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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头石镇的男人（2）
经小贩告知，由于长年没有游客过来，来到头石镇的不过都是些无家可归四处寻找住所的迷茫人，所以镇上并没有旅店、客房之类的服务项目，天这么冷，他们也不好一直坐在镇大门口小贩的饭摊上，小贩还要做生意不是，其他人纷纷要收拾东西打算回到车上等待。
小贩与他人磨嘴皮子聊了一阵后，缓和了惨白的脸色，状若无事地不看左子崇的方向，给大家出主意道：“你们如果对住宿条件没有什么要求，可以先住进镇子中的空房中。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在镇子西侧，有好多间平房没有人住，你们可以先过去休息休息。平房是烧热炕的，你们跟邻居要些柴火吧。别看我们穷乡僻壤，经常也是往外跑，人都挺谦和，有需要帮忙的你们就提出来好了。镇子上甚少来客人，好不容易有客人，不能让你们觉得我们少了热情。不过我们这里离临市比较近，都是去临市购置东西，可能F市我们更不熟，也没个熟人，大家都以为我们与世隔绝呢。”
给众人指路后，小贩重新回到自己的摊子上买中午盒饭，这时从远处走来一名年轻壮汉，他手中提着一个篮子，篮子中是些黑色的冻梨。走在队伍最后的张魁隐约听见了他们的低声对话，刚来的男子对小贩说道：“阿准，常瑞他还没有出来。今天我给他送冻梨去，屋子里都没有人回答我。怎么办？”
小贩收起奸商狡诈油滑的语气，对男子道：“这都多少天了？他打算干什么？”
“不知道啊，半个月前从市里回来后，恢复就用了五天，比往常的时间都要长。恢复以后，他就出来了一次买食物，买了一大堆储备在家中，这都一个多星期了，任我们怎么敲门都没用，就是不开门。昨天之前每次门里都还有人应声，今天连声音都没有了。你说他是不烦我们敲门还是他晕过去了？”男子担忧地拿着冻梨在手中来回的摩擦，问小贩。
小贩也说不清，抬头突然瞄见越走越慢的张魁，心里提高了警惕，更加小声地说：“你一会召集几个人一起去常瑞那等我，我现在就收摊，到时候在门口见。”
男子点点头，又带着篮子走了。
镇子规模中等，两层以上的小楼不过三四栋，全部集中在镇南边及中央位置，其余的均是最常见的砖瓦平房。柒哥挑选了四间前后左右相邻的干净平房，派手下人简单地收拾屋子、出去借用柴火、生火，没一会，屋子中温度上升。
三十六人，张魁等一路九人占据一间平房，众人已经得知张魁和左子崇是同伴，这一路相互照应帮忙，倒也习以为常。包括老朱在内的其余十九名客人相互拉帮结伙地进入两间平房中休息。柒哥手下七名黑衣伙计被他安排在张魁房子的背面，以备随时联系，自己则跟着张魁进入房间。
温暖的热浪，烫热的炕席，手中温手的水杯，一瞬间大家都产生了一种同时出来郊游而不是逃命的错觉。
村子平静朴素宁静祥和，日头从头顶向西行而下，柒哥派人去公路上查看了三次，树木混着泥土，安安静静地躺在原地，没有人过来收拾残局。用镇上唯一的公用电话给临市打电话，沟通的结果就是临市的相关部门需要依据有关‘制度’和流程，一样一样地排除阻碍，联系F市，电话还是不通。这样一耗就是一下午。到了晚上，眼看着那条路无法通过，他们要在头石镇借宿一晚，晚饭又成了问题。如果只是三四个人还好解决，大不了给邻居一些钱买些食材或是与他们一同吃饭，可现在是三十六个人的饭量，大家同时想起了那位小贩。
柒哥派出去找小贩的人没一会就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竟是镇上死了人，是小贩阿准的朋友，阿准他们正忙里忙外地帮忙，没时间给他们做饭，末了还很负责人地把家里钥匙交给他们让他们进去自己做饭吃。
阿准的房子虽在镇南，离他们也还算近。大家‘移驾’他家里，吃了顿柒哥执手、味道甚好的大锅饭。张魁吸吸噜噜地吃完饭，引人耳目喵悄地带着杨洋和洛晃往出事的地方跑去。他暗想，自己若是没有猜错，死去的应该就是男子与阿准话中提到过的常瑞。
一栋红砖灰瓦平房前，进进出出的人脸上不仅仅是悲伤，还有一丝无法言明的恐惧。
“发生什么事了？我这位朋友是医生，需不需要帮忙？”杨洋拉住一个小伙，指着洛晃，张口编道。
那小伙被陌生人拉住时猛得愣在原地一会儿后才秒醒，他想起似乎有人提到今天有鲜少出现的客人来到头石镇，想是就是面前的这几人。忙挣脱开杨洋的手，摆着手客气道：“不用了，是我朋友常瑞，他已经死了，不用医生了。”
洛晃快速进入角色，“哦？我有法医上岗证件，对于这种突然在家中去世的，都需要证明是死亡状况，不排除有他杀可能。”边说边打着官腔地往里走。
小伙子看得一愣一愣的，忘记拦人。
跟着洛晃进到屋中后，杨洋被屋子里的腥臭味熏了个跟头，都是男人，对这种子孙出笼的味道很是熟悉，杨洋纳闷道：“怎么味道这么大？这得是多久没洗过手了？”
平房是一室一厅，进门就是厅，厨房炤台都在厅里面，右手边是房间，现在正有很多人聚集在房间中，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大声讨论。
“这样不行！我们都会是这种下场！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一个声音传出来。
张魁拉住想要走进去的洛晃和杨洋，摇摇头，小声道：“先听听他们在吵什么。要知心腹事但听背后言。”
另一个声音盖过了第一个人，“吵什么吵！闭嘴！如果想走你早就走了，还不是因为出去后跟现在根本没法比，大家才留下来的不是吗？你要想走就走吧，走啊！”
第一个男子消音了。
“都消停点！今天镇上有外人，又不是什么好事，别传出去了！”阿准呵斥的声音响起，屋内一阵静默。
张魁拉着两人慢慢踱步进入屋内，‘吃惊’地看着众人，道：“听说这里有人去世，我这朋友是法医，需要检验死者的遗体，请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