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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变异（1）
董希静坐在铁栏内的床铺上，周围的暂押嫌疑人早已看他不顺眼，这小子打他进来后就一直盯着撸起袖子的小臂看，炙热的眼神不比看情人时的感情淡。
“喂，小子，你犯什么事进来的？”一蹲在旁边的胖老头傲里傲气地站起身走过来问董希，他最看不过这种白白净净一看便是平日里的高级知识分子目中无人的冷傲。
董希无动于衷，依旧热忱地瞄着自己的手臂。
“喂！你小子别太傲了！”胖老头身后一位微有肌肉的凶相男子操着破锣嗓子咋呼。
哐哐哐，看守的警察用警棍警示地敲着铁栏杆，之后冲胖老头眨了眨眼睛，转身出去上卫生间。老头是这里的常客，无家可归无经济来源，年轻时就是地癞子，三岔五时地偷点东西，每次进来关个半个来月也就出去了，所以跟守卫一来二去熟得很。看守不是好活，有关系的人通常不会自动调到这个没仕途的岗位来，进而可以看出这命看守也是位不得志的警察，平时的外快便是他们这些进局子里的常客孝敬些财物。估计他也看董希不过眼，外加听说这人还跟杀人事件有关，更是不屑一顾。见大家伙都对他非常不满，不如借他人之手，出自己之气。装装样子出面维持秩序给监视器的另一方看，之后打算佯装出恭，给大伙留些出手的机会。每天的娱乐不过如此。
看守前脚关门，胖老头后脚就走到董希面前，一手抓住他的衣领，一手扣住他下巴迫使他正眼看着自己，狠狠道：“最看不过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公子哥儿了，觉得自己什么都好，就对别人冷言冷眼的，怎么今天落到这个田地还想装清高？你不懂这里的规矩怎么着？让爷爷教教你。”别看老头胖，从小打架打到老，力气大身体倍儿棒，手臂强有力，轻轻一举便将坐在床铺上的董希拉着站了起来。老头一看就知道是个不中看也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嘲笑道：“果真是个废物，就这样还能犯事儿给社会找麻烦？啧，你们都看看。”说着同时还号召同一房间的其它两人加入嘲笑行列。
另两人作料无事，找到个软柿子谁不想捏，纷纷站到老头旁边，看着东西邹巴巴的衣领，开怀大笑。
老头见董希对他们的嘲讽丝毫没有反应，略觉得无趣，碍于牢笼外还有监控器，不好做得太过分，松手，将董希扔在地上，三人坐在床上说着老段子无聊的黄色笑话。
良久，守卫都没有回来，倒是董希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不再看着手臂，起身悠悠地走到三人窗前，歪头诡异地一笑，说：“你们想打架吗？”
“张哥，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压力好大。董希那小子不认罪也不否认，到局里这几个小时就一直跟个死人样儿似的在那坐着，要啥反应都没有。我这次出任务一下子没了五个手下，这可是重大案子，现在我上面的领导帮我压着，就等着凶手认罪伏法，要不然这事儿要是捅到上头，我爹都保不住我的前途。” 丁胖子磨磨唧唧地在前方给张魁和方冲带路，“诶，你这是去哪儿啊？”
被叫住的正是临时看管所的看守，对方忙道：“呦，丁队，你好啊。我这不今天闹肚子，跑厕所刚回来。”听说这丁胖子挨上了大事，五个同事同事丧命，上面压着就等着破案好往上报结果，而看守所内的董希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食堂的饭就那样，你要是吃不惯就自己带。”丁胖子挥手说，“我带人来看看我那个犯罪嫌疑人，你给开个门。”
看守忙不迭地点头，心里却暗啐丁胖子也霸道不了多久了，拿着钥匙开了大门。进门，看守所内热闹开了。
此看守处仅有五间房间，今日比较太平，出了董希四人，其余房间均空置着。董希房间进门可见，只见董希正站在栏杆前整理着衣冠，胖老头倒在血泊中，另外两人哆哆嗦嗦地缩在床头一角，惊恐地看着董希，一都不敢动地无声呻吟。
“这怎么了这是？啊？”看守看到血，惊呼着打算掏钥匙开门救胖老头。
董希侧头，平静地说：“我是自卫。不信你可以看监控录像。或是，他们也可以作证。”
缩在床头的两人收到董希投掷过来的目光，狂点头附和。这是他们终于懂了董希秒杀胖老头后对他们说的那句“留你们还有用处”的话，果真有用处，为董希自卫杀人作证。
丁胖子叫来了法医，医务室的小姑娘今天请假，反正对他们来说法医也是医生，滥竽充数也有用。法医检查了胖老头的尸体后确定他已死亡，死亡原因是脖颈断裂，血大量地从他脖子的伤口处往外喷，墙上床上四处可见。调出的监控也能发现，董希起身后走到胖老头面前说了几句话，胖老头愤然起身揍人，大了几下黑拳就被董希抓一手抓住了两个手腕，另一手深深抠进侧颈中，手指用力，掐断了胖老头的脖子。法医一同看了录像，连道这是非常人的力量，想找机会查查董希的身体状况，其实他更想解剖了董希。
为了安全起见，另外两人被安排到了其他看守所，独留董希一人在房间中。浓郁的血腥味，挑着张魁脑中的神经。
董希与他隔着铁栏杆面对面站着，说：“时间越久，你们越困不住我。更何况你们没有理由留住我，因为我没有杀人。”
张魁点点头，“你刚杀的人的血还在你脚下没有擦干，你说这话违不违心。”他还看到了董希看不到的东西，那个胖老头现在正无声地绕着他喷射出的血不停地走着，董希似乎看不到鬼魂，他就没必要说与他听。
“你想要什么？”董希看着他，问。
张魁开门见山，“你找钟雍的目的。”
董希慢慢卷起袖子，露出渐青的手臂，道：“这就是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