长椅上浅浅的合会儿眼。七八年的烧煤经验使得他拿捏精准——临睡前埋在灶炉里的煤渣总是可以烧到清晨四点半。这样他可以拥有充沛的精力继续白天的工作。
因为黑炭叔是茧站里惟一的火工。他可不能请假。
哦,小蝶,你起这么早啊!
他看了一眼木柱子上的笨拙而又破旧的钟表,才发现居然已经五点半了。
奇怪,平时四点半就会醒,今天怎么睡过头了?是钟不准了还是自己老了,身体不行了?
茧站里有些出奇的安静。平时这个时候住在宿舍里上早班的工人已经起床,就在灶台旁边的露天水井边打水洗脸之后,开始新一天第一批次的出茧卸装工作。
“都怪我起晚了,没有叫醒他们。坏了坏了,这一批茧准是烘黄了。这烘茧跟烧饭差不多,都是门技术活儿呀,火候、时间可都得掌控精准了,头铺、第二铺都是不一样的,自己怎么能这么麻痹呢?”
黑炭叔一边自责,一边急着想去打开灶炉口。灶炉口共有六个,此刻里边一定烧得很干净了,他得逐个清理炉灰。
当他打开左边第三个半径为三十公分的半圆形钢铁灶炉门的那一刹那,他似乎被什么东西吓住了。
他本能地退后几步,跌倒在地,随即大叫起来。
白羽蝶跑过来朝灶炉望了一眼,一双脚——是两只人的脚——灶炉里边赫然有两只烧焦的人脚。
……
……
白羽蝶猛地睡梦中惊醒,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而已。她嘘了一口气,昨晚她确实是醒了大半个夜,到临近天亮才睡着的。
她走出房门。茧站里出奇的安静,只有秋千在远处发出撞击声。怎么跟刚才梦见的情形一样?
白羽蝶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飞快地奔跑至炉灶后方。
黑炭叔不在长排椅子上。
成堆的煤渣里露出了一角衣服。
她觉得那衣料的颜色花纹是那样的眼熟。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白羽蝶伸出抖动着的手用力将衣服拉了出来。
这是一件被煤渣染得不能再黑的工作服,没错,这确实是黑炭叔的衣服。又黑又脏的工装服。
黑炭叔呢?他去哪儿啦?
想起刚才那个梦,白羽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疾速地奔向炉灶,哒哒哒走下台阶,打开了第三个炉灶门。
两只烧焦的人脚,跟刚才梦见的一模一样。
白羽蝶简直吓得魂飞魄散,骇然大哭起来。
啊——
……
……
啊——
惊叫声划破宁静的清晨。
一个惊叫声是白羽蝶的,另一个不是她,那惊恐万分的声音,听方向应该是从烘茧灶台的前方传来的。
所有的人都醒了。从宿舍二楼走廊前脚跟后脚地冲下来,梆梆梆的踏步声几乎要击穿了木板。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狂乱的心跳声扭成一首怪力乱神曲,在楼梯上共振盘旋着。
只见梅森林站立在灶台大厅,六神无主、颤颤巍巍地,用手指指前方烘茧房,惊恐地说:“快,快来看,那是什么?”他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整个灶台连同前方大厅,是一座黑瓦木结构大棚屋。大厅用六根立柱支撑起来,是一个六轮烘茧车聚集的场所。平时工人们在此通常要做三个步骤的工序:1、把鲜茧均匀铺满烤盘一层层地装上车;2、将烘茧车推进烘茧房烘烤;3、烘烤成适干茧后出炉、卸下、打包。
可是最近,茧工们已经停工,并没有进行什么烘茧工作,烘茧房里会有什么?
与六个灶炉口相对应,六间烘茧房一字排开,每间房的大小正好能容纳一辆六轮烘茧车。
就在第三间房门口,那里水雾缭绕,扑面而来。
骆飞穿过人群,眼睛盯向第三间烘茧房。那里弥漫着蒸汽,隐约可见里边好像有个很大的白色东西,镶嵌在一辆六轮烘茧车里。没错,是个巨大的白茧子。它几乎占据了整辆1.2*1.5*2米的烘茧车。
一股浓烈的烤肉气味扑鼻而来。大伙儿嗅嗅鼻子,都在判断究竟是什么肉香味。猪肉?牛肉?狗肉?羊肉?都不像。这是他们有生以来从未闻过的气味。
骆飞上前一步,将茧子向上掀开了一点点,他立即发出一声轻呼,巨大的白茧子下面赫然露着两只没穿鞋的脚。那脚连同上面一小截小腿看上去已经熟透了。
眼疾的人都看见了这双熟透的赤脚。他们惊叫着,哀鸣着,浑身一阵毛骨悚然。里面有人!烘茧房里面竟然烘烤着一个人!
骆飞面色严肃地看着眼前的一群人,拳头不自觉地攥得紧紧的,事情远远出乎他的控制,凶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又一次成功地谋杀了两个人!
一人作燃料,一人作美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