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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过来之后,我发现自己这个梦居然真实无比。选择困难症在我身上是不存在的,于是我打定主意去那个书社看看。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我吃了饭,然后收拾收拾出门了,跟宿舍同学说有外事活动,晚上可能不回来了。我倒也没带多少东西,也就是手机钥匙钱和公交卡,连包也没背一个。正值九月份,北京难得算得上秋天的几天,我扎了个马尾,穿着卫衣、牛仔裤、运动鞋就出去了。
XX书社离我们学校不太远,这么说吧,我们学校在西三环,那个书社就在北三环,做公交大概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我到的时候快六点了,书社还挺大的,可能因为是卖各种复习资料的,所以人还挺多,看上去基本都是大学生,里面导购的、负责的也基本都是研究生的学长学姐。
逛了一阵子后,我问一个导购:“学长,这里几点关啊?”
“之前一般都开到九点半左右,最近几天八点就关了。”导购回答,“我们在这儿打工的都不是一个学校的,有的要坐地铁回去,还有女生,太晚不方便。”
“那怎么最近又早关了?”
导购摇了摇头,没回答。
我拿出刚才在门口超市买的巧克力递给他:“学长,你这个时段的班儿肯定是没吃饭,巧克力您拿着吃。我这人好奇心强,您告诉我吧。”
导购接过巧克力,又看了看四周:“人太多了,你进来储货间我跟你说。”
眼见这点小贿赂奏效了,我便跟着学长去了。
看他的神色,我觉得似乎的确是出了什么事儿,否则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虽然那个梦里的人不见得真存在,但既然这个书社的确出了问题,我也就算是没白来。那我还要不要在这里过夜等那个声音呢?还是说等听学长说完了事儿就走?
边走边想,学长便把我领到储货间。里面也没什么陈设,全是大箱子,从地上堆得像图书馆书架那么高,没桌子没凳子,直接就拿书砌墩儿坐下,再高点儿的书山当桌子放了几个杯子,角落里有个烧水的水壶。水壶的线插在一个大插线板上,插线板上还插着几个充电器,有的连着手机,有的很明显是手机拔走了。
学长见我看着那个插线板发呆,笑道:“这屋里就这么一个插座。”
“学长学姐们还挺不容易的。”我客气道。当然,这也不过是铺垫铺垫,我还是惦记着正题:“对了学长,刚才你说的是什么事儿?”
“其实也没什么。”学长有些尴尬,“就是,前不久,有个刚上研一的男生也过来说要打工,他是从A省考过来的,考上的是Q大学。”
“好厉害啊。本校的都不见得考得上。”
“是啊,我们头儿见他是个大学霸,对编复习资料帮助很大,就让他过来了。”学长边说边用眼睛瞄着门,“但是他也就上过三次班,第三次是晚班儿,后来他就没再来过了。”
“没来过?”
“对。我们头儿就给他打电话,电话早就关机了,又给他留的固定电话打电话,才跟他的宿舍同学联系上。结果……”
“他宿舍同学也好几天没见过他了,还联系了家里,家里也没见到他。这个人失踪了?”
“你怎么知道?”
我笑道:“拜托你,学长,这个情节太老套了吧?这是真的吗?你是看见我买了吃的,想骗我巧克力吧?”
这个时候,一个学姐推门进来,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那个学长一眼,调侃道:“新搭上的本科妹子?”
那学长笑道:“不是,就是萍水相逢。”
学姐认真对我说道:“妹妹,姐姐提醒你一句,这兄弟,做哥们儿绝对讲义气,当男朋友可是会误终身的。”
我立马明白过来:“学长,你刚才说的那事儿,不会就是为了把我骗到这儿多说几句话的吧?学长你太**了,我是说你不挑食还是说你没见过世面啊。”
“他跟你说什么了?”学姐问了一句,又无奈道,“反正甭管他说什么你都别信。”
“我招你惹你了?”学长对学姐说。
那学姐没再搭理他,拔了充电器和手机就出去了。
学长十分认真地说:“你别听她的,我刚才说的事儿是真的。”
虽说我不是一个特别外向的人,但却是个很爱开玩笑的人。于是我也十分认真地说:“学长,我不听她的。但我的确是有男朋友了。”
“瞎扯什么啊,”学长一副鄙夷的表情,“有男朋友你会自己跑这儿来?好好好,就算有,肯定也是异地恋。”
“还真不是,”我学着这位学长的表情和语气继续侃大山,“您瞧,像我这样的女汉子,跟那群整天粘着男朋友的软妹子有云泥之别,买书这点儿小事儿,还非得拽着男朋友干嘛?”
可能是我的确汉子气实足,学长似乎也信了:“真的么?可是,女汉子,需要男朋友吗?”
“废话,女汉子就不是女的啦?难不成我要交女朋友?”我故作领悟,说道,“学长,你不会是有……男朋友吧?”
“我看上去缺少阳刚之气吗?”学长有点急了。
我故意上下扫了他一眼:“性别特征还挺明显,但取向谁说得准?”
“老子是有女朋友的好不好?”学长似乎真被我惹急了,拿出自己手机找了照片给我看,“这就是我女朋友,漂亮吧?”
还别说,长得还不错,我翻了几张之后恍然大悟:“手机里存这么多照片,你才是异地恋吧?”
见他反应迟疑了,我知道被我猜对了,于是我又猜:“你是因为女朋友不在身边,所以打算背着她找别的妹子是不是?”
他终于服气了:“哥们儿,你主修推理的吧?”
“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我说,“你这人啊,就跟你刚才编的那个故事似的,俗套无比!”
“不是,我这人的事儿你的确猜对了,但我刚才说那事儿绝对是真的。”
我无奈:“我都说了我有男朋友,还不是异地。”
“这跟刚才那事儿没关系,那事儿绝对是真的。”
“那你说,那个失踪的男的叫什么名字?”
“我……我怎么知道?”他十分着急,“他刚来几天,我也只跟他见过一面,招呼都没打过,我怎么知道他叫什么?”
“编吧,接着编。”
“我才没编,这事儿都报了警了,公安局都在协助寻找,**上也有转发的,你不信我给你找。”
他正翻弄手机,突然手机却响了,屏幕上清晰显示着“宝宝”两个字。
“行了行了,”我马上嘲笑他,“女朋友来查岗了,赶紧出去接电话,在这儿小心我给你捣乱。”他白了我一眼就出去了。
我趴在门缝见他的确走了挺远,于是便回身拔了一个能配我手机的充电器,往储货间里面走了走。里面有的箱子是空的,想藏个人还是容易的,于是我便躲了进去,还把上面的盖子盖上了。
我之所以要躲起来,是因为我决定要在这儿过夜了。刚刚,以那个学长说有人失踪一事的认真和谨慎,我觉得不像是假的。倒是那个学姐,说话的时候眼神闪烁,对那个学长似乎还有些责备的意思,就好像学长做错了什么事儿似的。也就是说,有人失踪的事儿应该是真的,但书社里的人都把此事当成一个禁忌,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既然他们觉得不希望别人知道,那我配合他们装作不相信,就是最好的选择。至于误会学长对我的企图,也是为了现在这个不告而别找个合适的理由。
正想着,我听见门响,又听见刚才学长的声音:“嘿,人呢?这么一会儿就跑了?这么有特点的姑娘我还想发展发展呢。”
Kao,看来他对我的企图不是我的误会啊!当然,这都是细枝末节,我打开手机,折腾来去已经过了七点了。为了等时间,我打算玩儿会儿游戏,于是我把手机声音全关了,连震动也关掉,打开了心爱的游戏。
玩儿游戏时间过得就是快,大概七点四五十的时候,储货间的门不断的开关开关,人也来来去去的,似乎是陆续要下班走了。
最有意思的是,有一个学姐充电器找不到了,还一直在怪罪别人,说别人看管不严,储货间来了贼。另一个甚是无辜,他说,如果来了贼为什么放着手机不偷专偷充电器?学姐没办法也就不说什么,气愤愤地走了。
我也只能背地里暗暗道歉:真不是有意的,只不过来的匆忙,没想过玩儿**手机是撑不过去的,刚刚我看着角落的插线板发呆,其实就是因为想到了这点,学姐抱歉,明天一早肯定还!
趁着屋子里声音杂乱,我在我躲着的箱子上正对着我眼睛的地方,用钥匙开了个洞,不算大,但是足够我看到外面的一截儿路,但看不到我刚才坐着喝水的地方,被书山挡住了。
最后一个走的人关了灯锁了门,我突然觉得自己手机太亮了。锁上手机屏,四周顿时陷入寂静与黑暗。别说,后背还真是有点儿发凉。想了想又笑了笑,心说怕什么的,半夜两三点看鬼吹灯的不是我么,看着看着还出去上厕所,走廊的灯还突然灭了,这都不怕现在这才八点多有什么好怕的。
我的任务就是在这儿待一宿,摸摸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古怪,顺便看看那个声音到底是不是真的。大学生嘛,一般也都是要后半夜才睡觉的,稍微熬一熬也就是一宿了。当然,就在这儿呆着也不是事儿,还是出来走走看看才对。
于是我轻手轻脚出了箱子,打开手机的电筒功能照了照,想想又不对,把电筒关了。好像是在盗墓小说里看的吧,你拿着光会暴露你的目标,一旦有了敌人,你在明敌在暗,你就落了劣势。
我走到插线板那,把手机充上电,又在储货间里走了两圈,觉得也挺无聊的,呆在手机旁边等着它电量满了就拔下来。这个时候已经九点了,按照古时候的算法应该是二更天了。
还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呢,我不禁有点心浮气躁了,自己真是异想天开,就随随便便做了个梦就跑这儿来打算待一宿,这不是精神不正常么,难道我有潜伏的精神病?
想到这儿我突然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于是决定出储货间,看看哪儿能出去,趁着还有公交地铁我回去。
但我刚一摸储物间的门锁,突然听见外面好像有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