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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旅程终结——面对(1)
彭彭站在人声雀跃的走廊中神情恍惚，幸福来得太过突然时，经常会让人产生莫名的不真实感。他拉着站在旁边一直陪着他的方冲，问道：“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方冲看看四周的环境，他一直坐镇十三十四号卧厢内，按张魁的说法，他出去帮不上什么忙，但他一身纯净的正气可以加重符纸的挡鬼力度，所以老实呆着比出去要好。由于没有参与从头到尾的活动，所以方冲仅能靠所见所闻来判断，看到幸免于难的乘客都出来了，灯也亮了，外面的沿线景色虽然仍沉浸在黑暗中，但时不时的有一抹亮光一晃而过，脚下传来了铁轨行进声，这应该算是恢复了正常，郑重其事地点点说：“恩，是的。”
彭彭的眼睛酸痛，强忍住想哭的欲望，尽可能地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找着话题继续问方冲：“这灯光好亮啊，刺得眼睛好痛，眼泪差点流出来。”
方冲纳闷：“不会啊，卧厢里的灯光虽然不及现在的日光灯，但也足够的亮，不会让你这么眩晕的。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好了。你看，那边四个人就在哭。”
“我没哭！生活真美好，真好。你说，我们刚才看到的会不会是一场梦？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彭彭睁大双眼，眼圈红红的、充满希冀地看着方冲。
方冲于心不忍却也要让他认清事实：“不可能，你没看少了这么多人吗？如果没发生过鬼杀人，那你说这些人都跑哪里去了？对了，还有你那个同事，他不也是不幸遇难了么。”
不提还好，一提到丁满，彭彭是满脑子的浆糊，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之后的事情，心中的无限委屈和恐惧作为眼泪的推动力，泪泉喷涌。
看着彭彭哭倒在地，方冲内心内疚，静静地撤离，不耽误这个大男人的恸哭。
有人欢喜有人愁，清醒后的戴辉默默地盯着头顶的日光灯管，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胡丹见男友终于转醒，捧上水给他喝，戴辉小口地抿着水，听胡丹兴奋地说：“辉哥，我们好像安全了。照明恢复，外面走廊上到处都是人声，好像都在庆祝呢。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要是觉得憋闷我们也出去看看？”
戴辉听后，看向了女巫方向。女巫正持着她的铃铛树盘腿闭目养神，感受到他的视线，女巫睁开眼睛，点头道：“那位恩人过来通知过了，警报解除，我们现在安全了，火车还有三个小时到站。你出去舒缓心情吧。”想了想应该找到张魁郑重道谢，女巫先行起身走出去。
戴辉透过门缝看到外面热闹非凡，他也在胡丹的搀扶下，往外走。双脚路过塞有桐彤尸体的床脚时，胡丹明显感觉到戴辉浑身的颤抖。他没有兄弟姐妹，不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只能低着头，陪着他男友走到走廊上。
走廊上，很多熟悉的面孔上带着喜悦的表情，其中那名乘警还趴在地上喜极而泣。人数比刚上车时少了很多，一想到那么多人都有可能与桐彤一样被害死，心中便一阵沉痛的怜悯。
“怎么？在可怜死者吗？你若以前也有这份怜悯之心，今天惨死这些人中有些可以不死的。”一个沉稳苍老中带着一丝怨恨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戴辉心头一惊，猛地转身，看清身后的人后，惊讶地指着那人，嘴里只有一个字不停地重复着说：“你……你……”
孙璞站在他的面前，身边跟着一脸妩媚妖娆的莉莉，莉莉从始至终都不愿看戴辉一眼，现在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孙璞。孙璞对戴辉冷笑道：“认出她是谁了？”
戴辉下意识地点点头，他是认出来了，这个女子就是那名因为桐彤等人任性胡闹而导致悲惨境遇，最后遇到他求救，自己还没有伸出援手的女孩子。唯一不同的是那天遇到那女孩子时，她是不施粉黛，清纯怜人，与今天这种罂粟的美截然不同。还有一点不同的是，那天遇到的女孩子是个活人，今天这人，不是应该早就死了吗？难道真是她化鬼作祟杀人报仇？
孙璞道：“是她，你没有认错。而且，她确实已在半年前逝去。”
“你、你想做什么？我并没有害死你，你不能找我报仇！”戴辉提高声音地喊道，希望能够引起别人的注意，寻求帮助。
“自己做错了事就只想着避难？”孙璞不屑地说。
胡丹在一旁听他们的对话大致猜出了这女子应该就是他们提到的那个自杀的女人，他害怕，但由于自己没有参与其中，所以胆子自然比戴辉壮了许多，为了转移孙璞在戴辉身上的注意力，他问道：“老人家，这位女…女士，”他本想说女鬼，怕不经意会惹怒了她，遂改了口叫女士，“什么时候上的车？我们似乎没有见过。我记得您带来的女子是另外一位。”说着的同时观察莉莉，隐约之中又觉得这女人与上车时注意到的女子有几分相似。
“因为其他的鬼消失了，她恢复了生前的样貌，这也是为什么戴辉会认出她的原因。老头，要不我们里面说？”张魁适时地出现在他们身边，倒不是他想保护戴辉，他相信孙璞既然收了手，就不会再破例允许莉莉杀戴辉，再退一步想，死了一个戴辉总比死一车的人要好。他过来不过是对事情的始末非常有兴趣。
孙璞带着莉莉，戴辉倚着胡丹，洛晃跟着张魁进了戴辉的车厢内。好信儿的梁晏等人被无情地拒绝在了门外，理由很简单，因为张魁嫌弃人太多，拥挤不下。
剩下的人只得跑到隔壁十五十六号卧厢中，每人翻出一个玻璃杯，扣在墙上，听墙角。罗卿觉得麻烦，不理会他们的阻挡，一剑捅开了卧厢隔墙。胡丹等大了桃花眼花容失色地看着贴着脖子而出的剑锋不敢出声。罗卿三下五除二，动作熟练地豁开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洞，两个车厢的人都耐心地等着听故事。