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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不平之旅——信邪焉？（1）
“大家安静，大家安静。近日天气不好，时常有反时节的雷电天气产生，刚刚我与列车长沟通过了，他说是雷击电坏了照明电路，我们正在组织相关人员抢救故障。请大家稍安勿躁。”乘警大声向大家喊着话。
梁晏用手搪着嘴，小声地问洛晃：“彭彭和丁满的对讲机、手机不都没信号，联系不上列车上其他工作人员吗？他从哪里知道是雷击造成的故障？”
“彭彭？丁满？谁？。”
梁晏指了指正在声嘶力竭地对着群众喊话的乘警以及站在一旁为他打气的乘务员，“你不觉得无论从外形还是性格上看，这两人挺像的它们两个的？”
洛晃不看动画片，也不接茬，侧头低声告诉他：“他编的。”
梁晏了然，彭彭这是安抚民心呢。
三分钟前，就在张魁冷飕飕地扔出完那句“你，相信世上有鬼吗？”恐吓的话，所有人沉静了三秒钟，三秒过后，女人尖叫，男人咒骂，人群再次骚动。吵嚷声唤醒了被惊吓住的彭彭，也是人气儿十足的车厢让他不再因为张魁的话而害怕，反而开始试图挽救失控的局势，最后想到的办法运用万能安慰人心领导讲话套路，希望能多少挽回些张魁妖言惑众的后果。
群众不是被愚弄的对象，有人将他的话听进去，立刻反问他只是照明系统损坏为何火车行进声音都听不见了，难道是出了更大的事故云云，人心更加涣散惊恐，已经能够听见有人抽泣、大哭的声音。
彭彭想起自己随身带着警棒和高倍手电筒，连忙打开手电照向车厢顶棚，大喊“冷静”。黑暗中突然出现的灯光如同溺水人看到的芦苇，大家果然渐渐安静下来，开始纷纷翻找着自身携带的照明用品。霎时间，车厢中亮起了一个个光斑，将整个车厢照了个半亮。有几个大汉有了光明，浑身的冷汗褪去，相识后大笑对方的胆小，互相打趣。彭彭看着车厢中恢复了雀跃气氛，大呼了一口气，转脸就摆出一副怒容看向祸首张魁，后者一脸无辜地回望他。彭彭一扫对他指认凶手的赞赏，低吼道：“你做什么？惟恐天下不乱？”
张魁淡淡一笑，摇摇头，“我只是在提醒你，逢魔时间，注意安全。”
“你不要再鼓动民心了，现在大家需要的是平静。等照明恢复后，我饶不了你。”彭彭发着狠话，警告张魁。
张魁揉了揉鼻子，见自己的劝告全无效果，懒得理他，回身去找自己人，并带着八人回到卧厢之中。空气中腐朽的香气越来越浓郁，张魁连打两个喷嚏，忍受不住地对自己人说：“有能力的保护好没能力的，没能力自保的不准到处乱跑。梁晏、杨洋听到了吗？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点。”
没能力却又跃跃欲试的两人顿时萎了。
张魁继续吩咐：“柒哥，同一个地盘同类相忌，看好古谷彷，让他忍忍。”
柒哥不甚清楚他指的是什么，但很听话地抓着古谷彷叽里咕噜地吩咐他不要轻举妄动。古谷彷在空气中气味变浓时就开始有些蠢蠢欲动离开柒哥，现在听了柒哥的话，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倚着柒哥坐着，眼神却从没离开过卧厢外的风景。
门外光点闪动，聊天声起，罗卿听着外面乘客谈笑风生，自己右手紧握着那把偷运上车的青铜剑，有些觉得可笑，也不知是笑自己的过度紧张，还是笑外面无知众人的不知天命。
卧厢门口人影一闪，闪进一个人来。众人眼神皆精，瞬间便看出此人是孙璞。此时的孙璞保持着谦谦君子温吞老人的神态，笑容可掬地面对着怀疑自己的八个年轻人，笑道：“各位，此次可是要管闲事？”
方冲脑子还没转动这么快，通常为他做解释的梁晏现下也没心情，所以他还有些不在状态，纳闷地问：“什么闲事？”
孙璞不知方冲何意，问他：“你认为这不是闲事，所以要管？”
方冲更加的莫名其妙。
“给我们一个不管的理由。”张魁冷冷道。
“两界因果循环，不能破了规则。你若一定要个理由，不如……”孙璞话还未说完，外面叫喊声的音量陡然变大。
彭彭眼看着张魁听完自己威胁他的话后带着其余几人回到十五十六号卧厢，叹了口气，所以说宗教信仰什么的他最不想接触了，根本就讲不通道理的。彭彭家族往上数三代，警察、军人和军阀，从不信鬼神之说，那时不知什么是唯物主义，只知道神鬼是当局者编出来统领手下人的一种手法。彭彭摇摇头，拉着丁满折返到车厢尽头的通道门处，研究开门方法，这里距离前方的车厢也是最近，希望能有人看到他们的处境，找来列车长帮忙。
漆黑的车厢，凌晨无月的夜晚同样漆黑，他手电发出的光线被四周的黑暗吞噬。站在门上玻璃窗前，看不见对面车厢中的情况。彭彭用手电直照向十二号车厢门，黑暗中，根本看不见对面的门。彭彭奇怪道：“怎么看不到对面的情况？”
丁满乘务员同事将考虑半天的想法说出来：“实在不行就敲碎玻璃过去吧。”
彭彭瞪了他一眼，提醒他说：“非特殊情况不能启动紧急刹车、不能破坏公共财物，会引起全车人的惊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这是规定。”
丁满虚指着被隔离在过道中，暂时看不见的马磊尸体方向，“这就是紧急且特殊的情况。”
彭彭想想一直这样没有指令地等待下去也不是办法，起码也要找到列车长问清情况。点头同意，找到洗漱间旁的灭火器，对准玻璃砸过去。
“啊……”
丁满愣愣地看着只裂出缝隙的玻璃，颤音问道：“你砸到人了？怎么有人在叫？”彭彭玻璃没砸开，反倒砸出了人叫声，今晚的诡异事件接踵而来。
彭彭扔了灭火器，往车厢中跑，“是乘客在叫！”
车厢中，数个光斑聚集到车厢顶部，每个光斑都在微微抖动，握着手电的人在害怕。彭彭顺上一看，腿一软，靠在了身旁的厢壁上。
一个人头陷入顶部铁皮之中，身体在数道光线中摇曳，鲜血从脖颈流出，透过厚厚的衣服，滴在地上。地上深红色的地毯出现了一个更深红的水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