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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我完全控制不住,这种极具速度的下降感,还要多久,还要多久?这么高掉下去,我会死的吧?
“高悬无妨,勿接地气,明月高挂,正气于心,见者诛之,见不得者,敬畏之也。北环于山,水深七斗,皆为魂也。但求保身,血为灵药,方可去除。甬江小道,皆为门内,其间暗道,棺木所向。”
都这种时候了,还能出现这句话。如果说梦魇的是我的心魔的话,那么这句话完完全全可以取代梦魇的位置了。
我一时忍不住,开了口就大声的喊:“高悬你妹妹啊!”
下一秒,我就扑街了。我可以感受到,我的背部完完全全的碰到了地面,整整的一股子麻感。
忍受不住般的脱口而出:“啊!”
而后我慢慢的张开眼睛,看着这周遭为何地,看看我身边还有谁?看看我,是不是还活着?
“那罗古兰。”
我侧过脑袋,去寻找程景的身影,只见他距离我至少有10步之遥,我有些不解,为何他要距离我那么远?
且不说我现在浑身无力,不然的话,我一定要暴揍他一顿,好好的教教他,这打扰别人休息睡眠的事情,可是不对的。
“嗯。”
“恭喜你还活着。”
我实在没心情跟他瞎扯了,无力的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好半天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看着他。其实可以的话,我很想暴揍他一顿,带着感谢和恼怒,暴揍他一顿。
原来我刚刚已经进入了频死状态了?那是不是说,如果没有程景的叫喊,没有爷爷的劝导,我是不是就真的随着云朵的带动,从而直赴黄泉?
如果是真的的话,我拒绝了爷爷的劝导,是不是象征着,爷爷在我的心中,已经不再重要了?还是说,程景已经取代了爷爷,在我心中的地位了?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麒麟玉。”
“嗯?”
我低下头,去查探麒麟玉。确实如同程景所说的,也跟我刚刚的梦境一样,这麒麟玉此时此刻正泛着光。谈不上有梦魇中的红光之一半,但却可以照耀着这四周,以至于我整个人被包裹得紧紧的。类似于一个包围圈一样,把我包裹在里头,不会让任何人,靠近我一步,更加不可能会让任何的鬼物,伤及我一分一毫。
看来,关键时刻,还是这麒麟玉救了我一命。
“你还好吗?”
“水,我想喝水。”
程景立刻将水袋拿到我的跟前,试着用手触摸着我的脉搏。我对他点点头,以表示我真的还活着。他没有停止去试探我的脉搏,直到感觉筋脉间的跳动后,他更是一脸开心,将我扶了起来,而后轻轻的给我喂水喝。
眼前的话,下巴有了几根胡渣子,原本就有些刚毅英俊的脸庞,此时此刻带着欣喜。我看着他这副认真的模样,以至于我自己都忘记了初衷。
忘记了,我是因为要暴揍他一顿,才回过头的。
“好些了吗?”
“嗯。你的身上有股味道。”
他没有回答我,可是我却能感受出来,这是血尸身上的味道。腥臭之余,我还是可以感觉到那股呛鼻之味。
鼻头又不舒服了起来,就开始打喷嚏。每一个喷嚏,都让我上身的器官间,带着一股无力的痛感,特别是心口处的痛感,更是浓烈。
程景见我这般痛苦之后,立刻放开我,又一次距离我远一些。
“我离你远些好。”
我们两人就这样相视着,面对面般的看着,谁也不再开口说一句话。只是,这种沉默并没有维持多长的时间。下一秒,程景便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他开口问我:“你还有手帕吗?”
“嗯。”
他得到了我的应允后,蹲下身,在我的背包中寻找着湿巾。我见他那件银灰色的外套大衣给脱了下来,而后拿着湿纸巾,开始擦拭着大衣上头的血迹。
其实,我觉得这样有些为难了他。毕竟他们这些大老爷们的,干惯了倒斗之事了,什么污水和腐尸、腐肉,恐怕也是习惯加身了吧?可如今,为了我却爱干净了一会。
我看着他脸上的胡渣子,看着他头发凌乱得一塌糊涂,浑身是脏兮兮,还有许许多多的小伤口,且没有喊上一声痛。
就连裤管上头,已经被刚刚的白色蠕虫,禁婆和狐脸鬼婴,腐蚀得不剩一块姣好布料了。可是他还是没有喊上半句疼,更甚的是,他还是如此生龙活虎。
对比于我,我有些忏愧。如果我身为一个男的,此时此刻未免窝囊到了极端。也好在,此时此刻我并非男儿。也让我省了看不起我自己的心情。
程景拿出新的湿巾,光着膀子的向我走过来,帮我轻轻的擦拭着脸。我没有忘记其实我的脸上还有血尸的腐血的。
当湿巾遇上了血尸的腐血后,我明显的感觉到,脸上一股灼热感,还有那一股说不出口的味道。
“这到底是什么味道?”
“硫磺。”
“什么?这不是血尸的…”
“嗯。血尸身上穿着的就是。”
“什么意思?”
程景见我还是不明白,便帮我擦拭一番后,看了我一眼,才缓缓的开口对我说道。
他说,殉葬沟一共分为两边,以殉葬沟桥作为分割线,我和阿展叔、不戒和尚掉下来的位置,刚好就是狐脸鬼婴的“养殖地”,也就是腐尸并未化为白骨之地。所以让我可以了解到,那一块就是狐脸鬼婴的“母亲”聚集地。
他说,与此相对的,殉葬沟桥的另一边,则完完全全都是九麻子的聚集地了。
因为我刚刚中了狐脸鬼婴的眼睛迷幻,而后我们几个动静太大,他猜想我们可能会影响到,桥对面的尘封这九麻子蠕虫的土雕塑裂开。
接着就是刘叔他们过来殉葬沟桥之时,因为獠牙的指挥,和猴个的敲击地面,以至于这些土雕塑,被震裂了几道缝隙,才会让这些白色蠕虫,往我们的方向过来。
而作为中介的就是那20具水泥铠甲兵,程景将这些铠甲兵称为:忍尸甲。
他说他也不明白,他清点过这些铠甲的,如果没有错的话,应该是20具忍尸甲,可是如今只剩下19具。
为此他很不解的皱着眉头,却没有因为这个疑问而耽误时间,继续给我讲解,为什么会有硫磺之物出现于此。
他说,按照常理,也按照之前墓主的残忍手法,这20具忍尸甲应该就是当时的士兵。
这20位士兵,应该是活生生的男丁,被人打晕了之后,将和着1:1比例的硫磺粉和石灰土,扑满了他们全身。而后等着这两种强碱干枯了之后,在上头帮他们雕塑出铠甲的模样。正因为如此,可能这20具忍尸甲中,一定有很多是在昏过去的过程中,就被折腾死的。
毕竟那满是强碱的物体,牢牢的包裹着身体。先不说会有多疼,但从血尸身上的血淋淋来看的话,这些士兵的皮肤应该都已经被腐蚀掉了。
或者换句话来说,这些士兵的皮已经跟铠甲合为一体了。
因为程景还未反应过来,所以没有阻止我,将那匕首捅进了铠甲中,以至于内里的士兵,清醒了过来。
而后,我竟然还敢用手去抹了一把血尸的浓稠之血,这点实在让程景头疼。所以他没有办法阻止我,只能带着我走,就只是为了赶在血尸清醒前,破坏铠甲之前,立刻带我走。
没想到,我们才走了不到10步,那血尸身上的铠甲就已经开始破碎了。
当程景将我扔到“岸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活动了。
程景说,他其实也不是害怕血尸会伤害我们,毕竟在这殉葬沟桥的铠甲,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护着我,让我先走。
却不料,一会儿功夫,就依旧召集了所有的禁婆和狐脸鬼婴,更甚的是对面的九麻子前身—白色蠕虫。
关于这点,程景他也搞不懂。
他对我说:“这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会不会他们也跟我们一样,受了诅咒?还是说,他们其实还活着,只是沉睡着。”
程景听完我的话后,陷入了沉思,我也没敢去打断他的思路,任由我们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好半天,程景才抬起头来,一脸顿悟过来的模样。我看着他这副表情,有些沾沾之喜。
因为我,又一次的猜中了这核心问题,这血尸之谜也不是那么难理解的嘛!我想我要是有命出了这地儿,一定要好好的跟爷爷炫耀炫耀。
让他知道,他的孙女没给他丢脸。我那罗古兰,没有给那罗巫古族丢脸。
“不是还活着。那是意念,是他们的魂魄在指引着。”
“什么?”
下一秒程景又打破了我的沾沾之喜。这人就不能让我在高兴多一会儿吗?就这么急于把我从天堂上拉下来吗?
我收起了无奈,转而去想程景的话。
如果按照程景那样的说法,那我刚刚,就并没有出现幻听和眼花了,想到这里,我离开开口对程景说出,那个让我疑惑的问题。
“程景,那血尸,一直给我透露着一个讯息。”
“嗯?”
“他跟我说:‘救救我’,他一直在跟我说‘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