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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朋友
“……什么叫不是真人？”梁晏调侃，“你别想跟我们说你遭遇袭击，袭击你的是你长时间以来谈的一个网友，而这个网友并不是真实存在的，或是它只存在于网络之间？”拜托，好老的桥段，再拿出来炒有意思么？
王山鄙夷，“我是年龄比你小，可智商不比你低。其实我也不是说对方不是真人。我觉得这次自己能活下来靠的全是它。”说着，从病号服里掏出挂在颈上的一个红色小香囊，从香囊中倒出一堆灰烬。
“什么东西还弄得跟个宝贝似的？一堆灰你也好意思往衣服里塞？！”王山看了看问。
张魁捻起一小撮，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说：“跟谁要的符纸？”
王川道：“上个月周末跟人去临市泡温泉，在一个加油站休息的时候，有位老夫人见买水的人太多，想用自动贩卖机，有没有零钱，我就借了她五个钢镚儿。买好后她站着跟我聊了会儿，临走前跟我说让我注意安全，并给了我这个香囊，说是护身符。我见好看，而且味道淡雅清香，就一直带着了。昨天晚上的事我一会儿跟你们详说，就是那人跟我到了停尸房后，用刀刺向我，左躲右闪就被她在手臂上划了一个口。她第二刀险些要刺中我脖子的时候，她突然捂着脖子痛得直叫唤，当时我也没多想，刚才醒了以后发现我胸口有一块轻微的烫伤，香囊中的护身符也成了灰。你说，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怕护身符？铁定不是人。”
梁晏听得新奇，“你手臂上的伤口很小，没留多少血，那停尸房那么多血是谁的？”
“凶手的呗。我看她痛得要命也没心情管我了，就把刀夺了过来，刺了她两下。她躲闪后，抓着我就把我塞进了一个柜子中，柜子从里面打不开，所以……”
“她不杀你，却要关着你？”
“她倒想杀了，不是因为护身符当着杀不了嘛。”
王山不耐烦地用水果刀刀柄点着桌面，王川连忙道：“我长话短说挑重点说。这事儿要从我认识董董说起。认识后，跟他来医院，期间认识了他的病人，有一个小姑娘对我特别热情，没聊多久大家就成了朋友。她是骨折，本来可以出院住家里，可是她说家里没人照顾，就找人跟院长谈，高价租了个病床，天天喝医生护士嘻嘻哈哈，关系很好，别人看她家境好人还开朗，所以并不讨厌她。每次我来找董董的时候都回去看看她。两人关系一直挺好的，她比我小五岁，在一起玩也不觉得有隔阂，有时候甚至感觉她的想法成熟得令人震惊。直至昨天，昨天应该是她出院的日子。我找完董董后就去看她，之后就是她在停尸房袭击我…”
“她人呢？”王山立刻起身要去找这个女孩子算账。
王川忙拉住他，道：“哥，你冷静些，听我说完。我刚才问过护士了，她昨天晚上就离开了，不过没人见到她走，无声无息地没人了。而且，我想清楚了，这事还真不好抓她，我没有证据啊。”
“在医院里还愁找不到证据？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洛晃提醒她。
王川扁扁嘴，“这事怨我，昨天她提议出去玩探险游戏，我考虑到她一会可能还要办理出院手续，就说在医院里也能玩，医院最恐怖的地方就是停尸房。又担心被人看到，会认为我们不尊敬死者，所以我们绕过了所有摄像头…”她两手一摊，“我没有证据。”
王山没想到自家妹子的智商有时候真的可以到达负值，叹气道：“就算是那把刀，上面的血大多都是她的，找到她她若是反咬我一口，说我先动手，她只是出于防备。那我可就有口难辩了……你这次只能吃闷亏了。”
“我还是没听懂。”梁晏举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她为什么要杀你？而且手法跟董希前几个，啊…”梁晏的话被洛晃一肘子打断。
王川劫后余生凸显了她大大咧咧的性格，别人是心惊胆战秀后怕，她是欣喜自己命大，也没过多注意他话里带着董希女友恐怖往事，刮着碗底的粥末说：“我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罪过她，不过从她刺向我那刀时流露的表情，我觉得是情杀，那股子醋意当时就差点呛死我。”
门外传来了董希和王妈妈说话声，两人推门而入，就见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们。王妈妈是见过世面的，特别享受这种受人瞩目的感觉，颇为自豪地接过董希帮他提在手里的水壶，美滋滋地过去给他们沏茶。倒是董希被盯得颇为不自在，神色略带僵硬地走到王川床边问她感觉如何，王川瞬间陈圆圆上身，小鸟依人地靠在董希身上叫好怕，梁晏觉得再借她几个关节，她就能把上半身扭出十八弯来。难得的是董希也像捧着宝贝似的摸头安慰。
王山看不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怕了？行，张儿，你那还有地方吗？让她暂住过去吧。”这话倒不是气话，那凶手若真如王川所说不是人而是妖魔，住在事务所里比在家更安全。
王川真传王妈妈所有特征，不只是嗓门，还有表情，她睁着牛眼呲牙咧嘴，温柔地对他哥说：“哥，你让我一女孩子家家的去跟一帮子大老爷们住？！人家从不这么没羞没臊好不好？你居然放心？！”
“就你现在这个表情，别说你有男朋友，就算没有，也没人敢动你。”张魁适时地说道。
“……”
王妈妈了解儿子，他提出这个建议一定有自己的考虑，警察的话总是有着某种说不清的魔力，帮腔，也跟董希解释了一番。
董希本想借着这个口让王川住到自己那边，就被王山和王妈妈给憋了回去，只好答应王川陪她回家收拾行李。
平静地过了一周，张魁手头上的事毫无进展，倒是挺张义濂说钟壅南下到了临市，鉴于前几次与钟壅交手都吃力不讨好，想活捉了他难上加难，张魁决定先按兵不动，让张义濂随时报告情况。
王川破门而入，挥着手中的票子，“Z市的温泉，要不要去？”
Z市，钟壅现在所在的城市。张魁挑起许久未现的笑容，结果门票，道：“去。”
事后证明，白捡的不见得都是便宜，还有可能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