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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挖掘(2)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们早已脱离了火焰光芒照射的范围。如果把他们进入的洞口作为水平标准线的话,他们可能已经走到了地下一百米有余的距离。一百米别看平放着时觉得挺近,拼个命十几秒也就跑到了,但是垂直的距离上来看,那就是一个二十多层楼的高度,而且他们还不是坐电梯直上直下,而是像走盘山道一样,不断地绕着圈,往下走。
终于走到了洞底时,大家都有些疲累。钟壅寄于活人身体,受制于钟壅本身身体限制,无论是体力还是肌肉运动承受力都有些吃不消,毕竟在短时间内他往返于这些台阶数次,所以在双脚落于地底时,也松了一大口气。他伸手在左边的墙壁上摸了半晌,找到了壁灯的凹槽,拿出张魁递给他的火柴,点燃了一圈火灯。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底瞬间明亮,刺激着他们的眼睛,原本已经适应在手电的照明下的眼镜,受不了强烈的光。梁晏揉着眼睛问钟壅他们先前下来时怎么不点灯,还要害得他们抹黑靠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往下走,生怕一个不注意向右倒,摔下山壁。钟壅淡淡地说他和张义濂都没有火柴或是打火机。洞底的可活动空间没有他们进入山洞的山腰地方面积大。倒不是说洞底的直径小,而是洞底地中央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占据了,只留下了绕山洞洞壁一圈三人宽度的小路。
左子崇坐在台阶上休息,同时观察这这块巨石。巨石高度看不清楚,上方没有光线,只能隐约中看出它高耸至山洞中。巨石呈现规则的长方形,石头表面打磨的光滑可鉴,在火焰的照耀下,左子崇隐约间看清了自己的脸。
“这上面刻的是什么东西?”梁晏抱着鬼婴靠近石头,发现上面虽然光滑,可是却很有规律地刻着一些七扭八拐的字符,细看之下,这些字符静像是会扭动一般,梁晏眯起眼睛,慢慢地靠近石头外壁,歪着头投入地研究着这些文字。左子崇坐在地上听他这样一说就问他石壁上刻了什么,可梁晏似乎是什么都没听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石头,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它靠近。突然,梁晏感到脸颊上火辣辣地生疼。就着这种疼,他收回了心神,同时心下一惊,自己竟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身体自动自觉地想要靠近石头。如果不是怀中鬼婴小手两巴掌拍醒自己,或许现在他已经将脸贴上了那些字符,身体随着那些扭动的字符一起摆动了。梁晏忙后退几步,就听到左子崇问他为何不回答时,他吃惊地说自己什么都没听到。然后低头用手掐了掐鬼婴的脸蛋,感谢他的提醒。
钟壅失望地叹气,幸灾乐祸道:“可惜,就差一点点就让你也体会到义濂的苦头了。”
张魁抬头问他此话怎讲,钟壅带着他们绕到石头的另一面的一处石门,石门内无光无声。他率先走了进去。其他人陆续跟进来。石门内的石道拥挤,每人只能齁背缩胸尽可能地缩小自己的身躯,尤其是洛晃,人高还壮实,只能横着走。这条通道向上绵延不绝,洛晃越走越胸闷,感觉前后两堵墙似乎像有生命般在以有眼不可见的速度向他前胸后背挤压。就在他考虑要不要告知张魁这个发现时,他们走出了通道。他们进入了一间石室。石室地中央一个四方青铜卣,青铜卣四角各有一根麻绳拴住,连在四角地面上的铁钉钉帽上。铁钉被钉入石头地面中。青铜卣积满了灰,看上去并不像是空气中的灰尘,更像是有人故意为之倒进去的灰烬。这个青铜卣如此的面熟,他们第一次知道它,是他们从左家老宅的找到了日记中提到的取女人活胎的容器,第二次是亲眼见到,在北方深山中,谢家动物实验地。
像是知道了他们的想法,钟壅指着地上的青铜卣道:“这个是赝品,你们见到的也是赝品。不是真的,就不行,没有用,所以,我把那两个东西给毁了。假的,没有存在的理由。”
“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张魁问。他一直觉得这东西是个不定时炸弹,目前为止,虽然只接触过几次,但总觉得这东西似乎跟自己经历过的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钟壅不靠近青铜卣,只是远远地看了它一眼后,说:“假的东西,就算有用,也不是期待中的用处。就像你知道我不是真正的钟壅,就不会像对待钟壅一般看到我是一个道理。”
杨洋被绕了进去,反复咀嚼着他们两人的对话,觉得钟壅就是不想说这个青铜卣的作用而说的一堆废话。钟壅指着卣中的灰尘,对张魁道:“你把那些灰倒出来,倒到角落里就行。”
张魁抬眼看着他,对他说的表示不解,尤其是对方想指使自己做事情。这时,梁晏手臂中的鬼婴突然指着钟壅笑呵呵地对梁晏说:“他,怕怕。”
梁晏以为鬼婴怕钟壅,觉得很有可能,小鬼怕大鬼嘛。就拍了拍他的背安抚他。倒是左子崇明白了鬼婴说的意思,刨除鬼婴的身份,但从形态上和心理上看鬼婴还是个小孩子,叶子从小跟爷爷在一块儿生活,他对小孩子较为熟悉,他看向钟壅,问:“你害怕这些灰?”
钟壅抬眼瞪着左子崇,鼻子冷哼一声,转头看着对面墙壁上的石门,走过去,推开石门后,说:“倒不倒随你们,不过一会要是你们迫不得已回来就是为了倒掉这些烦人的灰,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说完,转身进入了石门。
这一路钟壅并没有如从前那样对他们进行攻击,他们也想不出这些灰会对自己或是钟壅有什么影响,便匆匆将青铜卣的四角绳子砍断,倒掉卣中的灰,跟上了钟壅。倒灰后,张魁有些后悔,他问了问漂浮在空气中的灰尘味道,小声对他们说道:“这些灰,像是骨灰。”
梁晏抖了抖了身体,但是对张魁的嗅觉有坚定的信心。
再进入通道中,通道仍是狭小拥挤,洛晃抱怨了几句说是建造这个石头内部的工人难不成都是矮子之类的话,倒是得到了左子崇和梁晏的认同,前者是涉世深人脉广,后者是偷盗生涯中接触的石匠占了一定比例。两人都觉得自己接触过的这方面的专家还真是没有一个高大威猛,尤其是左子崇提到以前的人本身身高就不及现在的人。又上行了一段路,他们发现,钟壅不见了。这是最令人郁闷的事情,也让他们觉得自己似乎又中了钟壅的计。
第二次出现的房间也出现了另一道通向上的石门。进过商议,大家觉得分成两批人,一批留守在这间房间中,另外一批上去追钟壅,找到钟壅是其次,重要是的要找到张义濂。
张魁带着洛晃和方冲去追钟壅,剩下的人留守在房间中,等待。
梁晏坐在墙边,观察这间房间。房间的摆设朴素且诡异。
如果他进入的是一间男孩的房间,那这个布置很正常,床,书桌,书架,羽毛球,篮球,毛笔架,砚台,宣纸,地图,应有尽有。但在这个深入地下的石头中出现这间房间就实在是诡异的紧。他左手托着鬼婴的屁股,走到书桌前,摸着早已没气干瘪的篮球,出神。颈子出一小股阴风吹入。梁晏打了个寒颤,右手摸了摸脖子,少许汗毛竖起。他僵着身体回过头,墙壁上,空无一物,没有缝隙或是孔洞。那股阴风难道是自己神经过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