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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五章 挖掘（7）

　　“啊！~~~~”梁晏的叫声撼天动地，但是他胯前的女人面无惧色毫不动摇地死死合着嘴巴，上下颚用力地往一起聚合。梁晏甚至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时发出的咔咔声。盛怒，是梁晏心中此时能够取代恐惧的感情，男人的自尊心被残忍践踏，男人的自豪处正柔弱地展现在女鬼的嘴巴前。疼痛或是恐惧是激发人潜能的最好办法，两者皆而有之，更是事半功倍，梁晏将焦躁、愤怒、羞耻和震惊的复杂感情糅合在一起，化情感为动力，全部集中在左脚之上，抬起脚，结结实实用重可碎石的力度稳准狠地踹上了女鬼的头部，将对方硬生踹出了五米的距离，女鬼口衔一块带血的皮肉在地上滚了两滚，坐在地上，恶狠狠地盯着梁晏看，嘴巴咀嚼着将梁晏的肉生吞下肚。梁晏抬起手，看着上面血赤呼啦的伤口，心有余悸。若不是刚刚自己本能地将手挡在胯前，成为了自己兄弟的替代品而受伤，那他以后就真的要改行，不做小偷做阉人，到时他可是会可惜自己生错了年代，没赶上净身就能当公务员的时期。心跳过速，血气上涌，勇气挤掉了害怕在脑中占的地位，他见女鬼盯着自己不放，也对她伸着未受伤的右手，指着女鬼怒吼：“看什么看？！你丫还委屈了不成？我告诉你啊，老子可不是善茬！你别看你张那个摸样，比你难看的老子看得多了！别说是毁容加面瘫，就是没脸没皮没头的，那也是家常便饭！看！还看！别以为就你会咬！有能耐过来啊，看老子不咬死你！”

　　气话归气话，若真让他去上嘴要，恐也是难事。不过他肩膀上的鬼婴估计是听懂了梁晏的挑衅，冲着女鬼做了个鬼脸后，又把头埋进了梁晏颈窝里。梁晏没看到鬼婴的表情，但是女鬼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四肢着地，像是一只等待猎捕猎物的猛兽，身体上下起伏。然后下一瞬间，四肢用力弹起身子，扑了上来。

　　梁晏嘴上落得个干净利落的咒骂，但心理上和动作上明显配合不畅，在闪身躲避时，被女鬼抓住了近日来没来得及修剪的头发。头皮的撕裂痛感把想要逃离的梁晏又重新拉了回来，女鬼的下巴驾在梁晏肩膀上。鬼不需要呼吸，但梁晏仍然闻到了从女人腐朽的内脏中呼出的臭味，这股臭味中夹杂着一丝腥气。有的人喜鱼腥味，有的人喜羊腥味，有的人喜血腥味，从女鬼口中散发出的臭气中夹带的这种腥气不同于平日里能够闻到的味道，似乎更像青草带着的土腥味。这种土腥味让许久没有在阳关下休闲的梁晏分外想念自己趴在公园草坪上，脸侧就是一根根郁郁葱葱的青草，青草上还残留着清晨留下的露水。真希望就这样睡过去，一定是个好梦。啪啪啪，三个耳光打醒了梁晏，他吃惊地看着眼前放大的鬼婴关切的脸，鬼婴见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忙指了指他的肩膀，然后，跳下梁晏的肩膀，跑了。

　　……梁晏侧头看到肩膀上的女鬼骇人的脸，冲着鬼婴喊：“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女鬼裂开嘴巴，那股腥味和臭味儿更浓了，不过这次梁晏又从里面未出了腐烂变质的臭肉味，瞬间联想到女人正急速溃烂的内脏，爬满蛆虫尸虫的器官，而这些器官内脏中稍后便会有自己的身体组织参与其中，成为腐肉的一员。不，他手背上的肉刚才已经成为了女鬼的胃中餐了。梁晏觉得手上的伤刺痒难当，心中万分的恶心。

　　他颤抖的声音毫无底气对女鬼商量道：“大姐，姐姐，美女，在下诚惶诚恐何德何能成为您的口中餐盘中肉。肉质老艮不香，口感差品相下等，色香味无一具备。恐不合你的胃口，你能不能放过我？看到那个小孩儿了么？多鲜嫩，你去吃他，你看怎么样？”

　　女鬼用行动表达了自己对他提议的想法，吭哧一口，咬住了梁晏的肩膀。撕下了一块肉，嚼了嚼，咽下肚。又下了一口。

　　梁晏痛得眼泪齐飚，不是他不想逃，而是女鬼的左手手臂环上他的脖子，五指成勾悬空，从正面对准他的胸口，大有如果他感动半步就挖心掏肺之势。梁晏眼含热泪，身不敢动，只能默念着自己不是段正淳，女鬼不是康敏，对方不会就这样一口口将自己凌迟而死的。可惜事不如人愿，就在对方第二口结束，很明显想继续吃第三口时，梁晏再一次爆发，他抓住了女鬼的威胁他胸口的左手手腕，一口，咬了上去。女鬼显然没料到怀中的人类竟会咬住自己，愣神不知所措。梁晏趁此机会，反转女鬼的手腕，借力打力，将她的左手，掰断了。

　　女鬼痴愣愣地看着自己断裂的手腕，梁晏抽出匕首，齐根砍断了女鬼的双手。落在地上的手，化作了与地面一样颜色的石头，碎了。

　　然后梁晏近距离亲眼看到了女鬼的手，慢慢自己又长了出来。梁晏，嗔目结舌。

　　女鬼笑了笑，舔了舔手腕，刚要反扑，就定在了原地，七孔开始流血，随后身上多处没有伤口的地方同时流出了浓黑的液体。身体流血的地方开始，慢慢碎成了一块一块，落在地上，不见了。梁晏睁大双眼，看着女鬼身后持着符纸和桃木剑的张魁，张魁抽回插在女鬼脑壳上的桃木剑，女鬼的脑袋化作粉末。张魁瞧了瞧遭遇血光之灾的梁晏，道：“还好是鬼。这要换做是先前见到的村子中的怪物，你就等着被我们火化吧。”

　　梁晏欣喜地扑上来，发现罗卿肩膀上的钟壅，不禁问钟壅这是怎么了，看到他们身后那个陌生的男子，更是惊奇这墓里怎么还有这么个帅哥。难不成是个盗墓的？

　　罗卿将钟壅甩给梁晏，正巧砸到梁晏受伤的肩膀，痛得他骂娘，然后指着红木雕花床对张魁说道：“左老他们就是坐在这里以后，床板突然不见了，他们掉了下去，我怎么也没找到打开床板的机关。”

　　张魁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开关，倒是那名男子走到床前，摸着床，淡淡地笑道：“这张床还是老样子。真舒服。”然后问他们：“这原本是我的房间，漂亮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