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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意心里像是百草抽芽似的,疼痒无比。她颓丧的搓搓脸,问杜欣欣:“你真的听见乐钱潮和洪祥梅这么说了?”
杜欣欣没回答乐意的问题,反而兴味十足的凑到乐意眼前,“嗳?你还惦记着乐钱潮啊。人家九月份就好上了,镇上谁都知道,你还惦记着什么啊。”
乐意用鼻子喷了股气儿出去,瞅白了杜欣欣一眼,“原先我是惦记着,他们只是刚好上,又不是结婚了。我还瞅着上坟的档口,让我爸妈帮拉我一把,半夜去乐钱潮的梦里吹吹风。现在好了,我一点儿都不惦记了。他们两个都这样了,我还惦记个什么。”
杜欣欣“啧啧”两声,眨巴着冒精光的豆眼儿,撅撅着小嘴儿,撺掇着乐意,“我早就跟你说过,别惦记乐钱潮了,你就是不听。现在不惦记是对的,反正你也惦记不着。你和洪祥梅没法比,她就是火炕上的烧鸡,你是刚钻出蛋壳的秃毛小鸡,没得比。”
“你这是在埋汰我是怎么着,怎么我就成秃毛小鸡了?啊?”乐意不乐意了,杜欣欣这形容词用的,也太不恰当了。虽说她没有洪祥梅那么丰满,但好歹也是有胸有屁股的,至于用刚出壳的秃毛小鸡形容她么。
杜欣欣紧忙解释,边拍大腿边对乐意说:“我不是说你像秃毛小鸡,我就是想弄两一样的东西对比对比。你想啊,男人哪有喜欢吃刚出蛋壳的小鸡的,是不是?都喜欢火炕上的烧鸡。”
“合计在你眼里,我和洪祥梅都是鸡啊。”乐意斜瞅着杜欣欣。
杜欣欣拍打了几下嘴,“看我这嘴。你可不是鸡,你是个大美人儿,咱们镇上最大的大美人儿。”
“就是差你几百杆子是吧?”乐意很了解乐欣,把杜欣欣没说出口的话,一就儿说了出来。
杜欣欣嘿嘿嘿傻笑,不要意思的舔舔嘴唇,“咱两一样美。”
乐意摇摇头,“你还是自己美吧。”
被杜欣欣这一顿搅和,乐意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也或者她早知道自己根本没什么希望,早就做过良好的心理准备,所以心脏疼一会儿也就过去了,那点儿感情也就演化不成痼疾。
乐意问杜欣欣,“你有没有听到洪祥梅说看到的是谁?”
“没。”杜欣欣白眼朝上翻,盯着屋顶思索着。她左手拄着下巴,慢腾腾吸了口气,等气吸完了,她把视线收了回来,“难道是于大妈?”
乐意拧了杜欣欣脸颊一把,把杜欣欣疼的哇哇叫。
松开手,乐意斥责着杜欣欣,“你这瞎话说的靠谱点儿。老昙花树裂开的那晚上,于大妈就站在平房上,还跟我说话来着。你再怎么讨厌她,也不能造这种谣啊,这可是要人命的事儿。”
杜欣欣委屈的眨缩着小眼儿,“我不就是随便猜猜么。说不准就是于大妈窜上山干了这事儿,然后又尽快的窜了下来。她冬天撵兔子的时候,跑的比男人都快,哼。”
乐意听杜欣欣这么一说,觉得有点儿道理。于大妈虽说腰肥腿粗,但跑起来确实飞快。去年她见识过于大妈撵兔子,那两条腿跟风火轮的旋子似的,转的滴溜快,几乎要草上飞了。
杜欣欣看乐意表情有些动摇,紧忙凑上去,眨巴了两下眼睛,“我说的对吧?”
乐意拍了下杜欣欣的脑袋,“不对,一点儿都不对。”
乐意说:“于大妈和柳二哥没怨没仇的,杀柳二哥干什么?不可能是于大妈。”
杜欣欣小声嘀咕着,“说不定就是呢。”
乐意嘱咐杜欣欣,“你嘴巴带点儿把门,别到处乱说这些事儿。要是被凶手知道了,那乐钱潮和洪祥梅肯定危险。就算他们没看清楚人,但凶手不知道啊,是不是。还有,你也别到处传乐钱潮和洪祥梅睡觉的事儿,别让洪祥梅没法做人。”
杜欣欣翻白眼儿,拍了下桌子,“我虽然嘴巴不紧,但是分得清轻重,我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怎么这么看不起你的朋友呢,乐意,我太失望了。”
乐意斜掀了下上嘴皮子,“就你,还敢说失望。去年王老猪子扒灰,那是谁说出去的。我明明让你别到处说,你偏到处说。明明是王老猪子瞅着儿子不在家,强迫儿媳妇的。后来被传的,成了他儿媳妇勾引他。他儿媳妇上吊死了,你没点儿责任啊?啊?”
杜欣欣缩了缩身子,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她扯了下乐意的袖子,“别说了,不说这事儿了。你一说这个,我就害怕,老觉得她一直跟着我。我知道王小婶子死的冤,但是我真的没说是她勾引王老猪子。”
“瞎话都是越传越离谱的。”乐意叮嘱杜欣欣,“这回你可别到处说了。记着王小婶子这事儿,别让洪祥梅也步了王小婶子的老路。”
杜欣欣蹭的站了起来,像是屁股底下坐了钉子似的。她搓搓胳膊,“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越说我越害怕了,我不能在你这屋里呆着,我得回去了。”
“记住我的话啊。”乐意站起来,冲杜欣欣背影喊。
杜欣欣跑的飞快,隐隐约约回了一声,但乐意没听清楚她回的什么。
等杜欣欣跑没影儿了,乐意去关了门,坐回了桌边。
她干坐几分钟,站了起来,叹口气,开门去了厢房。从厢房里拿出捣药的杵舀,她搬了个木凳子坐到阴凉地方,一边捣药,一边闷突突的想着事儿。
刚开始,她一直想着乐钱潮和洪祥梅的事儿。
虽说她不希望杜欣欣把乐钱潮和洪祥梅睡觉的事儿传出去,但她也没法祝福乐钱潮和洪祥梅,她没那么宽大的心胸和雅量。
她计较起来,心眼比针鼻儿还小,别说细线了,连风都穿不过去。
想了好一会儿,乐意叹口气,把捣好的药放到一边的木头匣子里,换了把草药,继续一下一下杵捣着。
她和乐钱潮就是没这个缘分,要是有缘分,乐钱潮也不可能看上洪祥梅。
算了,不是她的,就算她日日夜夜眼巴巴的惦记着,也到不了她怀里。
乐意自言自语着,“算了,不惦记了。”
嘴里说出话来容易,心里割掉感情却难。乐意毕竟喜欢了乐钱潮很多年,所以一时半会儿没法全部忘怀。
她心情一直郁郁着。
捣着捣着,乐意把心思又移到了野人身上。她原本就不信野人是凶手,这会儿更是不信了。虽说杜欣欣说话十有八九不真,但杜欣欣经历过王小婶子的事儿,所以肯定不敢在这方面造乐钱潮和洪祥梅的谣儿,也更没必要连带编排柳二哥这个事。
杜欣欣要是想编排,那肯定单独编排柳二哥一件事。
乐意想去找找乐钱潮,问清楚那晚他们到底看见了什么。她起身之后,拍拍手,却没立刻出去,而是在原地呆站着。
站了好一会儿,她又坐了下来,觉得自己不该怎么冒冒失失就过去找乐钱潮。
她既没证据,也不是镇上治安队的,这么着急去找乐钱潮,肯定会让乐钱潮误会。到时候,乐钱潮指不定怎么想她呢。
乐意虽然千头百绪,但并没有付诸行动,一直在家里憋着。
傍晚炊烟四起的时候,她在院子里听见邻居于大妈在家吆喝着,说镇长定板了,明天就会让治安队杀了野人。
乐意咬了咬下嘴唇,心里犹豫不决。她很想找出真正的凶手,但又不想愣头愣脑的惹事儿。关键是,她根本没什么证据,可以很好的证明野人不是凶手。
可要是她明知道不对劲儿,却什么都不做,等明天野人死了,那真正的凶手就会逍遥法外。到时候,说不准就会有镇民像柳二哥一样遭殃。
吸了口气,乐意蹲在了地上,捡了根木头棍子,在地上胡乱画着。
画了几圈乱线,在乱线边画了两只丑敦敦似猫非猫似狗非狗的玩意儿,乐意把小棍儿抛到一边儿,拍拍手站了起来。
她转身朝屋里走,想早早睡上一觉,等下半夜的时候,摸到张黑家里,去探查探查野人。她这回要仔细看看野人的爪子,看看和柳二哥尸体上的是否一样。
乐意还没走到屋里,大门就被敲响了。敲门声音很轻,“叩叩叩”三声过后,停顿两秒钟,接着又是“叩叩叩”三声。
“谁啊?”乐意吆喝着问门外是谁。
洪祥梅细声细气的回答:“乐意,是我,洪祥梅。”
乐意紧走几步,来到大门后头,拉开门栓,敞开大门。不等她侧身给洪祥梅让道,洪祥梅就急哧哧的挤着她钻进了院子。
洪祥梅进来之后,用眼神催促乐意把门关上。
乐意关好门,带着洪祥梅进了屋。她转头招呼洪祥梅坐着的时候,被洪祥梅现在的模样吓一大跳。
刚才在院子里头,光线很暗,乐意没看清楚洪祥梅的模样,光感觉洪祥梅极为着急。到了屋里,灯光明亮的打在洪祥梅脸上,让乐意把洪祥梅的脸看了个清楚明白。
洪祥梅整张脸都红彤彤的,像是被狠删过巴掌没消肿似的。上下眼皮肿的更厉害,像是被蜜蜂蜇过,肿的晶晶亮,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