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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迂回（1）

　　梁晏一身红色，怔怔地被方冲拖着往外跑。方冲为人单纯，一旦认定的事情就觉得是正确的应该做的必须勇往直前不能后悔的。比方说出于同门师兄弟情谊对方言的执着，出于张魁在悬空寺的帮助而对张魁的无条件信任，以及由于可怜幻境中的闫亮和熊猫而下定决心一定要将两人救出来一样，抱着这种傻子般的拼命精神，他视同老伯和伙计为毒蝎，手挥甩棍如舞带，漂亮连贯杀人见血。主攻他的小伙计实力不弱，与他僵持了十几回合就被打了个面朝黄土背朝天，七孔流血人事不知。老伯的战斗力强于伙计，他的铁锹挥舞如同狼牙棒，节节逼退方冲手中柔弱纤细的甩棍。方冲后退至一旁的糖罐旁，身后的火堆烤制着后背，方冲忙冲着梁晏喊道：“趁机跑！”老伯应声发现方冲处处倒退竟然是在为梁晏争取离开的空隙，转身想追却被方冲纠缠不得脱身。梁晏驮着闫亮往门口挪，奔至楼梯一半，梁晏脚下一滞，右脚脚腕被人抓住后向下一扯，梁晏脸朝下摔在楼梯上，背上的闫亮失去支撑，滚下了楼梯，在地面上滚了两滚面朝上躺在地上。梁晏膝盖直接磕在台阶上，剧痛不已。

　　满脸血的伙计双手抠住梁晏脚踝将其拖倒，闫亮身体压着伙计的身体滚到地上。见梁晏被自己牵制住，伙计左右手交替抓着梁晏右腿裤腿一边将梁晏的身体向自己的方向拉，一边借力把自己的身体附上梁晏后背。他身上的伤口颇多，血流量大，梁晏疼痛至于能清晰感到背部粘腻的湿滑感。

　　张魁捂着腰四处躲闪着熊猫的追击，方冲连连回击老伯的进攻，老伯伸手矫健外加常年的浆糖熬制工作劳作，老人手臂异常发达，那几块肌肉块儿绝对比方冲有过之而无不及。脱不开身的两个人都瞄到那个伙计身体压着梁晏，右手操起铁锹，铁锹头对准梁晏的头砸下去。两人惊呼出声，下一秒，梁晏身上沾满了红红的鲜血白花花的脑浆。

　　呼…呼…呼…男子在梁晏身后呼呼地喘着粗气，双眼通红地瞪着地上被他爆头的小伙子，红眼配上他脖子上的泛血的红色纱布，相得益彰。

　　“你…”梁晏回头，迟迟没有下落的铁锹哐当一声掉落在他的脸旁边，他的目光顺着铁锹向后看，先是锁定了脑浆四溅瘫软在他背上的小伙计，再向后移，看到摇摇晃晃浑身血的闫亮虎视眈眈地死盯着小伙计的尸体，胸口大幅度起伏，随时都有可能倒地不起。梁晏震惊之余，眼看闫亮身体前倾要倒地，连忙推开伙计的尸体，拐瘸地爬起来，扶住闫亮。闫亮双眼上翻，身体一软，再次昏死过去。摸着闫亮微弱的脉搏，梁晏心微微落地，艰难地架起他，对那两个人道：“还活着！”估计刚刚是回光返照，这话不吉利，梁晏咽下没说，督促他们，“速战速决，拖着也不是办法。”他总觉得心里惶恐不安，如同嗅到猫味儿的耗子，心跳紊乱诚惶诚恐终日不宁。

　　方冲和老伯在火堆边僵持，张魁引着熊猫往这两人的战局中跑，群体作战比单挑的缓解空间大很多。熊猫人胖行动力强，哼哧哼哧不拉一步地跟着张魁，有几次甚至两爪子划开了张魁背后大衣衣料，露出皮肉吸引着熊猫进一步地撕扯。张魁朝着老伯背后方向猛冲过去，就在快要老伯背部时，猛的猫腰从他左侧胳膊下穿过去，顺势抱住方冲的腰，冲力过大，方冲充愣地被他扑倒在地，一时无法起身，只能抬起头，看着来不及刹车停止的熊猫重重地撞上老伯，两个人意外地滚进火堆中。如果只是老伯一人还好说，顶多被夹在罐底的火焰中，可惜加上了熊猫肥胖的身躯，两个人先是砸进火堆，火焰滚上身，两人痛得边嚎叫边手舞足蹈挣扎着爬起来往外爬。本就被他们撞得晃悠不稳的糖罐在他们挣扎中再次倾斜，慢动作般倒向一旁。方冲大喊“糟糕！”后，翻身抓住张魁的衣服将人抬起环抱在怀，带着他往门口阶梯跑。张魁倚着他，脚下飞快奔走。很快跑上楼梯，开门瞬间，张魁回眸一看，惨不忍睹。被老伯和熊猫撞倒的糖罐推倒了另一个糖罐，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触即发，四个罐子纷纷倒下，浆糖液从罐中倾泻而出。老伯和熊猫大张着双臂，浑身火红火焰雀跃，脚下是滚烫的糖液，两人痛的分不清方向，四处逃窜。糖液渐渐没过楼梯上伙计的尸首。张魁隐约间还看到焦黄液体中数具未熬化的尸体若隐若现。

　　门外，梁晏扶着闫亮焦急等待，看到方冲张魁两人出来，怔怔的表情中浮现喜上眉梢的庆幸。只见张魁推开方冲的搀扶，转身关门，又指挥方冲搬过来一张笨重的木桌挡在门前，道：“如果他们能活，也不会很快出来，我们快离开！看糖量，应该不会水漫金山殃及我们。”

　　“什么糖量？什么意思？”问清下面情况的梁晏，一身伙计的鲜血和脑浆，红色染衣，怔怔地被方冲拖着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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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情人报警，说你们擅闯民居，想做什么啊？！说话！”对面的警察已经审问洛晃有三刻钟的时间。起先洛晃的配合态度很好，姓名性别年龄身份家庭住址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你他妈的就不能交代些身份证上面有的以外的信息？！”警察火了。

　　洛晃摆出一副可怜样，耸肩道：“我说的多真诚，可都是些最私密的信息。”身份证多重要的东西，能交代得这么清晰就已经很不错了。重复玩身份证，洛晃就不再对任何询问开口了。警察是动私刑没理由，动之以情没效果。只能采取红白脸兼施的措施。洛晃油盐不进。

　　这时，侧身进来一名文员警察，站在审问员身边报告：“队长，有四个人回到旅店房间了。其中一名重伤。我们跟他们发生冲突，上了两人。”

　　队长嘿嘿两声，得意地看着洛晃：“没把那个重伤的人打死吧？”四个人一共伤了三个，战斗力弱的可以忽略不计。

　　文员立正：“报告，没死。受伤的两人是我们的人。”

　　“什么？他们还敢袭警？”队长拍案而起，火了。

　　“报告，他们说我们穿的是便服，不是袭警，是正当防卫！”文员站得更直了。

　　“……”他想整顿警队纪律，谁他妈下回出警不穿制服，降级处理。没级别的，降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