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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琳又笑了笑，再次闭上眼，说道，“我想睡会了。”
白小西赶紧拎起小兜站起来，有些颤抖地对杨琳说道，“那你好好，好好休息，我走了。”
杨琳闭着眼点了点头，等听到白小西走出卧室带上房门的声音时，才又睁开了眼，看着房顶，眼角一行眼泪，缓缓地滑过。
“对他好点，小西……”
爱着太累，折磨自己又折磨看着自己的那个人，不如放弃掉，趁自己还拥有美好的年华时，让自己和看着自己的那个人，都能有一个能幸福起来的机会。
韩诺重新点了一根烟，刚刚才抽了一大半，就听身后再次出现开门的声音，回头一看，就见是刚刚气冲冲地冲进卧室的白小西，现在拎着她的小兜，耷拉着脑袋出来了。
“我，我要回去了。”白小西憋着嗓子说道。
韩诺眉头一挑，心说这又是怎么了？杨琳对她那么好，不应该会为难她啊！
“我要回去了。”白小西又说了一遍。
韩诺看了看她，从桌上拿起车钥匙，说道，“一起走吧，我正好要回部队。”
白小西没吭声，韩诺就领着她一起朝屋外走，走到电梯口时，就见赵兴提着两塑料袋的东西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一见两人这模样，有些意外，“这是要走了么？”
白小西低着头，韩诺说道，“嗯，我先回部队了，顺便送送她。”
赵兴瞄了一眼两人，识趣地点点头，“好，我再陪琳琳一会，就回去了。”
韩诺点头，拉着白小西就进了电梯。
进到电梯里，白小西一直憋着的眼泪，终于“啪嗒啪嗒”地开始往下落。
韩诺心里叹气，说道，“这两次见面，你要么发飙要么掉眼泪，到底是你们女生都这么无厘头啊，还是就你这么一个情绪起伏波动大？”
白小西抿着嘴，边用手背擦眼泪边骂他，“混蛋混蛋！”
韩诺无语望天，不对，望电梯顶，心说，算了，别跟个疯丫头一般计较了。
电梯持续往下降，白小西还在喋喋不休地“混蛋混蛋”地骂着，忽然韩诺就听她话锋一转，“你别吵了，我也心情不好！你再惹我，当心我打你进轮回道！”
韩诺扭头一看，就见白小西肿着双眼抬手朝身后用力一挥，像是在推开什么黏在她身上的东西。
韩诺的眉角又跳了跳，正好这时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库，韩诺一伸手，拉住白小西的手，就将她拽出了电梯。
而白小西经过刚刚电梯里的那个地缚灵的干扰，眼泪倒是收回了不少，憋着嘴任由韩诺拉着，另一手背又擦了擦眼泪。
坐近车内后，韩诺侧身看了会副驾驶上还闷闷不乐边不时用手擦擦眼泪的白小西，摇摇头，将抽纸递给她。
白小西接过，抽了几张出来，却也不擦眼泪，而是攥在手心里捻啊捻。
韩诺看了看她放在腿上的小兜，发现上面有个黑色的木雕小猫，就多看了一眼，但是也没多问什么，发动起了车子。
“吃不吃饭？”韩诺将车开出绿城小区后，问白小西。
白小西不理他。
韩诺笑了笑，问道，“还在为杨琳的事生我的气？”
白小西瞄了他一眼，继续不理他。
韩诺边开车子边说道，“有的事，不是简单地靠暴力或者用你能想到的法子就能解决的。”
白小西低头，将纸巾团成个纸团。
“杨琳受了委屈，我也知道，但是刘中华那种有权有势的人，我们就这么直接去找他，被他反咬一口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要想要让这么一个比你强大很多倍的人对你屈服，唯一的办法就是握住他的死穴，让他不得不听命于你，不得不对你卑微屈膝。而且，”韩诺看了眼低着头的白小西，“对于这种人来说，让他听命于他一直看不起或者看不上的人，远比揍他一拳要痛苦多了。这种，才是最好的出气方式。”
说完，韩诺又扫了眼白小西，“现在懂了么？”
白小西抿了抿嘴，想起杨琳的那句“痴心妄想”，又有些不是滋味，回了句，“不懂！你们这种臭男人，永远什么都不知道！”
韩诺眉角抽搐，见白小西虽然还是很不满，但是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摇摇头，问道，“你最近怎么总是哭？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白小西低着头，抿了抿嘴。
韩诺将车停下等红绿灯，看了看旁边的白小西，说道，“用不用我给你出主意？”
白小西继续抿嘴，好一会儿才摇摇头，“不用了，反正也没什么好说的。”
绿灯亮起，韩诺继续开车，扫了一眼白小西，想起之前让赵兴调查的白小西的资料——十五岁离开家独自上高中，仅仅两年时间就考上了大学，然后又花了两年时间读完大学，之后就在那条破旧的商业街开了家书店，没犯过法没做过恶，也基本没回过家，这些年几乎是独自一人在外生活。
后来韩诺又让赵兴去查白小西家庭的资料，却始终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似乎是故意被掩藏了起来。连赵兴都调查不到，韩诺就意识到，白小西的背后，她口口声声所说的茅山白家，可能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道术家族。
“对了，宋天琪最近，有没有来找过你麻烦？”韩诺换了个话题。
白小西一愣，摇摇头，“她来找我干嘛？”
韩诺说道，“没找你就好，如果她找你，你别理她，立刻来通知我，知道了么？”
白小西看了看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说道，“对了，我差点忘了，宋启林的鬼魂，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韩诺眉头一皱，“怎么，他的鬼魂还在到处乱跑么？”
白小西摇头，“不知道啊！”
韩诺又扫了她一眼，说道，“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不来找你说不定已经被别的道士捉走了，你别操那份心了。”
白小西看了看他，想想也是，就往椅背上一靠，应了一声，“嗯。”
一晚的熬夜和刚刚过度的焦虑以及难过，让一下放松下来的白小西又开始疲惫起来，加上例假也才结束，白小西就觉得整个身体都空了，靠在椅背上拽了拽身上的开衫，似乎有点难受。
韩诺看见她的动作，皱了皱眉，“怎么了？哪里难受？”
白小西没看他，只是轻轻地闭上了眼，“嗯，有点冷。”
韩诺见外面的太阳那么大，白小西还说冷，这初夏的中午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到冷的地步，就意识到她可能生病了，想了想，将车子停到路边，先拿了自己的军装外套给她盖上，边埋怨了一句，“下次别穿这种暴露的衣服了，难看死了还容易着凉。”
闭着眼的白小西不满地睁开眼，才一睁眼，视线中就出现了韩诺俯向自己的脸，冷峻的眼神中微微的关心，白小西还是能看出来的，于是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眼，扭脸不理他。
韩诺就见白小西一双清丽的大眼里有很明显的松懈，只不过这种信任的放松不过就看了自己一眼，就又闭上了。韩诺低头看了她一会，又坐回驾驶位上，说道，“送你回去，还是去我那儿？”
白小西也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怎么的，闭着眼像是没有意识地吐了两个字，“随便。”
本以为韩诺说的“我那儿”是指部队，然而当白小西站在这个宽敞明亮，简单整洁，窗明几净，感觉很舒服的两室两厅的公寓里时，还是忍不住问道，“这儿……不会是你家吧？”
韩诺先去卧室里找了一套休闲服出来，递给白小西，挑了挑眉说道，“不然你以为是哪儿？把那衣服脱下来，换这个。”
白小西愣愣地接过韩诺递过来的衣服，嘀咕了一句，“干嘛带我来这儿……”
韩诺脸上出现了点笑意，说道，“不是你说随便的么？”
白小西瘪嘴。
韩诺笑了笑，指了指旁边，说道，“洗手间在那边，里面的矮柜子里有没用过的毛巾，你也可以顺便洗个澡，要真是受凉了，洗个澡出出汗会好的快些。”
白小西没想到韩诺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有些反应不过来。
韩诺摇了摇头，没再理她，而是转身进了厨房。
白小西在原地站了一会，还是抱着衣服，乖乖地走进了卫生间。
不一会儿，在厨房切菜的韩诺，就听到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挑起嘴角，继续低头切菜。
等白小西穿着韩诺巨大的衣服从卫生间出来时，韩诺才刚刚把菜洗好切好，从厨房的窗户看到白小西拖着笨拙的大拖鞋踢踢踏踏地走出来，韩诺又摇了摇头——那条沙滩裤，被她穿成裙子了，T恤衫则挽了好几圈，挂在胳膊上。
白小西四处张望，正好看到韩诺投过来的视线，有些尴尬地又扭过脸去。
“你随便坐会吧。”韩诺在厨房说道。
白小西点点头，想了想，打开阳台门，到阳台上看了看。韩诺的公寓位处郊区，小区外是一个公园，正是初夏时节，许多花都开了，随风一吹，还能隐隐约约闻到飘散的花香味，白小西趴在栏杆上吹了会暖暖的风，就觉得有些昏昏欲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